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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大捷的余晖尚未散尽,权力的棋盘已悄然重置。林宸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的古训,在声望达到顶峰之际,非但没有趁势揽权,反而以令人惊讶的姿态,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退步抽身”。

一、 朝堂请辞,以退为进

大朝会,林宸出列,手持玉笏,言辞恳切:

“陛下,臣蒙天恩,赖将士用命,侥幸克定辽东。然连年征战,臣精力耗损,旧伤时发,实恐尸位素餐,贻误国事。恳请陛下允臣,辞去兵部尚书及京营提督之职,俾得专心内阁事务,颐养残躯。”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兵权,乃是林宸权势的根基,他竟主动请辞?!

崇祯皇帝也是愕然,他正苦思如何平衡林宸过于庞大的权力,却不料对方主动递上了台阶。他心中惊疑不定,仔细审视着林宸,试图分辨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还是真心实意的急流勇退。

“爱卿何出此言?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北疆虽定,百废待兴,朕还需爱卿鼎力相助啊!”崇祯语气带着试探。

林宸躬身,态度坚决:“陛下,臣非虚言。且军中才俊辈出,卢象升沉稳持重,曹变蛟勇冠三军,赵率教、黄龙皆可独当一面。臣已拟就奏章,详陈各镇整编及将领调任方案,伏请陛下圣裁。”他随即呈上一份厚厚的奏疏,里面不仅包括军队的拆分整编计划,还主动提出将部分精锐划归直属于皇帝的禁卫军体系。

这一手,既展现了无私,又彻底表明了不恋兵权的态度。崇祯仔细翻阅奏疏,心中疑虑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释然与赞赏。“爱卿公忠体国,思虑周全,朕……准卿所请!然内阁首辅之职,关乎国本,爱卿万不可推辞!”

二、 林府论政,雏凤清声

林府书房,烛火通明。林宸正在审阅各地关于新政推行的报告,小林萧安静地坐在一旁,面前也摊开着一份北疆屯田的规划图。

“父亲,辽东新复,移民实边、军屯民垦自是首要。然则,若完全照搬关内‘摊丁入亩’之策,恐有不妥。”小林萧忽然开口,声音清朗,条理清晰。

“哦?萧儿有何见解?”林宸放下笔,饶有兴趣地看向儿子。

“辽东地广人稀,胡汉杂处,若急于清丈,恐生纷扰。孩儿以为,当以‘安’字为先。可先划定军屯区域,由驻军及招募流民垦殖,三年内免征赋税,使其安居。对于归附的蒙古、女真部落,可许其保有部分牧场,但需登记造册,首领子弟需至沈阳城入学,习汉礼,明法度,此为‘羁縻’之策。待三五年后,根基稳固,人心归附,再行全面清丈、推行新政,则水到渠成。”

林萧指着地图,点出几个关键位置:“此外,交通亦是关键。父亲命格物院研制能在泥泞之地通行的器械,甚为紧要。若能改善辽泽通道,则辽东与关内联系更紧,商贸流通,方是长久繁荣之计。”

这一番分析,既有战略眼光,又顾及现实困境,更提出了循序渐进的稳妥方案,已初具一方大吏的格局。林宸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萧儿所言,切中要害。为政者,不可一味求快,需知‘欲速则不达’。你能想到羁縻与教化并重,交通与商贸先行,甚好!这份规划,你拿去细化,三日后给我看。”

三、 格物深研,妙语连珠

格物院内,蒸汽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小林玥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小脸上沾着些许油污,正站在一台不断喷吐着白色水汽的原型机前,与墨衡、徐元亮等人激烈讨论。

“不行,这个铸铁气缸的密封还是太差,压力上去就漏气!”徐元亮用力拍打着发热的缸体, frustration 溢于言表。

“压力不稳,连杆的受力就不均匀,你看,这里的轴承磨损远超预期。”墨衡指着一段明显变形的连杆。

小林玥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炭笔,在一旁的黑板上飞快地画了起来。她画了一个改进的填料函结构,又标注了几个齿轮传动比的修改建议。

“徐伯伯,墨先生,”她放下笔,语气冷静得不似孩童,“气缸密封,或可尝试用浸油石棉绳多层缠绕,压盖的预紧力需要更精确的计算。至于连杆受力,我认为问题不在于材料,而在于蒸汽做功的不连续性。如果我们把单动式改成双动式,让蒸汽交替推动活塞两端,是否能让出力更平稳?还有,传动机构效率太低,浪费了太多功,或许可以参照钟表的擒纵原理,设计一套更高效的变速机构……”

她逻辑清晰,用语专业,不仅指出了问题,更提出了极具启发性的解决方案。徐元亮和墨衡听得目瞪口呆,随即陷入沉思。

“双动式……交替推动……妙啊!小姐大才!”墨衡猛地一拍大腿,眼中放出光来。

徐元亮也抚掌赞叹:“小姐心思之巧,我等不及!这石棉绳和擒纵变速的想法,确实值得一试!”

小林玥微微蹙眉,仍不满意:“这只是初步构想,还需大量计算和实验验证。爹爹常说,格物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们需尽快做出新的模型进行测试。”

四、 宫中暗议,猜忌难消

林宸主动交出兵权的举动,虽然暂时安抚了崇祯,却并未完全消除猜忌。

御书房内,崇祯对心腹太监感叹:“林宸此举,倒也识趣。只是……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军中,即便交了兵部印信,其影响力又岂是轻易能消除的?还有他那双儿女,听闻愈发不凡……唉,朕是既要用他,又不得不防啊。”

太监低声道:“皇爷圣明。镇国公既然主动示弱,皇爷不妨顺水推舟,逐步将卢象升、曹变蛟等将领调离关键岗位,再安排些得力人手进入内阁,分其权柄……”

崇祯默然不语,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五、 新政砥柱,转向深耕

离开了军务的繁杂,林宸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新政的深化与巩固中。他推动成立了“度支审计司”,独立核算国家收支,加强对财政的监管;他完善了“新政督办司”的职能,使其成为推动改革、考核官员政绩的重要机构;他更大力支持格物院和海事学堂的扩张,将一批批经过实学教育的青年才俊,补充到各地的技术岗位和新兴的海外事务中。

他知道,真正的权力,并非仅仅来自官印兵符,更来自于一套高效运行的制度,一支认同其理念的人才队伍,以及那代表未来的、不断进步的生产力。急流勇退,并非退缩,而是为了更深远地布局,将改革的根须扎得更深,更难以撼动。

明哲保身,潜龙在渊。林宸以其高超的政治智慧,在功高震主的危局中,巧妙地转换了赛道。而林萧的沉稳睿智与林玥的惊世才华,则预示着林家的未来,远未局限于眼前的朝堂得失,而是指向了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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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波再起,海外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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