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开？
那不是得等到四五月份？！
谨舒欲哭无泪，但佳人发话，他自然要尊重佳人意见。
不过甄玉姚只说那时候再一同出来游玩，并没有说谨舒不可以去找她啊。
于是谨舒便常常带些东西上甄府拜访，同甄远道一同探讨为官之道（实际上是去看甄玉姚）。
当然了，这些都是胤禵和若钰教给他的。
不然就谨舒这个闷骚的性子，他得什么时候能追得上甄玉姚？
甄玉姚年岁正好，谨舒可是比她要大的。
某种意义上，甄玉姚也是可以叫谨舒老登的。
这一来二去的，甄玉姚和谨舒也慢慢熟络了起来，甄玉姚对谨舒的了解也愈发深厚，她是打心眼里觉得这是一个好男人。
谨舒才华斐然，又品行正直，当初一举上榜成了探花郎，又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向上爬，也是做到了正四品的官职，这可是极其难得的。
甄玉姚觉得若是能成，这桩婚事真的很不错。
她能看得出谨舒是喜欢她的。
时间是不等人的，很快便是到了杜鹃花开的时候，谨舒如约而至，他看到甄玉姚身着一袭浅碧色衣裙，衣裙随着杜鹃花旁的微风摇曳。
甚美。
听到了谨舒的脚步声，甄玉姚回头一笑，“你来了。”
“嗯，你今日很美。”
谨舒发自内心的称赞，又想起来自己姐姐（若钰）的叮嘱，夸女孩子要多多的夸，女孩子就像鲜花一样，越夸越美。
他又转而补充道，“不，你每天都很美，但今天的你更美！”
甄玉姚噗呲一笑，“既然你这么用心夸我了，我岂能不好好打扮就来赴约？”
她原地转了一圈，“这衣裙如何？”
谨舒看她转了一圈，竟盯着她的脸了，一时忘记了要看衣裙，尴尬挠挠头，“你今日打扮的更加漂亮了，故而方才只盯着你的芳颜……没仔细看衣裙。”
甄玉姚又是一笑，晃了晃谨舒的心，“那我再转一圈？你仔细看看？”
谨舒抿嘴一笑，“好。”
甄玉姚转了一圈，这衣裙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谨舒敢确信这衣裙穿在别人身上一定不会这般好看。
“好看么？”
“好看，你更好看，衣裙只能衬托你的美，并不会比你还美。”
甄玉姚听到夸赞心里高兴，有哪个女孩不愿意被夸呢？
“其实我更喜欢绿色青色一类的衣裙，但……”
但她曾经就叫浣碧，她压根不喜欢这个名字，浣碧，唤婢，她很反感，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好在后面认祖归宗，她有了全新的名字，那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名字——甄玉姚。
从玉从女，是个好名字。
甄玉姚沉默了一瞬，她在想她到底要不要坦白。
这是一个大事，事关家族的大事，她不敢轻易宣之于口。
但谨舒对她的确有几分真心，她不愿意瞒他。
谨舒敏感的很，察觉到她有些犹豫，想着转移个话题，“快看，那边的杜鹃花更衬你，不如我们去瞧一瞧？”
甄玉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不是义女。”
甄玉姚和谨舒的目光对视上，语气中皆是坦诚，“我不是义女，但我的的确确是甄府的二小姐，或者……我应该算是私生女。”
在这个朝代，嫡出庶出起码还是正经上了族谱的，但私生子和私生女还是不大能被世人接受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她并不打算把她母亲是罪臣之女的事说出来，她不傻。
“但希望你能守口如瓶，我今日同你坦白，也是因为觉得我们若是有缘，我……也喜欢你，但想到若是日后成婚，我……不该欺瞒你。”
不要像她母亲和她父亲那样，影响和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这会很麻烦的。
谨舒听到甄玉姚的坦白，像是早就有准备一般，他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
是啊，谨舒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她身上的气质，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若是看身份，那甄玉姚完全够不上，毕竟京城中的贵女多的是，他的身份就是找公主都是够的。
但他不想。
早在他看上甄玉姚，知道她的闺名和府邸的时候，若钰就曾说过。
甄玉姚的身世很复杂，叫他想清楚。
他还是会喜欢她，一如既往的喜欢她。
“你的好与坏我都接受。”
谨舒摘下一朵杜鹃花，簪到甄玉姚发间，“你真的很美，不必在乎其他。”
甄玉姚转头看向谨舒，又瞧了瞧四下无人，两人带的下人都在不远处守着，她们不想也不能落下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
清风拂过，杜鹃花的花瓣随风而起，甄玉姚往前走了几步，“我很喜欢跳舞，但之前从来没有机会。长姐事事优秀，我虽不曾想超越她，但我十分羡慕长姐。”
谨舒刚想开口说现下可以舞一曲，但仔细想了想，怕是不合规矩，别毁了姑娘的名声。
“不过现在我有了和长姐一样的东西，我觉得十分满足，我想要的就是和家中姐妹一样的待遇，和……父亲的疼爱。”
甄玉姚眼里闪烁着欢欣雀跃的光，她现在很满足。
真的很满足。
“如此便很好，你是一个极好的女子，你身上有勇敢和横冲直撞的毅力，我很欣赏你的品行。
在这段时间中我也能感觉到我们是能够彼此理解的，不分身世，不分姓甚名谁，你就是你。”
你就是你，不管是浣碧还是甄玉姚，你就是你，这是毋庸置疑的。
甄玉姚释怀了，她此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甄玉姚的身段窈窕，随风摇摆，就像那娇艳的杜鹃花一般，甄玉姚的只随意转动几圈，便如那天上仙女下凡似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杜鹃花么？”
“为什么？”
“从前喜欢杜鹃花，只觉得她艳丽夺目，喜庆又吉祥，但是现在我更加喜欢它，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甄玉姚眉眼含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因为它的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