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莫盖正在医院，给龙哥女儿的病床旁削苹果。
手机震了一下。
他单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xx银行]：尊敬的客户，雷x向您尾号xxxx的账户转入100,000,000.00元。
一长串的零。
莫盖面无表情，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削苹果。
苹果皮连成一条线，从头到尾没有断。
“小莫，又在看什么呢？”龙哥从外面打水回来，问道。
“垃圾短信。”莫盖回答。
两天后，盖世修车行。
莫盖刚换好一台出租车的刹车片，满手都是黑色的油污。
电话响了。
他用手背蹭开接听键，开了免提。
“莫先生！”
电话里传来雷军的声音，透着一股压制不住的兴奋，背景还有些嘈杂，似乎有不少人在用外语交流。
“车送到了？”莫盖问。
“送到了！昨天就到了！莫先生，你简直就是个魔鬼！”雷军的声音很高。
莫盖擦着手上的油，没说话。
“我们连夜做了初步测试，你知道吗，整个技术中心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哦。”莫盖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雷军似乎被这个“哦”字噎住了。
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用亢奋的语调说：“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我们的设备，测不出它的极限！”
“什么意思？”
“零到一百公里加速！我们的专业测试仪，记录到的数据是1.8秒！但我们的工程师分析后说，这个数字根本不准！”
电话里的背景声更嘈杂了，似乎有人在用德语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还有！我们在测试场地的那个高速S弯，试车员用180公里的时速就过去了！我们之前最快的记录是140公里！你知道过弯的G值是多少吗？传感器爆表了！我们从德国博世买的顶级传感器，最高只能记录到3.5G，它直接爆表了！”
雷军的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些破音。
“开完一圈，我们的首席试车员，一个跑了二十年比赛的前职业车手，扶着车门就吐了。他说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开车，是被固定在炮弹上发射了出去！”
莫盖终于擦完了手，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
“所以呢？”他问。
“所以，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这台神车！”雷军的声音变得郑重。
“然后呢？”
电话那头的兴奋突然卡壳了。
雷军的语气沉了下来。
“然后……出问题了。”
“纽北那边太火爆了，赛道日排期已经满了，我们最快也要等半年才能拿到一个完整的刷圈时段。”
“那就等半年。”莫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不行！我一天都等不了！”雷军的声音又一次拔高，“这台车，现在就是一把出鞘的绝世好剑！让它在车库里放半年，是对它的侮辱！也是对你的侮辱！”
莫盖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雷军用一种全新的，带着一丝疯狂的味道开口了。
“莫先生，我刚才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跟别的车比？”
“跟布加迪比零百加速？跟科尼赛克比极速？太无聊了，那是上个时代的玩法。”
“你的作品，应该有属于它的舞台。一个独一无二的舞台。”
莫盖的眉毛挑了一下，有点兴趣了。
“常规的比赛，是二维的。左转，右转，加速，刹车。”雷军的语速变得很快，像是在做一场即兴的产品发布会，“但你造出来的这台车，它有八个翅膀！它是一台三维的机器！让它去跑二维的赛道，是降维打击，也是一种浪费！”
“所以，我有一个全新的想法。”
“我们不跟车比。”
雷军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去跟飞机比。”
修车行里很安静。
只能听到电话里，雷军因为激动而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我查过了，现在世界上最顶尖的FpV穿越机飞手，是个叫‘影子’的法国人，三届世界冠军。他的无人机，能在零点几秒内完成转向，能垂直爬升，能在最复杂的环境里穿梭。”
“我要在全网直播，向他下战书！”
“地点我都想好了，就选在丰收市那个废弃的‘钢铁森林’——十几年前烂尾的立体交通枢纽中心！那里有五层结构，无数的匝道、立交桥、隧道和断层！”
“那不是一条路，那是一个三维的迷宫！”
“我要让全世界看着，一台在地上跑的四轮机器，如何在这个立体的迷宫里，猎杀一台在天上飞的无人机！”
“这已经不是比赛了，莫先生。”
“这是一场跨物种的决斗！”
“我要证明，小米汽车，代表的不是更快的速度，而是更高维度的运动方式！”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计划。
赢了，小米汽车一战封神，成为科技图腾。
输了，SU9和整个小米汽车，都会沦为笑柄。
“莫先生，你觉得怎么样？”雷军问，声音里全是期待。
莫盖把喝完的水平子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
他拿起扳手，准备继续干活。
“活动费。”
莫盖吐出三个字。
“另外算。”
电话那头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的狂笑。
“哈哈哈哈！好！”
“莫先生，你开价！只要你点头，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