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排和红酒被银质餐车推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等待的半小时里，小小直接盖牌。
原因很直接，肚子饿，没力气，多动一下就要休克了。
面对阿卜杜拉的催促，小小直接摆烂：“哎呀呀，我好虚弱啊，那个谁，你看，我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
不过当牛排送来的时候。
“好奇怪，我好像又有力气了!”
那滋滋作响的顶级和牛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赌场内雪茄和香水的奢靡气味混合，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小小先是左刀右叉的，费力的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味道不错。
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随手将精致的刀叉拨到一边，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他直接上手，抓起整块还冒着热气的牛排，毫不客气地大口咬了下去！
“嗯！”
他咀嚼着，发出满足的叹息，油脂顺着他的手指流下，他也毫不在意，反而吮吸了一下。
“火候还行，外面焦脆感够了！”
他边嚼边点评，声音有些含糊却异常清晰，
“就是中间稍微过了一点，差十五秒大概是七分熟，现在接近全熟了，浪费了这雪花纹……肉质倒是挺嫩，但筋膜没处理干净，差点硌牙。啧，这酱汁……黑胡椒放太多了，抢了肉的本味。盐也撒得不均匀，这边咸那边淡……”
他就像美食节目的评委，对着价值不菲的神户牛排逐一点评，每一句都让周围那些习惯了优雅进餐的阿拉伯富豪眼角直跳，脸色古怪。
大家都在等他，而他似乎做起了吃播。
“家人们哪，你们听我说，这和牛味道，一个字好吃，很好吃，不过你们吃不起，好，下一个...”
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人则觉得荒谬可笑，更多人是被他这种旁若无人的粗犷吃相惊呆了。
阿卜杜拉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我就喜欢这种原始的直觉！用手！对！美食就该用手去感受！”
他似乎觉得这比赌局更有意思，甚至也学着小小，抓起一块牛排啃了一口，汁水沾满了他的胡子。
但其实，他根本就不饿。
除了赌钱，他当然知道另外一个房间里那些老头子的计划。
如果这个东方人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今晚，不管输赢，都不能让他走了。
天堂很远，地狱却很近。
西方神话里的凯撒不过是个守门的狗。耶梦加得，才是地狱真正的主人。
主人发话了，死也要去执行。
“老板，您一句话，我立刻去解决他！”保镖见老板脸色转阴，立即上前请示。
阿卜杜拉白了他一眼，未发一语，保镖识趣地退下。
薇薇安·罗伯茨的眉头皱得更紧，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和烦躁。
她习惯的是冰冷、秩序和绝对的掌控，这种野蛮的、不可预测的场面让她极其不适。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估计要让她身边的大狗扑上去把对方撕碎了。
她脚边的大狗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情绪，对着小小低吼了一声。
小小看向薇薇安时，恰好撞见她不爽地甩头，发间晃动的首饰随之摇曳，带动她胸前波浪涌动。
“哇，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哦。”这一幕看得小小直呼过瘾。
正所谓，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你们，呃，不是，干活，干活。
十块牛排，外加两瓶不知道哪一年的拉菲，将近一小时时间，被他全部填进了肚子，最后舒服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嗝...不错，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拍了拍肚子，站起身，对着脸色僵硬的荷官和众人咧嘴一笑。
“各位，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说完，他也不等回应，就跟着一位侍者走向豪华洗手间的方向。
这一去，就是整整半小时。
赌厅里的气氛从之前的紧张刺激，变得有些诡异和……无聊。
富豪们交头接耳，有些人开始不耐烦地看表。
阿卜杜拉也失去了兴趣，重新躺回美女膝盖上。
“这小子看上去有点不正常，这会是主人要找的人么？”
薇薇安则像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敲击桌面的手指显示她还保持着警惕。
又是半小时后，叶小小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表情，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哎呀，舒服了！”
他伸了个懒腰，重新在赌桌前坐下，甚至还用湿毛巾仔细擦了擦手和嘴，仿佛刚才那个徒手啃牛排的是另一个人。
“好了，我们继续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荷官：“……”
薇薇安：“……”
阿卜杜拉再次大笑，但笑声里多了点别的东西：“继续！当然继续！叶，你真是个宝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赌局刚要重新开始，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蟑螂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
搞怪的铃声突兀响起，在奢靡的赌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小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慢悠悠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陈锋？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嗷..”
喂，锋哥，咩事啊，我这忙着呢？
“哦……就这事啊？”
小小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知道了，这点小事还专门打电话，打扰我赢钱……嗯，挂了。”
他啪地合上翻盖手机，随手扔回口袋，动作流畅自然。
然后他对着全场注视他的人，咧开一个比刚才更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没事没事！家里哥们儿怕我输光了回去路费都没了，真啰嗦！”
他笑嘻嘻地摆摆手，重新瘫进椅子里：“现在什么情况啦？”
他看向脸色不悦的阿卜杜拉和冷若冰霜的薇薇安，眼神里的轻松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沉静了下来，像终于嗅到猎物气息的猎豹。
“继续继续！刚吃到一半被打断，正好，现在饱腹感刚好，运气肯定也回来了！”
他嘿嘿一笑，将身前的筹码懒洋洋地往前一推，“这局，我看赢面很大嘛！All in！”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激起无声的涟漪。
筹码推入彩池的脆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桌面上现在将近一百亿美元的筹码！
薇薇安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阿卜杜拉缓缓坐直身体，推开怀中的侍女，雪茄灰簌簌落下。
他盯着小小那双突然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有意思…薇薇安，跟注。”
荷官发牌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
最后一张牌落下时，小小底牌红心A与明牌黑桃K构成皇家同花顺雏形，而薇薇安面前是四张散牌，唯一的机会在第五张！
全场的呼吸，几乎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