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砂如墨雨般泼来,带着阴司特有的刺骨寒意。阿竹急忙运转星核之力,金光在周身凝成护盾,可锁魂砂落在护盾上,竟像水滴穿石般一点点渗透,贴在皮肤上的地方传来针扎似的疼。
“这锁魂砂里掺了‘蚀魂水’!”幽离从后院冲进来,幽冥锁链甩出,缠住谢判官的手腕,“是用枉死者的怨气熬制的,能直接腐蚀魂魄!”
谢判官被锁链缠住,却不慌不忙地冷笑:“晚了!星盘碎片已经感应到星核,就算你们杀了我,碎片也会自动寻主!”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星盘碎片上,空中的绿光骤然暴涨,竟硬生生将阿竹的星力扯出体外,朝着碎片飞去!
“阿竹!”苏娘抱着小石头,急得声音发颤。墨烬正死死压制着赵缺,闻言分神望去,被赵缺抓住机会,一刀划在胳膊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阿竹感觉体内的星力像决堤的洪水,星图玉佩的光芒越来越暗,仿佛随时会碎裂。他看着空中那半块星盘碎片,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话——星盘之力,可控亦可引,关键在于“心之所向”。
“我要守护的,不是星核,是他们!”阿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苏娘、墨烬、幽离,还有窗外玄案司的灯火。这些鲜活的人与事,才是他力量的根源。
星图玉佩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不是刺眼的锋芒,而是温润的暖光,像布政坊的朝阳。那些渗透进来的锁魂砂在暖光中迅速消融,化作缕缕青烟。空中的星盘碎片被暖光包裹,绿光渐渐平息,不再拉扯星力,反而温顺地落向阿竹的掌心。
“不可能!”谢判官失声惊呼,他从未见过有人能以生魂之力净化锁魂砂,更别说驯服星盘碎片,“你明明只是个凡人……”
“凡人又如何?”阿竹握紧两块星盘碎片,它们在掌心自动贴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合二为一。完整的星盘上,星轨纹路流转着金绿交织的光芒,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星核之力完美融合。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承受力量的继承者,而是真正掌控力量的主人。
“谢判官,你勾结残星会,残害忠良,该当何罪?”阿竹抬手,星盘悬浮在半空,星轨纹路化作无数光丝,缠向谢判官。
谢判官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试图挣脱幽冥锁链,却发现锁链上竟也染上了星盘的光芒,越收越紧。“我乃阴司判官,你们阳间无权审判我!”
“那可未必。”风玄子不知何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陶罐,“老夫这‘镇魂香’,是当年从地藏王菩萨的座前偷……哦不,求来的,专克阴司邪祟。”他点燃香,青烟袅袅升起,谢判官闻到香味,顿时惨叫起来,官袍下渗出黑色的雾气,显然是被克制得厉害。
赵缺见谢判官被制,知道大势已去,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球,狠狠砸在地上。小球爆开,冒出刺鼻的浓烟,他趁机撞开墨烬,破窗而逃。
“别追!”阿竹喊道,星盘的光芒锁定了赵缺的方向,“他跑不远。”
浓烟散去,谢判官瘫在地上,身上的黑气被镇魂香熏得差不多了,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周衍走上前,拿出玄案司特制的锁魂链,将他牢牢锁住:“阴司的事,我们会与秦广王交涉,但你在阳间犯的罪,必须先受审。”
谢判官垂着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你们以为赢了?哈哈哈……星盘虽合,却少了最重要的‘星枢’,等赵缺拿到星枢,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星枢?”阿竹皱眉,父亲手记里从未提过这个。
“那是周天星盘的核心,藏在……”谢判官的话突然顿住,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滚圆,竟七窍流血而亡。
“是灭口!”林清玄上前检查,“他嘴里藏了剧毒,一早就没想活。”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沉甸甸的。星枢是什么?赵缺又怎么知道它的下落?
墨烬捂着流血的胳膊,突然想起什么:“我记起来了,老台主当年提过,星枢是用观星台初代台主的魂骨炼制的,藏在……云宫的禁地!”
云宫——母亲当年被困的地方,也是观星台的老巢!
阿竹握紧合二为一的星盘,星轨纹路在掌心流转,仿佛在指引着方向。他知道,赵缺已经赶往云宫,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在那座浮空的宫殿里展开。
而那个神秘的星枢,又会给三界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