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的扭曲感！
比之前任何一次空间传送都要强烈、都要混乱！
林凡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布满锋利碎片的洗衣机里，每一寸血肉、每一丝魂魄都在被疯狂地撕扯、拉伸、挤压！那株水晶树爆发的空间能量与玄光镜碎片的混乱属性结合，产生了一场小范围却极度狂暴的空间风暴！
他死死地抱着那株同样在风暴中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的水晶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锚点”。
剧痛！眩晕！恶心！
各种负面感觉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的修复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皮肤表面不断裂开细小的伤口，又被空间能量搅碎愈合，周而复始，痛苦不堪。
【警告！宿主陷入高强度局部空间风暴！】
【身体损伤加剧！灵魂稳定性下降！】
【尝试稳定…能量不足…方案失效…】
【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空间能量及…异常法则碎片…】
【系统核心受到冲击…部分底层协议发生紊乱…】
【滋…重新校准中…滋…】
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的杂音和错误代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
林凡已经顾不上系统了，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对抗这可怕的撕裂感，以及…紧紧抱住那株水晶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狂暴的撕扯力毫无征兆地骤然消失！
噗通！
林凡抱着水晶树，再次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平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剧痛。
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愣住了。
这里既不是星苔平台，也不是关押水灵韵的车厢，甚至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地方。
他仿佛身处一片虚无之中。
上下左右，皆是深邃、漆黑、没有任何光点的绝对黑暗，仿佛置身于宇宙诞生之前的奇点。
唯有他脚下，是一块仅有方圆数米的、不规则形的、如同破碎镜面般的平台，平台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荧光，勉强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平台边缘之外，就是那令人心悸的、吞噬一切的绝对虚无。
冰冷、死寂、空旷。
这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甚至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是哪里？”林凡的声音干涩沙哑，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突兀，甚至带不起一丝回声。
他怀中的那株水晶树，在经历了刚才的空间风暴后，光芒黯淡了许多，许多棱镜叶片都出现了裂纹，但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稳定的空间波动，仿佛是与这片虚无抗衡的唯一坐标。
林凡稍微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极重，灵力几乎耗尽，但好在没有缺胳膊少腿。他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周围虚空中没有任何灵气可以吸收，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空无。
【系统？系统！】他尝试在心中呼唤。
【滋…检测到环境变更…能量真空…法则荒漠…】
【系统能量急剧流失…启动最低功耗休眠模式…】
【仅保留…基础状态监测…及…储物空间…access…】
【…祝您好运…滋…】
系统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最后彻底沉寂了下去，连那断断续续的提示音都没有了。
真正的“单机模式”了。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看向怀中黯淡的水晶树，又看了看脚下这块破碎的镜面平台。
这平台…给他的感觉，和玄光镜的材质有些相似？难道是玄光镜碎片所化？还是某种类似的空间奇物？
而那株水晶树…似乎是唯一能在这里“定位”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难道他并没有被传送到任何一个具体的世界，而是卡在了某个空间裂缝的夹层里？或者说，是某个巨大空间结构的破碎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平台边缘，向下望去。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他捡起一块从自己身上掉落的、已经失去灵性的矿石碎屑，扔了下去。
碎屑无声无息地坠入黑暗，没有传来任何落地的声音，仿佛就这么永远地坠落了下去。
林凡打了个寒颤，赶紧后退几步，远离边缘。
绝望感如同周围的黑暗一样，开始侵蚀他的内心。
被困住了。在一个没有能量、没有出路、甚至连时间都可能没有意义的绝地。
他该怎么办？
等死吗？
不！
林凡猛地摇头，强行驱散心中的绝望。他想起水灵韵还身处险境，想起墨菲祭司他们可能还在外面苦战，想起自己那遥不可及的还债目标…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株水晶树。既然这棵树能带着他来到这里，或许…也能带他离开？
他尝试着，将体内最后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到水晶树中。
水晶树微微亮了一下，几片破损的棱镜叶片闪烁起来，散发出比刚才稍强一些的空间波动。
但这波动扩散开来，接触到平台之外的虚无时，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无踪，根本无法撕开任何通道。
能量不够！远远不够！
林凡看着几乎枯竭的丹田，又看了看这片能量真空，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没有能量补充，他连催动这棵树都做不到！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变成一具干尸？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系统界面——那虽然灰色了大半，但依旧能打开的储物空间。
里面，还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迷情狐毛（一次性）】、【破锣嗓子体验卡】、【撸猫小技巧（被动）】…还有之前采集的、那几粒星萤虫的【光尘】。
这些东西，在这种地方，有什么用？
林凡苦笑一声，难道临死前还要整个活吗？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几粒【光尘】上。
这些光尘蕴含着纯净的光能量，而光…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
虽然这点能量对于启动空间传送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但…万一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凡取出那几粒微小的光尘，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水晶树的根部。
光尘接触到水晶树的银白色“枝干”，微微亮了一下，然后…竟然缓缓地融了进去！
有效！
水晶树的光芒似乎真的恢复了一丝丝！虽然微乎其微，但确实有反应！
林凡心中猛地升起一丝希望！
但这点光尘太少了！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更多的能量！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储物空间，看向了那几件奇葩的打赏物品。
【迷情狐毛】…这玩意本质是什么？似乎是一种蕴含特殊精神能量的载体？能不能当能量烧了？
【破锣嗓子体验卡】…这好像是规则类物品？直接撕了会不会产生点能量波动？
还有…那块【劣质魔焰种子】虽然用了，但包装它的…那块看起来像黑色石头的…东西？系统标注是【未知魔界杂质】，一直没在意…
这些东西…能“吃”吗？或者…能用来“喂”树吗？
林凡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点！
他首先拿起那根【迷情狐毛】，尝试着将其靠近水晶树。
水晶树没有任何反应。
林凡心一横，尝试运转最后一点灵力，逼出一丝真火（虽然他主修的不是火系，真火微弱得可怜），点燃了那根狐毛！
嗤…
狐毛燃烧起来，散发出粉色的、带着奇异香味的烟雾和微弱的能量波动。
水晶树接触到这烟雾和能量，枝干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点“排斥”？但还是吸收掉了那点微弱的能量，光芒又亮了一丝丝。
有用！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林凡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又拿起那张【破锣嗓子体验卡】。
这怎么用？撕开？
他用力将体验卡撕成两半！
嗡！
一股无形的、扭曲的声波规则能量猛地爆发出来，但在这片虚无中，连声音都无法传播，那规则能量只是如同涟漪般荡漾了一下，就迅速消散，大部分都被水晶树吸收了进去！
水晶树的光芒又明显亮了一小截！
林凡大喜！继续！
他将那块【未知魔界杂质】拿出来，这玩意黑乎乎的，看不出名堂。他尝试用真火烧，烧不动。用力砸，砸不碎。
最后，他索性将其直接按在了水晶树的根部！
这一次，水晶树反应剧烈！整个树身都颤抖起来，银白色的枝干上竟然蔓延开一丝丝黑色的纹路，仿佛在抵抗这种污秽的能量！但最终，那点魔界杂质还是被缓慢地分解、吸收掉了，转化为一种略显晦暗却确实存在的能量。
水晶树的光芒恢复到了接近它刚被发现时的状态，但色泽似乎没有那么纯净了，带上了一丝杂色。
林凡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就像是给一辆亏电的电动车用五号电池充电，虽然滑稽，但确实看到了一点屏幕亮起来的希望！
还差最后一点！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那本【撸猫小技巧（被动）】上。
这玩意…是个被动技能啊！怎么用来喂树？！
难道要自己对着树撸吗？！这树也没毛啊！
林凡看着那株冰冷坚硬的水晶树，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和即将彻底枯竭的身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