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公寓楼下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真昼和天翔站在台阶顶端,看着下方集结完毕的部队——队列整齐划一,士兵们身着统一的帝鬼军制服,手按腰间武器,眼神锐利如鹰。在此之前,两人已将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四神咲带着1000名士兵先去,为的就是让本部那帮人知道大阪已经有人来了,以防他们说三道四,拿这个来做文章;天翔则和真昼一起率领主力部队,紧随其后;只留下50名帝鬼军士兵守着住处。每一步部署都精准到分秒,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四神咲已带领士兵抵达本部大楼前。她勒住脚步,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我们现在只需等候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他们到了之后再一同进去,在此之前先在外面守着。还有,记住不能与其他帝鬼军起争执——这是真昼大人的命令,听明白了吗?”
“是!”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干脆利落。
随后,他们便前往本部为各地前来的帝鬼军准备的临时休息处等候。那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平日里是帝鬼军大部队在重大事件时集结的地方。从这片广场的规模和布置来看,足以见得涩谷本部对这次夺回新宿的战役有多么重视。
自从四神咲他们到达后,就陆续有帝鬼军部队集结至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已聚集了两万多人。四神咲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感叹这次帝鬼军真是下了大的手笔。她甚至在想,真昼和天翔是不是把大阪的兵力带得太多了,若是自己早看到这阵仗,恐怕会想再压缩一部分大阪的兵力。
就在四神咲整理思绪时,远处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呦,这不是四神家的大小姐吗?没想到你们四神家也有实力参加这么重大的兵力调动?”
四神咲抬头望去,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镇定,应声说道:“这不是二医家的大少爷吗?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稀客啊。”
那被称作二医家大少爷的人一脸傲气,下巴微扬道:“那肯定了。我们二医家这一次可是做足了准备,要在这次兵力大调动中立头功,甚至还要争新宿的主攻权。怎么样,四神家的大小姐?”
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之前我父亲跟你父亲谈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两家联姻,你们四神家的地位只会更稳妥,总比现在不上不下强吧?你再好好想想?”
四神咲眸光微冷,语气却依旧平稳:“请容我拒绝。那是家父与令尊的商议,并非我的意愿。何况,我与二医少爷本就性情不合,强行联姻不过是徒增嫌隙。”
她微微抬眼,目光扫过对方身后的士兵,话锋转得干脆:“我如今的心思,全在打理四神家事务与此次战役上,联姻之事从未在考虑之列。再者,今日是帝鬼军集结的重地,谈婚论嫁未免不合时宜,还请二医少爷自重。”
二医家少爷闻言勃然大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狠戾:“四神咲,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就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你们四神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心里没数吗?还敢在我面前提拒绝?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上前一步,眼神里带着威胁:“我劝你识相点,趁早应下这门婚事。不然的话,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四神家今天连这场战役的议事都踏不进去,你信不信?”
四神咲闻言,意识猛地一颤,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在学校的日子突然清晰——那时四神家已露颓势,父亲在各大家族间谨小慎微,而她成了被欺凌的靶子。眼前这二医家少爷,更是把捉弄她当成乐趣:作业本被烧成灰烬,训练时故意撞歪她的武器,甚至在众人面前模仿她父亲卑微的样子。
每次她哭着跑回家,父亲也只是红着眼眶叹口气:“忍忍吧,我们惹不起。”
那些忍耐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慢慢长成了坚硬的壳。她开始收起所有情绪,说话冷硬,眼神疏离,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保护自己和家族体面的方式,哪怕因此得了个“孤僻傲慢”的名声,也比任人欺辱要好。
此刻被戳中痛处,她指尖微微发颤,却死死攥着拳没让自己失态。
二医家大少爷见她这副模样,越发得意,扬着声音向周围喊道:“你们看,我就说吧,四神家的人永远是这副德行!给脸不要脸,跟我犟,犟不过就这副怂样,真是卑微到骨子里了!”
他身后的手下立刻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四神家算什么东西,也敢驳我们少爷的面子?”
四神家的士兵见状怒不可遏,往前踏出一步沉声喝道:“你们别太过分!这里是本部重地,轮不到你们撒野!赶紧给我们小姐道歉!”
“道歉?”二医家少爷嗤笑一声,眼神轻蔑,“本部又如何?我没招惹大人物,收拾你们几个小人物,谁会在意?”
两方人马瞬间剑拔弩张,争执声越来越大。
而四神咲仍僵在原地,儿时被欺凌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盘旋,那些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一时竟无法从回忆中抽离。
此时刚到场的天翔和真昼正在人群中寻找四神咲,远远就看见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吵嚷声隐约传来。
天翔快步走上前,拍了拍旁边一位帝鬼军少校的肩膀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那少校被人突然拍肩,本有些不悦地回头,可看清天翔和真昼身上的少将军服时,脸色猛地一变,立刻立正敬礼,语气急促地回答:“报告少将!前面是二医家的人与四神家的人起了冲突,吵得很凶,看架势……快要动手了!”
真昼眉头微蹙:“四神家跟二医家吵起来了?”
那少校连忙应声:“是的少将,正是四神家的大小姐与二医家的大少爷,双方争执得十分激烈。”
真昼闻言,没再多问,抬脚便朝人群方向快步走去。那少校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天翔已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旁的小百合与八神琪见状,立刻带着几名护卫上前,动作干脆利落地在人群中清出一条通路。周围的士兵们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但看清两人身上的少将军服时,都识趣地闭了嘴——在帝鬼军里,能这么年轻就身居少将之位的,必然是中家本家的核心子弟,没人敢轻易得罪。
真昼快步来到四神咲面前,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沉声质问道:“刚刚是谁,欺负了我大阪的人?”
听到这话,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应声。
二医家大少爷正得意洋洋,头也没抬便接口:“是我又怎样?四神家不过是个没落小家族,我欺负她几句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才后知后觉不对劲,猛地抬头看向说话人,待看清真昼那张冷得像结了冰的脸——尤其是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顿时吓得舌头打了结:“真、真昼大人?您……您刚刚说什么?她是、是大阪的人?”
真昼眼神一厉,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没错,四神咲现在归大阪管辖,是我麾下的人。”
她上前一步,逼近对方:“我刚才听说,你要剥夺四神家参加战前会议的权利?这事我管不着,但你动了我大阪的人,我就必须管。”
“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禀报父亲大人,”真昼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必到时候,该没资格参加会议的,是你们二医家吧?哦,不对——”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我就有权利,把你们二医家,从这次站前会议里,彻底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