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等骆少河的空档,狐兔兔在秦桃桃肩头抖了抖雪白的绒毛,忽然张开小嘴,吐出一道七彩霞光。
霞光中,又是三件法宝缓缓浮现。
第一件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尺,尺身刻满玄奥符文,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乃唤作经纬玉衡,可丈量天地灵气,辅助修行事半功倍。
第二件是一枚赤红如火的宝珠,表面流转着凤凰虚影,名为涅盘珠,蕴含一丝真火本源,可助火系修士突破瓶颈。
第三件乃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银色符箓,其上雷纹密布,竟是罕见的元婴级别法宝太乙神雷符,一击可媲美元婴初期修士全力出手。
“哎呀呀……许师弟……竟还藏着如此造化!”
青松掌门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每一件法宝:“这……这都是金丹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啊!”
许靖安轻笑,袖袍一挥,三件法宝悬浮于空:“青松师兄,三十年承蒙师兄厚爱,今日便将法宝赠与师兄,权当谢礼。”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青松呼吸急促,目光在三件法宝间游移,却还是摆摆手,婉拒了许靖安的好意。
“师兄,师弟乃真心相赠,师兄若是推脱,师弟就此告辞了!”
“呃……这……”
青松拗不过,也知许靖安为人仗义,最终指向那经纬玉衡尺,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承蒙师弟厚赐,愚兄便选这辅助修行之物……”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一声长笑:“哈哈哈!许道友,你倒是大方!”
一道黑袍身影踏空而至,正是骆少河。
他腰间悬着一柄漆黑长剑,剑鞘上缠绕着丝丝血色煞气,显然刚经历一场厮杀。
狐兔兔耳朵一竖,猛地跳到许靖安头顶,冲骆少河龇牙咧嘴。
秦桃桃掩唇轻笑:“骆道友,你这身血气……”
“不过几只妖兽,当不得事……”
骆少河浑不在意,目光灼灼盯着剩余两件法宝:“许兄,不如我也挑一件?”
许靖安挑眉:“骆兄倒是会趁火打劫,可惜每次只有一件,待我突破金丹中期,再送你吧!”
“哈哈哈,一言为定!”
少时,月色如水,倾泻在青松峰顶的古松下。
三人席地而坐,一壶浊酒在石桌上泛着琥珀色的微光。
古松虬枝盘曲,在皎洁的月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幅水墨丹青。
骆少河仰头饮尽杯中酒,忽然长叹一声:这古松...怕是已有千年树龄了吧?
秦桃桃正捧着酒盏,闻言指尖微微一颤。许靖安放下酒杯,望向老友布满皱纹的侧脸。
当年我们二人初入次相识时,这松树便是这般模样。
骆少河摩挲着腰间黑剑,剑鞘上的血煞之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如今青松道友已是金丹后期,许道友也即突破金丹初期,唯独我...
夜风拂过,吹动他鬓角几缕灰白的发丝。
“怕是要等不到许道友下一件法宝了……”
许靖安这才注意到,老友的眉宇间竟已爬满了细密的皱纹,这对寿元五百载的金丹修士而言,实属罕见。
青松忽然伸手按住骆少河执剑的手:骆师兄的血煞剑意已臻化境,突破不过...
三百年。
骆少河苦笑打断,我今年四百七十有八了。
他指尖轻弹剑鞘,发出一声凄厉的剑鸣,这把玄煞饮血无数,却终究喂不饱这天道老儿!
骆兄。
许靖安突然拍开一坛新酒,清冽的酒香瞬间冲散了凝重,劝慰的话,许某不会说,说也无用,只是这酒……当是今晚最大的乐趣了吧!
“此话不假,哈哈哈……”
骆少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仰头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苍凉。
他一把抓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滴落,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好酒!”
他重重放下酒坛,眼中血丝微现,“许老弟,你倒是洒脱,可我这心里……终究不甘啊!”
青松掌门轻叹一声,抬手一挥,一道清光拂过,石桌上凭空多出几碟灵果,香气沁人。
他温声道:“骆兄,修行之路本就坎坷,何必自扰?不如先饮尽此杯,再论他事。”
秦桃桃指尖轻点酒杯,杯中酒水微微泛起涟漪,她柔声道:“骆道友,你寿元虽紧,但未必没有转机……”
她看向许靖安,“主人,你可知有一物唤作九转月灵芝?”
“九转月灵芝……那不是……”
许靖安不但知晓此物,而且此物就在玄一宗掌门温晓柔手中。
“正是……玄一宗银月峰的秘宝。”
许靖安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月光在杯沿流转,映出他深邃的眼眸。
九转月灵芝确实能逆转寿元,但代价是修为尽散,重归炼气期。
青松掌门眉头紧锁道:玄一宗乃正道魁首,老夫听闻温晓柔四十多年前就已踏入元婴期,那至臻灵药岂是我等可以觊觎......
无妨。
许靖安突然起身,袖中阴阳十六针发出清越的铮鸣,不瞒两位道友,师弟本就是那玄一宗紫阳真人弟子,温师伯也一向待我不薄!
他反手取下背上的无彩伞,伞面流转着阴阳二气,这伞还是我来此地之前,她当年亲手所赐。
骆少河手中的酒坛地砸在石桌上,酒液四溅。
他瞪大眼睛盯着那把流转阴阳二气的无彩伞,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难怪许老弟一身神通如此了得!
青松也是忽的明悟,忙举杯相邀:“许师弟当真深藏不露啊,请!”
许靖安仰头饮尽杯中酒,将酒杯重重按在石桌上。
明日我便启程回玄一宗,为骆兄求取这九转月灵芝。
不可!
骆少河猛地站起身,腰间黑剑发出刺耳的嗡鸣:许老弟,你既然远遁至此,必定是结了仇家...我骆少河虽贪生,却也不愿看你为我犯险!”
骆兄多虑了。
许靖安轻抚无彩伞,伞面阴阳二气流转如游龙:我有这千影万里消,自是来无影去无踪,况且,如今我已经进阶金丹,那些人想杀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我离开宗门时,她曾说过,若遇生死大难,可回宗门寻她。
青松掌门捋须沉吟:若真如此...倒可一试。只是...
他看向骆少河:骆师兄寿元将尽之事,还需保密。否则被有心人知晓,恐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