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陈师兄!”
狐兔兔脆声应着,按他所指取来三张浅绿色清心符箓,交割时压低嗓音凑近。
“师兄可听说秦家近来焦头烂额?前日听主人酒后失言,道是秦晋早前曾向他透露过秦家勾结幽都的密档,希望与我家主人合作,难怪那日秦玥献礼时...”
“什么?!”
狐兔兔倏然捂嘴,慌张四顾,“哎呀,我多嘴了!”
陈坚忽的紧张起来,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忽的又表现无关紧要,懒洋洋道:“原来如此…”
狐兔兔纤纤玉手推过五百灵石,笑道:“陈师兄,灵石收好,货物两清,兔兔走了。”
陈坚手不自觉的敲击着案几,竟一时忘了收取灵石。
“陈师兄?”
狐兔兔拉了拉他的衣袖,“又在想哪位师妹呢?”
陈坚这才回过神来,在账册上记录一笔,嗤笑道:“哦…啊?没有…点好了,可以了。”
当夜子时,秦镇岳捏碎传讯玉符,密室烛火骤暗。
“晋…儿?”
他枯指划过眼前羊脂白玉玉茶盏,“怎会如此行事...”
他转身吩咐身后手下:“去看看,晋…儿…如今人在何处?”
一盏茶时间过后,那手下回来复命道:“正与无妄少爷在听雨轩下棋…”
“知道了!”
秦镇岳摆摆手示意手下退下。
“许靖安?”
他低声念叨这个名字,脸上露出阴鸷笑容,“你还真是颇有意思…区区筑基小辈,当真要蚍蜉撼树吗?!”
秦镇岳捋着胡须,似乎在判断消息的真实性有几分。
他忽的长舒一口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刻数墙之隔的秦桃桃也已经知晓了许靖安的计划。
“主人,你这是兵行险招啊,若构陷失败,我也就暴露了!”
“放心,我要的不是一个事实,只需要一个过程,因为…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成立了!”
许靖安嘴角微微上扬,十年社畜经验,他对上位者的心理拿捏得十分精准。
秦桃桃却忧心忡忡,“主人,你不会真的不顾我的安危吧…我…我可是你的女人,若我没猜错,我还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许靖安脸唰的一下窜红,吞吞吐吐道:“妖女,你别胡说…我…”
“主人差点找不到路…我懂…”
秦桃桃声音温柔,语气里却尽是讥讽之意。
“哎…想不到我的第一次竟献给了修仙界…”
许靖安在心中苦笑,“这方天地,只要你够强,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
秦府,听雨轩。
秦晋正与秦无妄对弈,指尖落子如飞,浑然不觉自己已成棋局焦点。
“三弟何时回宗门复命?”
秦无妄手执黑子,在下巴上摩挲,眼前棋局已到了最后决胜时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二哥明知故问,我此刻回去,还有活路?”
秦晋托着茶盏,浅尝辄止,反问道。
“此事必须等老祖出关,震慑十二宗门那帮老家伙后,我才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
恰在此时,秦无妄将棋子落在了一处无关紧要之地。
“二哥这步走的心不在焉,心思怕不在这方圆之间…”
秦晋抓起一把白子,朝棋盘上随手洒去。
“三弟认为我这一手是随意,那三弟躲在秦家又何尝不是把主动权交了出去?”
秦无妄指尖轻叩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三弟可曾想过,十二宗门那几个老家伙如何能等到老祖出关?
秦晋闻言瞳孔微缩,手中茶盏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回案几,温热的茶汤顺着裂纹渗出,在檀木上洇开一片暗色。
二哥此言何意?
秦无妄忽然拂袖搅乱棋局,黑白玉石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他俯身凑近秦晋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不如提前想好退路…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晋猛地攥住秦无妄手腕。
两人维持着这个古怪姿势,看见秦镇岳的心腹侍卫匆匆穿过月洞门。
看来父亲已经收到消息了。
秦无妄挣开钳制,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三弟猜猜,父亲会先查证消息真假,还是直接...清理门户?
与此同时,许靖安正站在紫霞峰峰顶的一块怪石之上。
夜风掀起他青色衣袍,他望着流光城方向,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蓝灵光。
开始了。
秦镇岳此刻站在祖宗祠堂前,手中捏着碎裂的命牌。
不是秦晋的,而是他安插在玄天宗多年的暗桩秦坚的。
老人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祭坛上的青铜古剑突然发出嗡鸣。
“晋…儿,父亲…不…大伯只能帮你至此了。”
听雨轩的两名侍卫在秦晋惊愕的目光中押走了秦无妄,理由是他曾经私会许靖安一行人。
“放开我!”
秦无妄挣扎着被关进了地牢。
他手里还捏着一颗黑子,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落子在棋盘外,这局便不会满盘皆输。”
晨光初现时,玄一宗藏宝阁内传来一声惊叫。
死...死人了!
交班的弟子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指着阁内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显然…那是陈坚,不…应该是秦坚的尸体。
晨光穿透云,玄一宗藏宝阁外已围满了人。
“这么快就死了?!”
许靖安站在人群边缘,青色道袍被晨露打湿,却掩不住他眼中闪动的精光。
让开!让开!
执法堂弟子粗暴地推开围观人群。
许靖安顺势后退半步,目光却穿过缝隙,将阁内情形尽收眼底。
秦坚的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上玄一宗的徽记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有意思...
许靖安嘴角微扬。
许靖安?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靖安转身,看到执法堂柳长老柳无涯正皱眉打量自己。
他立即露出惶恐神色:回柳师伯,弟子晨练路过,见此处喧哗...
执法堂办案,尔等速速离去。
柳无涯压低声音,此事恐有蹊跷,不是你该掺和的。
“是,柳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