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双胞胎的镜像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铁窗隔开两张相似的脸。李淑琴穿着囚服，头发凌乱，却死死盯着对面的监控屏幕——画面里，周瑾在伦敦的豪华公寓里慢条斯理地喝着红茶，侧脸的轮廓与李淑琴如出一辙，只是眼角的痣更浅些。
“她总说我是她的影子。”李淑琴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出生时我先落地，她却抢走了所有的光。父母宠她，老师夸她，连陈立东都只看得上她的才华……我这个双胞胎妹妹，不过是她偶尔需要时才想起的备份。”
林宇坐在对面，指尖敲着桌面：“十年前实验事故，你替她顶罪；陈立东假死，你替她稳住‘灵修会’；现在她躲在国外，你却成了阶下囚。值得吗？”
李淑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她手里握着我女儿的抚养权，那个小丫头片子，眼睛像极了她……”
女儿？林宇调出李淑琴的档案，婚姻状况一栏写着“离异”，子女信息却是空白。“你女儿在哪？”
“在伦敦，周瑾身边。”李淑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说只要我乖乖听话，等‘灵踪’项目成功，就把孩子还给我。可我昨天才知道，那丫头去年就病死了，周瑾一直瞒着我……”
监控屏幕里的周瑾放下茶杯，拿起一份文件，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林宇注意到她手边的相框，里面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咧嘴笑，眼角果然有颗浅痣。
“郑浩为什么会死？”林宇话锋一转。
“他知道得太多了。”李淑琴的眼神暗了下去，“当年陈立东转移宏业集团的资产，是郑浩开车运的箱子。他不仅知道钱的去向，还偷看到了周瑾藏在箱子里的‘灵踪’原始数据……”
那些数据，正是周瑾如今在国外实验室的研究基础。林宇突然明白，郑浩皮肤上的半符不是催命符，而是他用来要挟周瑾的筹码——他或许以为掌握了符号的一半，就能换来活命的机会。
“嵌套五芒星的左半部分，到底藏着什么？”
李淑琴沉默了很久，才从袖口扯出一根银链，吊坠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左半符号。“这是父母留的，说能保平安。周瑾拿走了另一半，说合起来能打开一个保险柜，里面有……”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涌出黑血。
“她中毒了！”陈峰冲进会见室时，李淑琴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法医检查后说，是藏在假牙里的氰化物，触发装置和监控屏幕的某个波段相连——周瑾在远程杀人灭口。
监控屏幕里的周瑾站起身，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头发，仿佛在向他们致意，然后转身消失在画面里。
“她知道我们在看。”林宇捏着那半块玉佩，边缘还留着李淑琴的体温，“她在挑衅。”
技术科很快在玉佩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微型芯片，存储着一个地址：伦敦东区的一间废弃工厂。国际刑警突袭时，只找到一个正在运行的服务器，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嵌套五芒星的左半部分，下面写着一行代码：“镜像已激活”。
“镜像？”陈峰看着代码，突然想起什么，“李淑琴说过，她女儿的眼睛像周瑾……会不会那孩子根本没死，而是被周瑾当作了某种‘镜像实验体’？”
这个猜测让林宇浑身发冷。他调出小女孩的出入境记录，发现她一年前确实从伦敦飞往了江城，登记姓名是“周念”，住在……市第一中学附近的一栋公寓楼。
郑琳就在市第一中学当老师。林宇的心猛地一沉，立刻驱车赶往那栋公寓楼。
公寓的门没锁，客厅里摆着一架钢琴，琴键上放着一张照片：郑琳和周念的合影，两人笑得很开心。卧室的书桌上，摊着一本化学笔记，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郑老师说，等我画完这个符号，妈妈就会来接我。”
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画，是个完整的嵌套五芒星，左右两半严丝合缝，像用玉佩拼起来的一样。
“他们把孩子藏在郑琳这里！”林宇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工厂的简笔画，门口标着“宏业集团仓库”。
宏业集团的旧仓库在城郊，林宇和陈峰赶到时，远远就看到仓库的窗户亮着灯。翻墙进去后，听到里面传来钢琴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周念在弹。
仓库的正中央摆着一架钢琴，周念坐在琴凳上，面前站着郑琳，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别怕，念念，这是能让你妈妈回来的魔法。”
“住手！”林宇大喊着冲过去，郑琳却突然将针管刺向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周念吓得抱住头，钢琴上的乐谱散落一地，其中一张写着《镜像赋格》，作曲者是“周瑾”。乐谱的空白处画满了符号，和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她……她不是郑老师。”周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总说我是姐姐的影子，要我学她说话，学她画画……”
林宇这才注意到，郑琳的后颈处有一个淡淡的疤痕，和李娜额头上的符号形状相同——她也是“灵修会”的成员，被周瑾操控着照顾周念，甚至模仿她的笔迹和行为。
技术科在仓库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周瑾的研究日志，里面记录着她的“镜像计划”：用双胞胎的基因序列培育“灵踪”试剂的稳定体，李淑琴和她是第一组实验体，周念因为继承了她们的基因，成了新的实验对象。
“嵌套符号的左右两半，对应着两组基因序列。”陈峰看着日志，脸色凝重，“周瑾想通过周念完成最后的融合，制造出完美的‘灵踪’试剂。”
周念被送往福利机构暂时安置，她说郑琳偶尔会带一个“戴眼镜的阿姨”来看她，那个阿姨总爱摸她的眼睛，说“这双眼睛能看到未来”。
林宇知道，那个阿姨就是周瑾——她可能早就偷偷回过江城，甚至近距离接触过自己的侄女，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当作实验体。
离开仓库时，林宇看着天边的残月，突然觉得那轮月亮像极了半块玉佩。双胞胎的镜像游戏还没结束，周瑾手里的另一半符号，终究会再次出现。
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周念眼中看到的“未来”——或许那不是预言，而是周瑾藏下的最后一个陷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