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奔至长安城门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夕阳将城楼染成金红,守城的士兵依旧穿着玄案司的制服,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警惕,盘查行人时格外仔细。
“阿竹哥,你看。”一个弟子指着城墙内侧,那里贴着几张告示,上面画着阿竹、裴长史和木灵的画像,旁边写着“悬赏捉拿星图盗匪”,落款竟是“天枢卫总署”。
阿竹眉头紧锁:“他们动作好快,已经在长安站稳脚跟了。”
裴长史勒住马缰:“不能从正门进,绕去西市的暗门。”
众人调转马头,从僻静的小巷绕到西市。西市的热闹依旧,叫卖声、算盘声此起彼伏,但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不少摊位后都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人群,显然是天枢卫的眼线。
通过玄案司设在西市的暗门,众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院落。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留守的老弟子在打扫,看到他们回来,老弟子们又惊又喜,眼眶都红了。
“掌司,你们可回来了!”一个老弟子上前,声音哽咽,“天枢卫三天前接管了玄案司的前院,说我们私藏天枢秘宝,还抓走了十几个弟子,关在京兆府大牢里。”
“岂有此理!”裴长史怒拍桌子,“玄案司乃朝廷钦设,他们凭什么接管?”
“他们拿着吏部的公文,说玄案司勾结缥缈阁余党,已被暂时查封。”老弟子递上一封公文,上面盖着吏部和天枢卫的双重印章,“领头的是个姓赵的千户,据说和当今宰相沾亲带故,嚣张得很。”
阿竹接过公文,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间伪造的,但印章却做得极为逼真,足以以假乱真。
“看来他们背后有朝廷大员撑腰。”阿竹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救出被抓的弟子,再查清天枢卫的底细。”
木灵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那边有天枢卫在巡逻。”
众人凑到窗边,只见一队身穿黑甲的天枢卫正沿着街道巡查,为首的正是在五丈原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他腰间的金色令牌在夕阳下闪着光。
“是他!”阿竹握紧拳头。
中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望向玄案司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阿竹赶紧拉着众人蹲下,心跳得飞快。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木灵低声道。
果然,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几个天枢卫立刻朝着玄案司的方向走来。
“走密道!”裴长史当机立断,领着众人来到书房,推开书架,露出后面的暗门,“这密道通向城南的一处废弃宅院,我们先去那里躲躲。”
众人刚钻进密道,外面就传来了砸门声和呵斥声。阿竹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天枢卫撞开书房门,翻箱倒柜地搜查,心里又气又急。
密道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人通过。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微光,众人钻出密道,发现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四合院,院里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
“暂时安全了。”裴长史喘着气,“我去联络外面的弟子,打探消息。阿竹,你和木灵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阿竹点头:“小心点。”
裴长史离开后,阿竹和木灵开始打扫院子。打扫到东厢房时,木灵突然“咦”了一声,从墙角的砖缝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玉佩,玉佩上的星纹与星图玉佩相似,但更简洁,背面刻着一个“云”字。
“是云游子的玉佩!”阿竹认出这是云游子挂在腰间的饰物,“他来过这里?”
布包里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云游子苍劲的字迹:“天枢卫乃星官后裔所建,三百年前因理念不合与我分道扬镳,主张以天枢之力掌控人间。他们要的不是星图玉佩,而是能开启天枢核心的‘星钥’,玉佩只是引子。速去终南山,我在天枢星台等你。”
阿竹心里一惊:星钥?难道除了星图玉佩和天枢令,还有开启天枢的关键?
“看来云游子早就知道天枢卫的存在。”木灵说,“他让我们去终南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阿竹点头:“等裴长史回来,我们就去终南山。长安这边,只能暂时委屈被抓的弟子了。”
夜幕降临,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阿竹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心里思绪万千。
天枢卫、星钥、云游子……新的谜团不断涌现,似乎比缥缈阁的阴谋更加复杂。他隐隐觉得,天枢的秘密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关乎人间命运的巨大抉择。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阿竹和木灵对视一眼,握紧了武器。
是裴长史回来了,还是天枢卫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