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热闹散了七天，陆沉在周末清晨把李若雨从被窝里捞起来。布丁叼着两人的拖鞋往卧室跑，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宝宝，醒醒。”陆沉揉着她发顶，“昨天妈打电话，说之前订的那对素圈太简单，让我俩挑正式点的对戒。”
李若雨眯眼瞅他：“不是说订婚宴用那个就行？”
“那是给长辈看的。”陆沉把她抱坐在腿上，“我想有对只属于咱俩的，每天戴着。”
李若雨耳尖发烫，指尖戳他胸口：“现在才想着补浪漫？”
“不晚。”陆沉亲她嘴角，“走，去珠宝城。”
珠宝城三楼，周大福的橱窗里摆着新到的对戒系列。李若雨站在“星轨”展柜前，指腹蹭过一枚素圈内侧的空刻槽：“这个线条好看，像缠绕的线。”
“你喜欢？”陆沉凑过来，两人脑袋几乎挨上，“那刻字呢？之前说刻名字缩写。”
“嗯。”李若雨点头，“我姓陆？不，我随你姓？”
“笨。”陆沉笑，“你全名李若雨，缩写LY；我陆沉，Lc。”
“刻Lc和LY？”李若雨盯着柜姐，“内侧能放下吗？”
柜姐笑着点头：“可以，字体还能选，楷体或者手写体，更特别。”
李若雨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想象戒指内侧刻着小小的字母，像藏了句只有彼此懂的暗号。她伸手取下那枚女戒，金属贴着皮肤有点凉：“试试这个。”
陆沉接过男款，尺寸刚好。“好看。”他说，“比我想象中衬你。”
“真的？”李若雨举起手，阳光透过橱窗照在戒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会不会太素了？王浩说他的婚戒有碎钻。”
“碎钻容易刮衣服。”陆沉握住她的手，“咱们这种，低调点好。”
柜姐递来刻字单：“两位想刻什么内容？除了缩写，也可以加日期。”
李若雨咬唇：“加日期的话……选哪天？”
“在一起的纪念日？”陆沉想了想，“2023年5月20日，或者订婚那天，4月28号？”
“都太普通。”李若雨突然说，“刻我们的名字吧，不缩写。”
“全名？”陆沉挑眉，“李若雨和陆沉，字太多，内侧放不下。”
“那就……”李若雨歪头，“刻‘若雨的陆沉’和‘陆沉的若雨’？上次挑胎毛对戒时你说肉麻，现在敢不敢？”
陆沉低笑出声：“有什么不敢？”他转头对柜姐，“就刻这个，女的这边‘若雨的陆沉’，男的这边‘陆沉的若雨’，字体用手写体。”
柜姐憋着笑记下来：“好的，两位稍等，刻字需要半小时。”
等待的时间里，布丁在休息区啃骨头。陆沉翻出手机：“王浩刚才发消息，问刻什么字，说要跟咱们比浪漫。”
“他跟刘嘉怡的婚戒不是刻了‘一屋两人’？”李若雨戳屏幕，“回他咱们刻了肉麻话，气死他。”
“别气。”陆沉揽她肩膀，“等咱们婚礼，让他当伴郎，负责堵门。”
“他现在肚子有刘嘉怡那么大了，堵门怕累着。”李若雨笑，“对了，林子涵说寄了喜糖，给咱们的对戒盒配包装。”
“她倒细心。”陆沉捏捏她手，“之前陈凡寄的牦牛骨雕杯，我爸天天用来喝茶，说比紫砂壶有味道。”
半小时后，柜姐捧着锦盒过来。打开时，两枚戒指躺在丝绒上，内侧的字母歪歪扭扭却认真——手写体的“若雨的陆沉”和“陆沉的若雨”，像两句藏在金属里的小情话。
李若雨戴上女戒，不大不小刚好圈住无名指。陆沉替她调整松紧：“疼吗？”
“不疼。”她晃了晃手，“像长在手上似的。”
陆沉戴上男款，指节抵着她手背：“以后吵架，看到这戒指就得消气。”
“为什么？”
“写着你的名字呢。”陆沉眨眨眼，“再气也得心疼。”
出门时，布丁叼着陆沉的鞋带往外跑。李若雨弯腰抱它：“小捣蛋，差点把你爸绊倒。”
“它这是急着回家看戒指盒子。”陆沉提起锦盒，“回去挂在床头，每天醒了就能看见。”
路过商场负一层的西餐厅，陆沉停步：“庆祝一下？”
“庆祝刻了肉麻戒指？”李若雨笑，“行啊，我要吃黑椒牛排。”
餐厅靠窗位置，阳光斜斜照进来。陆沉切牛排时，李若雨举着手机拍戒指：“你看，字母刻得真清楚。”
“那是。”陆沉得意，“我跟柜姐说，必须刻得让别人看不懂，只有咱俩明白。”
“别人要是问呢？”
“就说……”陆沉想了想，“说这是咱们的密语，概不外传。”
李若雨噗嗤笑出声，刀叉掉在盘上。邻桌小孩指着布丁（被陆沉牵在门口）喊：“妈妈，那只狗狗好乖！”
“它本来就乖。”李若雨摸出颗牛肉干，隔着玻璃递过去，“不过不能给你吃哦。”
晚上回到家，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陆沉把戒指盒放在床头柜上，布丁跳上床蹭他裤脚。
“今天累坏了吧？”李若雨帮他解领带，“明天周末，补觉。”
“不困。”陆沉从背后抱住她，“想看看戒指。”
她举起手，月光透过纱帘洒在戒面上，内侧的字母泛着温柔的光。“若雨的陆沉”“陆沉的若雨”，像两句永不褪色的承诺。
“陆沉。”李若雨转身，“以后老了，这戒指磨花了，还能看清吗？”
“看不清也没关系。”陆沉吻她眉心，“心里的字，早刻深了。”
布丁在脚边打了个滚，尾巴扫过两人的拖鞋。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把这夜的甜，轻轻卷进四月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