“目前还尚未明确呢。”陶兄略带无奈地说道,“这座山的深处,极有可能存在着至今仍未被探明的制冷机制。这种机制不仅能够维持洞内的温度,还能日复一日地促使冰持续凝结。再加上它所处地理位置海拔较高,以及洞口位置等诸多巧合因素叠加在一起,才造就了这么一个神奇至极的冰洞。”
“你瞧瞧,我之前怎么说来着,这里面肯定有陨石在起作用吧。”啸风满脸得意,仿佛自己的猜测已然得到了某种印证。
“这座万年冰洞,在全国同等气候与地形条件下,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它最为奇特之处就在于,与常理相悖,越往洞的深处走,气温不但不升高,反而越低,冰层也愈发厚实。专家们推测,这或许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负地热现象’。”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解释得通啊!”啸风不禁感叹道。
“而且啊,在距离万年冰洞往外一华里的山坡上,还有一座‘千年火山’。那是一个黑黝黝、阴森森的黑洞,还不停地吞烟吐雾。”
陶兄继续说道,“同样是洞,这边的冰洞历经百万年,如冰肌雪骨般,寒气不断往外散发;而那边的洞,千百年间始终热气腾腾、烟熏火燎的,二者就像一对冤家,看似针锋相对,实则‘冰火相容’。老百姓依据这奇特的景象,给这座山取了个十分形象的名字——‘茅盾山’。”
“这不就跟阴阳相合的道理差不多嘛。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呢?就是那千年火山在燃烧的时候需要吸收热量,结果把地下天外陨石的热量都给吸走了,使得那个地方变得奇寒无比,进而在山的另一面产生了制冷效果,最终形成了这个冰洞。”啸风笑着,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要是一门心思认定有天外陨石,那倒不妨亲自去实地考察一番,不过直到现在专家都还没研究出个定论,你去了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陶兄笑着回应,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但话说回来,你倒是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写一篇精彩的科幻小说。”
“这个点子确实相当不错呀!”啸风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在咱们国家目前已经发现的所有冰洞当中,芦芽山的万年冰洞无论是规模,还是保存的完好程度,都堪称一绝,完全担得起‘华夏第一冰洞’的美誉。”陶兄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有机会真得去那儿瞧瞧。”啸风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顺便找找那块神秘的天外陨石。”
“哈哈,先不说这事儿啦。”陶兄笑着摆了摆手,将话题一转,接着说道,“就拿这煤层自燃来说吧,咱们的祖先正是从这种现象中,慢慢地学会了用火。”
“那大同人最早开始用火是在什么时候呢?”啸风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居住在大同地区的人们究竟何时开始用火,如今已难以确切考证。”
陶兄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在新石器时代,与大同相邻的怀仁县鹅毛口遗址的人们,就已经熟练掌握了用火的技巧,而且他们还能从河谷坡上开采那些裸露在外的三叠纪凝灰岩、煌斑岩夹层,用来制作各种石器。”
“我刚刚查了一下资料,新石器时代大约始于年前,结束时间则在距今5000多年到2000多年之间。”啸风说道,“而怀仁县鹅毛口遗址的年代,能够追溯到距今年至年前。”
“呵呵,真不用在这些细节上钻研得这么透彻。”陶兄面带微笑,打趣地说道,“知晓个大概的情况,明白其中关键的道理就足够了,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唉,我也很无奈啊,这强迫症一上来,不管做什么事,心里就总想着非得把它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然心里就像有个疙瘩,一直放不下。也正因如此,我学习的时候进度就慢了许多,老是在一些小地方纠结来纠结去。”
啸风虽说平日里性格有些高傲,给人一种不太好接近的感觉,但在陶兄面前,他却打心底里充满了敬重。毕竟陶兄不仅知识储备丰富,仿佛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而且为人正直,对待朋友真诚坦率,这些品质着实让啸风钦佩有加。
“认真负责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品质,这一点不可否认。”
陶兄微微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然而,凡事都得把握好一个度,一旦过了头,往往就会适得其反,正所谓‘过犹不及’嘛。就好比我们在获取知识的过程中,抓住核心要点才是关键,如果一门心思纠结于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很容易就会忽视整体的知识架构。”
他稍作停顿,拿出水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当这一地区的人们逐渐掌握了用火的技能后,煤能够燃烧的特性对他们来说,想必很容易就会被察觉。毕竟煤在自然环境中并非罕见之物,而且其燃烧时的显着现象,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
“没错,你说得在理。”啸风连忙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大同煤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开采的呢?我对这方面特别好奇,感觉背后肯定隐藏着一段有趣的历史。”
“据右玉县新编的《煤炭志》记载,右玉县城乃是西汉时期的古城遗址。此地的文化层厚度大约在1.5到2米之间,在考古发掘过程中,出土了众多极具历史价值的文物。其中,‘五铢钱’作为西汉时期广泛流通的货币,对于研究当时的经济贸易状况具有重要意义;写有‘千秋万岁’字样的汉瓦,不仅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为我们了解那个时代的文化与社会风貌提供了线索;此外,还有制作精美的汉代陶壶,充分展现了当时高超的制陶工艺水平。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文物当中,还一同出土了煤块。”
陶兄详细地介绍着,语气平稳,每个细节都阐述得十分清晰,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啸风笑着打断了。
“哈哈,陶兄,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啦,你看你刚刚还说我呢,这不是也‘过犹不及’了嘛。”啸风一边笑着,一边略带调侃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对陶兄的敬重。
“哎呀,还真是!”陶兄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刚还在说你太执着于细节,没想到自己一讲起来也收不住,看来咱俩还真是同一类人,都太认真啦。”
“认真难道不好吗?我一直觉得认真是做好事情的基础,只有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才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啸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认真当然是好事,这一点毋庸置疑。”陶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但是太过认真,就容易钻进牛角尖里,把自己困住。你肯定听说过那位写明朝历史的知名作者吧,在外人眼中,他名利双收,事业可谓是风生水起,令人羡慕不已。然而,他自己却陷入了抑郁的困境。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和作品的要求过于严苛,每一个细节都追求极致的完美,长期处于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之下,负担越来越重,最终不堪重负。所以说,人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钝感力的,不要对所有事情都过于计较,学会适当放松,这样不仅能让自己过得更轻松愉悦,从长远来看,对我们的生活和事业也会更有益处。”
陶兄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仿佛是在回忆自己过往经历中的点点滴滴,其中的滋味,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陶兄目光落在啸风脸上,瞧出他对自己刚才那番关于“认真与钝感”的言论不太认同。
不过陶兄心里清楚,很多道理,非得亲身经历才能真正领悟,只是真到了那时,常常追悔莫及。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讲:“1972年,山西省的考古研究人员在右玉县发掘了几座汉墓。在椁基的周围,发现了集石集炭。那些炭块,有的一寸见方,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当时的古人把煤炭放在椁基周围,大概率是想用它防潮,保持环境干燥。”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佩服!”啸风满脸赞叹,语气里满是真诚。
“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记录过大同煤炭的相关情况,这算得上是大同煤炭开发利用最早的文字记载了。”陶兄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啸风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连忙追问。
陶兄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一番后,开始念道:“《水经注》里提到,‘山上有火井,南北六七十步,广减尺许,源深不见底,炎势上升,常若微雷发响,以草爨之,则烟腾火发’。还说‘山有石炭,火之热间(同)樵炭也’ 。不少学者都觉得,文中提到的‘火山’,位置就在大同口泉那一带。”
正是:山藏火井,尺许方圆通妙境;焰隐深源,数声微雷引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