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金融城的雨下得没什么章法,豆大的雨点砸在金丝雀码头38层的落地窗上,溅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会议室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林风扯了扯领口,指尖在光滑的黑檀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坐在对面的老头手指上戴着枚鸽血红钻戒,正用银质小勺慢悠悠搅动骨瓷杯里的红茶。
罗斯柴尔德族长阿方索·罗斯柴尔德,这个在财经杂志上永远板着脸的老头,此刻嘴角居然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风先生,”阿方索把小勺放在杯碟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20家机构,800亿资金,72小时的做空围剿……你赢了。”
林风没接话,目光落在对方鬓角那根不易察觉的白发上。
三天前伦敦股市开盘时,这老头的头发还全是乌黑的。
“但游戏还没结束。”阿方索身体微微前倾,钻戒在灯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我知道你在找那东西——系统能量核心碎片。”
林风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烫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却泛起一丝冷意。
这老头果然知道碎片的事。
“非洲刚果盆地,失落古城遗迹。”阿方索慢悠悠地说,“那里有一块碎片,品相完好。我们做笔交易,你撤掉对罗斯柴尔德产业的所有狙击,我把碎片位置给你。”
林风的手指在桌面停顿了半秒。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关键信息“系统能量核心碎片”,触发隐藏任务“碎片坐标验证”】。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桌角那个不起眼的青铜罗盘——这是三天前在苏黎世银行签到时顺手牵羊带出来的玩意儿,一直没什么反应,此刻盘面却隐隐泛起微光。
“阿方索族长,”林风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没发出一点声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凭这个。”阿方索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巴掌大的皮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体,在灯光下流转着和青铜罗盘同源的光晕。
“这是碎片的能量样本,你应该认得。”
林风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系统面板上跳出一行小字:【能量波动匹配度98%,确认系系统能量核心样本】。
他指尖在大腿上轻轻敲了敲,表面却露出犹豫的神色:“就算位置是真的,失落古城那种地方,进去怕是九死一生。”
“所以才需要合作。”阿方索合上盒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罗斯柴尔德家族在非洲经营了三百年,那里的图腾守护者欠我们人情。没有我们帮忙,你连古城入口都找不到。”
林风低头假装思考,眼角余光瞥见青铜罗盘的盘面开始浮现细密的纹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合作可以,但我要先看到碎片的具体坐标。”
阿方索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敲打在玻璃上,像是在给这场博弈打拍子。
“可以。”老头终于松口,从平板电脑上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推过来,“坐标在里面,用你的系统权限应该能解开。”
林风伸手去拿平板,指尖刚碰到金属边框,桌角的青铜罗盘突然“嗡”一声轻颤。
盘面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三道光柱从罗盘中心射出,在天花板上投射出三个闪烁的红点——一个在非洲大陆中部,一个在欧洲南部,还有一个在南极冰原。
阿方索猛地站起来,骨瓷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红茶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渍。
“这是什么?!”老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指死死指着天花板上的红点,“你早就知道碎片有三块?!”
林风没理会他的失态,目光死死盯着南极那个红点。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全球系统能量核心碎片坐标已解锁,当前已获取:1\/3(欧洲),未获取:2\/3(非洲、南极)】。
他心里清楚,这才是阿方索真正的底牌——老头根本没打算共享全部碎片,只想用非洲那块做诱饵。
“看来我们都有秘密。”林风缓缓站起身,青铜罗盘的光芒已经隐去,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发生。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文件,指尖在平板屏幕上一划,文件应声解锁,果然显示着刚果盆地的详细坐标。
阿方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林风,你耍我?”
“各取所需而已。”林风把平板揣进兜里,走到落地窗前。
雨还在下,伦敦金融城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协议我会签,但不是现在。给我24小时,我要确认坐标的真实性。”
阿方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你和你那个系统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协议文件扔在桌上,“24小时后,在这里,我等你的答复。”
老头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沉了不少。
会议室的门关上的瞬间,林风立刻走到桌前拿起青铜罗盘。
盘面上的红点虽然消失了,但那些细密的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他指尖拂过罗盘边缘,系统面板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跨区域空间能量共鸣,源头:华夏西北边境“退役战神训练营”】。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特制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孤狼”两个字,这是龙组特派员的代号。
“喂。”林风按下接听键,声音压得很低。
“林风,出事了。”孤狼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背景里隐约有电流杂音,“西北边境的退役战神训练营,刚才突然出现空间涟漪,能量特征和你在伦敦搞出来的动静一模一样。”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再次落在青铜罗盘上。
非洲、欧洲、南极……现在又加上西北边境。
这些碎片坐标和空间涟漪之间,到底藏着什么联系?
“我知道了。”林风对着通讯器说,“坐标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坐标?什么坐标?”孤狼的声音透着疑惑,“我们监测到涟漪中心就在训练营地下三层,那里不是早就被封锁了吗?”
林风握着罗盘的手指紧了紧。
系统面板上,南极那个红点突然闪烁了两下,旁边跳出一行新的提示:【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信号,与第72号实验星球毁灭前信号特征吻合】。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缕月光从云缝里漏出来,正好照在青铜罗盘上。
林风看着盘面上渐渐隐去的纹路,突然想起梵蒂冈保管室负责人说过的话——“地球是第73个实验星球”。
第72号实验星球是怎么毁灭的来着?
好像是……系统能量核心碎片失控引发了空间坍塌。
林风把罗盘揣进怀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向门口。
24小时后的协议签署,罗斯柴尔德的碎片,西北边境的空间涟漪,还有那个该死的第72号实验星球……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向他扑过来。
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份还没签字的协议。
纸张在夜风中微微翻动,像是在嘲笑这场刚刚开始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