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玉兰树下的秘密
深秋的风卷着枯黄的玉兰叶，落在科创园门口的石板路上。林宇踩着碎叶站在那棵老玉兰树下，抬头望着枝头残留的几片叶子，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手心里的照片上——刘芳年轻时的笑容在斑驳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技术科在刘芳的遗物里发现了这个。”陈峰的声音带着秋凉，他递过来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片干枯的玉兰花瓣，花瓣边缘用金线绣着一个极小的符号，“法医说花瓣里检测到了‘灵踪’原始株的残留成分，还有一种未知的植物酶，能抑制试剂的活性。”
林宇捏着密封袋，指尖传来花瓣的脆感。他突然想起刘芳在医院时反复说的“蓝色的水在烧”，或许那不是幻觉，而是她潜意识里对这种植物酶的记忆——玉兰花瓣里的酶，遇到井水里的矿物质，会产生蓝色的化学反应。
“查这棵玉兰树的来历。”林宇转身走向科创园的档案室，“既然刘芳把花瓣当信物，这棵树肯定藏着什么。”
档案室的老管理员翻出泛黄的档案册，指着其中一页说：“这棵树是1998年种的，当时的研究所所长特意从云南移植过来的，说是稀有品种，叫‘蓝焰玉兰’，花瓣泡在水里会发蓝光。”
“1998年？”林宇的心猛地一跳，“陈立东当时刚进研究所，‘灵踪’项目的雏形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他们调阅了研究所的老照片，发现1998年的奠基仪式上，陈立东和一个陌生的植物学家站在玉兰树苗旁，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那个植物学家的胸牌上写着“周瑾”，名字后面标着“云南植物研究所”。
“周瑾？”陈峰的眉头拧了起来，“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三年前破获的一起跨国走私案，主犯就叫周瑾，走私的是云南濒危植物，后来在看守所里‘意外’死亡了。”
林宇立刻调出周瑾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戴着宽边眼镜，嘴角有颗小小的痣，和1998年照片上的植物学家完全吻合。“她和陈立东是同伙？”
“不止是同伙。”档案里夹着一张周瑾的审讯记录，上面写着她的遗言，“玉兰结果时，秘密会顺着树根爬出来。”
“玉兰结果？”林宇看向窗外的老玉兰树，“这种树不是只开花不结果吗？”
老管理员突然插嘴：“这棵树不一样，十年前结过一次果，紫色的，像小灯笼，后来研究所出事后就再也没结过了。当时的园丁说，陈立东总在夜里来给树施肥，还用针管往树干里打东西。”
林宇和陈峰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那棵玉兰树。林宇蹲下身，手指抠开树根周围的泥土，果然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是一个生锈的金属盒，被树根紧紧缠绕着，盒身上刻着和花瓣上一样的符号。
技术人员用工具小心地撬开金属盒，里面装着一本牛皮笔记本，还有几支密封的试管，试管里的紫色液体正缓缓流动，像凝固的血液。
笔记本是周瑾的，里面记录着她和陈立东的合作：1998年，他们从云南走私了“蓝焰玉兰”的种子，发现花瓣里的植物酶能稳定“灵踪”试剂的毒性，便将玉兰树当作“活体容器”，用试剂浇灌，让树吸收试剂的成分，再通过结果将其固化。
“十年前那次结果，他们收获了第一批‘固化试剂’，”林宇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张全球分布图，十几个红点标注着不同的城市，“他们想把试剂卖到世界各地，周瑾负责走私渠道，陈立东负责生产。后来周瑾被抓，陈立东只能把剩下的试剂藏起来。”
“藏在哪？”陈峰指着地图上最大的一个红点——江城的坐标，旁边写着“母树”。
“就在这棵树里。”林宇看着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周瑾的遗言说‘秘密顺着树根爬出来’，意思是试剂已经渗透到树的根系里，随着雨水扩散到了地下。”
技术科的检测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玉兰树周围的土壤里含有高浓度的“固化试剂”，这种试剂在土壤里能存活十年以上，遇到特定的温度和湿度，会重新激活。而最近江城的连绵秋雨，恰好满足了激活条件。
“必须砍掉这棵树，彻底清除土壤里的试剂。”陈峰的语气凝重，“否则整个科创园的地基都会被污染。”
砍树的时候，林宇站在一旁，看着电锯切开树干，横截面的年轮里果然嵌着紫色的纹路，像无数个符号在年轮里盘旋。树倒下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刘芳，又像是周瑾，或是所有被这个符号裹挟的灵魂。
清理土壤时，工人在树根深处挖出了一个更大的金属箱，里面装着大量的“固化试剂”，还有一份名单——全球十几个城市的“接头人”，负责接收和分销试剂。名单的最后写着一个名字：“周明”，后面标着“江城负责人”。
周明？林宇突然想起那个死在博物馆的收藏家周明远——周明是他的曾用名。
“原来周明远也是他们的人，”陈峰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收藏的那些古董，恐怕都是走私试剂的容器。”
处理完现场，林宇再次站在空荡荡的树坑旁，泥土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玉兰香。他将那半片干枯的花瓣埋进土里，像是在埋葬所有的秘密。
夕阳西下，科创园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光。林宇看着手心里的照片，刘芳的笑容在暮色里渐渐模糊。他知道，这棵玉兰树承载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但全球的追缉才刚刚开始。
陈峰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份国际刑警的协查通报：“根据名单，已经联系了各国警方，开始抓捕那些接头人。”
林宇点点头，转身走向警车。车窗外，深秋的风还在吹，卷起最后一片玉兰叶，飞向远处的天际。
有些秘密，需要用一生去埋葬。而有些追缉，注定要跨越山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