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盖跟着管家皮埃尔，穿过走廊。
门被推开。
原本挂着巨大水晶吊灯的宴会厅，此刻变了样。
吊灯还在。
吊灯下面，是一排排崭新的，还散发着机油味的德国设备。
激光切割机，五轴数控机床，材料分析仪，甚至还有一台医用级别的金属3d打印机。
“莫先生。”皮埃尔的声音带着恭敬，“您要的设备，已经到了。”
莫盖走了进去。
他从一台设备前走过，脚步没有停。
他走到宴会厅的中央，环顾四周。
“勉强能用。”
他说。
皮埃尔和跟在后面的赫斯博士，表情都僵了一下。
这些都是欧洲最顶尖的实验室设备，每一台都价值不菲，在他嘴里，只是“勉强能用”。
莫盖没理会他们的表情。
他转向皮埃尔。
“东西不够，我需要补充一些材料。”
皮埃尔立刻拿出随身的记事本和笔，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莫盖开始报菜名。
“高纯度硝酸钾，五公斤。”
皮埃尔的笔尖在纸上顿住。
赫斯博士的眉头皱了起来。“莫先生，硝酸钾是……”
“提纯细胞培养基用的。”莫盖打断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常识，“你们的营养液，杂质太多。”
赫斯博士的脸憋得通红，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莫盖继续。
“分析纯的甘油，二十升。”
“发烟硫酸，十升。发烟硝酸，十升。”
赫斯博士的脸色，已经从红变成了白。
他忍不住开口：“莫先生！这些……这些都是强氧化剂和腐蚀剂！极其危险！您要这些做什么？”
“消毒。”莫盖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垃圾堆一样的实验室，细菌太多了。我需要彻底清理一遍。”
“你……”赫斯博士气得发抖。
皮埃尔连忙对赫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然后，他用更谦卑的语气对莫盖说：“没问题，先生，我马上安排采购。”
说完，他像是逃一样，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
与此同时。
菲利普·德·拉图的书房里。
巨大的屏幕上，映出神盾动力cEo，艾德里安·斯特林的脸。
他的脸色，很难看。
“菲利普，把他交出来。”斯特林的声音，压着火。
菲利普坐在轮椅上，正在用一把小银剪，修剪一盆兰花。
他头都没抬。
“你是指谁？”
“那个中国人！”斯特林低吼，“你知道我在说谁！”
“哦，你说莫先生啊。”菲利普放下银剪，吹了吹兰花的花瓣，“他现在是我的医生，也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医生？”斯特林气笑了，“他让神盾动力成了笑柄！你管他叫医生？”
“那是你的无能，艾德里安。”菲利普终于抬起头，看着屏幕。
斯特林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这是最后通牒，菲利普。把他交出来，否则，董事会很快就会收到一份关于你那个地下‘零件库’的详细报告。”
菲利普笑了。
笑声干涩，像是枯叶在摩擦。
“董事会？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艾德里安，你只是个经理人。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我创造了这家公司。”
他操控轮椅，靠近屏幕。
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斯特林。
“莫先生，会治好我的病。他会留在这里。”
“如果你的人，敢踏进我的庄园一步。我会把这视作战争。”
“你还年轻，艾德里安。你可能不知道，上一次有人想强闯这里，是什么下场。”
“啪。”
菲利普关掉了通讯。
屏幕，黑了。
……
神盾动力总部，顶层办公室。
斯特林看着漆黑的屏幕，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一挥手。
办公桌上价值几万的定制电脑，被他整个扫落在地。
“砰！”
情报主管推门而入，看到一地狼藉，大气不敢出。
“先生……”
“那个老不死的！”斯特林转身，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为了一个中国人，要跟我宣战！”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
“他以为我不敢？”
斯特林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转过身，对情报主管下令。
“启动‘净化’程序。”
情报主管身体一震。
“可是先生！‘净化’程序是针对敌对国家领导人的最高级别行动！强攻德·拉图庄园……后果不堪设想！”
“我让你去！”斯特林咆哮道，状若疯魔。
“我不管什么后果！我要那个老东西死！”
“我更要那个中国人，死无全尸！”
“把那座庄园，给我从地图上抹掉！”
情报主管身体站得笔直，双腿却在微微发抖。
他低头。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