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身体本就不好,经历了昨天一系列变故,现在又被迟许这样一番折腾,脸色难看得不行,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喘不上气,面上涌起一大片不正常的红晕。
迟许脸色一变,他可不想他就这样死了,空无一物连个埋的地儿都没有,连忙凑上去给他拍背顺气。
好不容易舒服点了,他又听见身旁人意有所指地问:“我看你这鞋子材料挺不错的。”
“好多聪明人为了应对突发情况,都会在鞋子里藏些体己钱之类……”
景昱才顺过来的气又要堵住了,硬是被逼着开了口:“没有!什么都没有!”
迟许不相信,“我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话说完,伸手跃跃欲试想要脱掉他的鞋子仔细找找。
“你敢!”
景昱被气狠了,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哎哎哎!你别死啊!”
幸亏迟许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往下歪的身子,不然脑袋再磕在石头上这条命是真要没了。
烈日当空,气温直线上升。
这边树很少,估计都被人砍回去当柴火了,热风一阵阵吹,四面八方的热气在两人身上汇聚交流,待着不动弹也热,树林茂密点的地方,大概率是富人私产。
久久不见景昱苏醒,迟许掐他人中也没反应,也不知道气性怎么大成这样,难怪家大业大的还能瘦得只剩副骨头架子。
景昱是被冻醒的,睁眼发现已经不是之前的地方了。
迟许扛着他找到一处背阴的山沟,边上有条小溪,肉眼看上去还算清澈。
周围凉快了,迟许脑子清醒了些,虽然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莫名其妙穿越了。
想穿越的穿不了,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反而要遭受这无妄之灾。
心里窝火归窝火,日子还要想办法过继续往下过,既来之则安之,打算去四周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他也不怕景昱跑了,病恹恹的能跑到哪儿去?
“咳咳咳——”
景昱一受凉就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周围没有看见那人身影,想必是走了。
换做别人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会害怕,他原地呆坐了一会儿,捂住胸口艰难站起来,开始往能晒到太阳的位置挪动。
炽热的阳光洒在皮肤上,胸口处的烦闷舒缓了些,景昱仰起脸,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
迟许顺着小溪一路往上找,小鱼小虾找不到,不过那些水生杂草还有石头缝里有山螃蟹。
螃蟹不少,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人不吃,还是因为平时没人往这边来的缘故。
他把衣服脱了装螃蟹,抓了一大包才折返回去。
远远的他眼睛忽然被团白光闪了一下,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景昱,他皮肤太白了,待在太阳底下跟个反光板似的。
景昱听见动静睁眼,看见迟许打着赤膊大步走来,下意识转身要跑,才起身脑袋一阵眩晕又跌坐回去。
“啧。”
迟许一看景昱那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翻了个白眼走到边上开始处理螃蟹。
眼下没有能够烹饪的工具,他打算生堆火全部烤了。
抓的那会儿担心这螃蟹把他唯一能穿的衣服夹烂,每抓一只就用石头砸一下,保证没有一只能有精力捣乱,这会儿倒出来都死得差不多了。
这周围石头不少,他找了块大点的石头用力砸在地上,石头碎裂成片状,里面能找到一些格外锋利的当刀用。
又担心螃蟹里面有寄生虫,他全部切成两半先检查一遍才敢吃,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吃的,他才不吃,染上寄生虫算是完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的眩晕感才消失,他好像听见那边有什么东西咔哒响了一下,眼前能看清东西后,那人都把火烧起来了。
迟许等火堆烧了一会儿才把螃蟹扔边上烤,虽然没有调料,闻着还是挺香的。
个头小些的螃蟹已经熟了,还没来得及弄出来,火堆下方被烤烫的石头砰的一声突然炸开。
迟许的烤螃蟹天女散花般飞了出来,他运气好没被石头炸到,这里再继续烧火是不行了,只能用火堆剩下的余温把没熟的螃蟹烤熟。
左等右等,终于能吃了,迟许捏起一只拍拍灰,直接放进嘴里嚼了嚼。
味道非常一般,能尝到点螃蟹鲜味,再多的滋味就没有了。
“吃不吃?”迟许问那边杵着不动的人,脸皮薄就是不好,饿成这样还要他主动问。
“其实味道还不错。”
迟许掰开蟹壳,蟹肉白花花的,母螃蟹还有黄呢,就是不多。
“真不要?”
景昱身体力行表明自己的态度,一点要搭理人的意思也没有。
“不吃算了,反正挨饿的不是我。”
迟许说完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又不是才知道这人是什么德性,管他干嘛,白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把螃蟹一只不剩地吃完,接下来该考虑在什么地方过夜了。
这荒郊野外可没有房子让他们住,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野兽毒虫毒蛇之类的东西。
还没计划好呢,他肚子又饿了,要知道那螃蟹可是全进了他的肚子,难怪没人抓来吃,越吃越饿。
“喂,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城镇吗?”
想来想去,还是要离人家户近点才行,遇见什么事至少嚎一嗓子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