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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熔金,给古老的北京城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正是下班时分,胡同里自行车铃铛声此起彼伏,裹挟着饭菜香和人声,交织出市井特有的喧腾。然而,在这片略显灰朴的背景中,一抹极其跳跃的色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辆造型圆润可爱的小汽车,通体是极为少见的、柔和的樱花粉色。车头圆圆的大灯,配上圆滚滚的车身线条,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尤其是那两个圆圆的前大灯,在夕阳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更添几分卡通般的趣味。它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平稳地驶过略显狭窄的胡同,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哎哟喂!您瞧这车!”

“嗬!这什么车啊?粉嘟嘟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快看快看!熊猫!像不像?那俩大灯!”

“乖乖,还是外国牌子吧?咱北京城里可没见过这稀罕玩意儿!”

“开车的谁啊?这么有派头?”

路边下棋的大爷忘了落子,纳凉的大妈们停止了闲聊,连追逐打闹的孩子都停下了脚步,一双双眼睛惊奇地追随着这抹移动的粉色。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这独特的外表足以引发一阵小小的轰动。路人纷纷侧目,低声议论,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惊叹。在这朴素甚至有些单调的年代色彩里,这辆粉色的“熊猫车”如同一个闯入现实的童话道具,瞬间点亮了暮色中的街巷。

车内的何雨柱,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当然知道这车有多引人注目,但他不在乎。他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越过好奇的人群,落在了前方。后排的何雨水则兴奋地扒着车窗,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行人惊诧的表情,咯咯地笑出声:“哥,晓娥姐,你们看!好多人都在看咱们的车呢!都说像大熊猫!”

“坐稳了雨水,”何雨柱沉稳的声音带着笑意,“马上就到了。”

粉色的甲壳虫灵活地拐了几个弯,驶离了主街的喧嚣,进入一片相对安静的胡同区。最终,它缓缓停在丰泽园饭庄旁边一条僻静的小胡同边上。这里离他的师父,京城名厨谭家菜传人——谭炳义的家,只有几步之遥。车停稳,熄火,那独特的粉色在斑驳的灰墙映衬下,显得更加鲜亮夺目。

“到了。”何雨柱解开安全带,转头对后座的雨水说:“雨水,你知道路,先带你晓娥姐进去,我拿点东西马上就来。”

“好嘞哥!”雨水脆生生地应道,利落地打开车门蹦下来,伸出小手就去牵娄晓娥,“晓娥姐,跟我来,谭伯伯家就在前面,可近了!”

娄晓娥一笑,握住雨水的小手,两人并肩朝着胡同深处一座门脸不大但透着古朴气韵的四合院走去。何雨柱看着她们和谐的背影,眼神柔和。他打开后尾箱,目光扫过里面放着的一个普通的帆布行李袋。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个小角落,意念微动——实际上是从他那个隐秘神奇的随身空间里,精准地“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眨眼间,帆布行李袋旁边就多出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子。一个袋子里是处理干净、用油纸包好的新鲜带鱼段和个头饱满的海虾,冰凉的触感隔着袋子也能隐约感觉到;另一个袋子里则是扎得整整齐齐的木耳、香菇、海米等干货,散发着山野与海洋混合的独特香气。旁边还塞着几个牛皮纸包,那是他特意从保定带回来的特产——驴肉火烧的饼胚和精选的焖子驴肉,还有几包当地有名的槐茂酱菜。

何雨柱满意地掂量了一下两个沉甸甸的袋子,关好后备箱。这些东西,既体面又实惠,是孝敬师父师娘最好的心意。

雨水牵着娄晓娥,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朱漆有些斑驳、却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四合院门前。雨水松开娄晓娥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几步蹦到台阶上,清脆的童音穿透了院门的阻隔:

“谭伯伯!李婶婶!我们来看你啦——!”

院内,谭炳义正背着手,悠闲地踱步在小院里,琢磨着晚上给老伴儿做点什么可口的小菜。师娘李婶则坐在廊下,就着天光择着晚上要吃的小白菜。雨水这清脆又熟悉的呼唤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哎哟!是雨水!”李婶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放下手里的菜就站起身。

谭炳义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透出惊喜:“这丫头!听着声儿了?”他大步流星地就往院门走。

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谭炳义和李婶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门口。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台阶下亭亭玉立的娄晓娥,和正雀跃地转过身来、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何雨水。

“谭伯伯!李婶婶!”雨水像颗小炮弹似的扑过去,亲昵地拉住李婶的手,又仰头看着谭炳义。

“雨水!可想婶婶了!”李婶一把搂住雨水,疼爱地摩挲着她的头发,“一个月没见,又长高了些!”

谭炳义的目光则带着温和的审视,落在了落落大方、气质温婉的娄晓娥身上。这姑娘穿着素雅的布拉吉连衣裙,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

雨水立刻像个小大人似的,拉着李婶的手,郑重地介绍:“谭伯伯,李婶婶,这是我晓娥姐!娄晓娥!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在一个学校上学哦!”

娄晓娥微微躬身,礼貌地问好:“谭伯伯好,李婶婶好。我叫娄晓娥,打扰你们了。”

“哎,好好好!不打扰不打扰!”李婶连忙应着,眼神里满是喜爱,“瞧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快,快进屋!”她热情地招呼着。

谭炳义也点点头,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祥笑容:“娄姑娘,欢迎欢迎。快里边请。”他侧身让开道路。

就在这时,何雨柱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也赶到了门口,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师父,师娘!你们都在家呢?我正好带雨水过来蹭饭,您二老不介意吧?”

谭炳义一看何雨柱这架势,再看看那分量十足的袋子,佯装板起脸,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柱子!你小子,带这么多东西,是来蹭饭还是来送礼啊?跟我还搞这套?”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反而透着欣慰。

“不介意不介意!柱子你能来,你师父嘴上不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李婶赶紧打圆场,满脸都是笑,“雨水能来,我更高兴!快都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

“就是就是!伯伯婶婶,雨水可想你们了!”雨水立刻甜甜地附和道。

一片欢声笑语中,四人连同后面跟上来的何雨柱,一起走进了这个充满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四合小院。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墙角种着些花草,廊下挂着风干的玉米和辣椒,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进了堂屋,何雨柱把两个大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靠墙的八仙桌旁,发出沉闷的落地声。“师父,师娘,一点心意。前天去了趟保定,带了点那边的特产驴肉火烧的料和酱菜,给您二老尝尝鲜。还有些海鲜,带鱼和海虾,挺新鲜的。还有些干货,您平时炖汤什么的能用得上。”他语气恭敬,没有一丝炫耀。

谭炳义走过去,打开袋子看了看,那鲜亮的带鱼银鳞闪闪,饱满的海虾散发着海洋的鲜气,干货的品质也属上乘,保定特产确实是老味道。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有心了,柱子。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以后人来就行,别总这么破费。”那份属于长辈的关怀和满意,清晰地传递出来。

“师父您教导得好,徒弟孝敬师父师娘,天经地义。”何雨柱诚恳地说。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就别客气了。”李婶笑着打断,“柱子,你刚说要做两个好菜?那我可给你打下手,正好也瞧瞧你手艺长进了没!”她知道何雨柱的心思,是想在师父面前露一手。

“得嘞!那就辛苦师娘指导了!”何雨柱立刻撸起袖子,精神抖擞,“雨水,你陪晓娥姐和小军玩会儿。师父,您老先歇着,厨房交给我!”

“好好好,今天尝尝徒弟的手艺!”谭炳义乐呵呵地坐到椅子上,看着何雨柱风风火火地提着海鲜袋子就进了旁边的厨房。李婶也笑盈盈地跟了进去帮忙。堂屋里,剩下略显羞涩的娄晓娥和好奇地探头探脑的谭家小孙子小军(约莫五六岁)。雨水立刻发挥了纽带作用,拉着娄晓娥的手,又去招呼小军:“小军,过来,这是晓娥姐姐,可好了!我们一起来玩弹珠好不好?”

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而迅速熟络。很快,堂屋里就响起了雨水和小军清脆的笑声,以及娄晓娥温言细语的教导声。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奏响。何雨柱系上围裙,动作麻利得如同上了发条。他先处理带鱼,刮鳞去内脏,洗净切段,动作流畅,刀工精准,每一段都几乎等长。然后用料酒、葱姜丝、盐、一点点酱油和胡椒粉腌上。处理海虾更是快刀斩乱麻,剪去虾枪虾须,开背去泥肠,干净利落。

李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点头:“柱子,这手上的功夫,是越来越利索了,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她帮着洗葱姜蒜,准备配菜。

“都是师父教得好,基本功不敢忘。”何雨柱一边熟练地给虾开背,一边回答。他的眼神专注,神情投入,仿佛手中的食材是他最珍贵的艺术品。

锅烧热,下宽油。油温六成热时,何雨柱将沥干水的带鱼段顺着锅边滑入锅中。“滋啦——”一声悦耳的脆响,白色的水汽裹挟着油脂的浓香升腾而起。带鱼段在热油中迅速定型,边缘泛起诱人的金黄色。何雨柱专注地用锅铲轻轻翻动,防止粘连,动作沉稳有力。

旁边另一口灶上炖着谭炳义家自己腌的酸菜白肉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酸香四溢。李婶在旁边准备着清炒小白菜和醋溜土豆丝。

带鱼煎至两面金黄酥脆,捞出沥油。锅里留底油,爆香葱姜蒜干辣椒段,烹入料酒、酱油、醋、糖、盐和适量的水,调成浓郁的糖醋汁。烧开后,何雨柱将煎好的带鱼段轻轻放入汁中,让每一块带鱼都裹上红亮诱人的酱汁。盖上锅盖,转中小火慢慢煨入味。

紧接着处理海虾。宽油热锅,油温升至七八成热,下入处理好的大虾。瞬间,虾身卷曲变红,发出更加热烈的“噼啪”声。快速炸至虾壳酥脆捞出。锅里留少许油,下葱姜末爆香,倒入炸好的虾,快速烹入料酒、一点点盐和糖提鲜,撒上一把切得细细的香葱末,颠勺几下,一盘色泽红亮、虾壳酥脆、香气扑鼻的油爆大虾就出锅了。

同时,糖醋带鱼的汤汁也收得浓稠红亮。何雨柱揭开锅盖,浓郁的酸甜香气混合着带鱼的鲜香,瞬间霸占了整个厨房。他将汤汁均匀地淋在色泽诱人的带鱼段上,撒上一点香菜末点缀。

“嚯!这味儿!”谭炳义不知何时踱到了厨房门口,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复杂诱人的香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柱子,光闻这味儿,火候和调味就错不了!这糖醋汁,色泽透亮,酸甜比例拿捏得正好。油爆虾的油温也到位了,壳脆肉嫩。”

“师父您过奖了,”何雨柱擦了把额头的细汗,谦虚地笑了笑,但眼神里透着自豪,“您和李婶的酸菜白肉才是真功夫,这酸香味儿,地道!”他指的是砂锅里那翻滚着油脂花、酸香浓郁的炖菜。

李婶也笑道:“柱子这手艺,我看快青出于蓝了!这俩大菜一端出去,保管把咱家的家常菜都比下去咯!”

笑声中,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了堂屋的八仙桌:红亮诱人的油爆大虾,酱汁浓郁的糖醋带鱼,热气腾腾酸香扑鼻的酸菜白肉砂锅,翠绿清爽的清炒小白菜,酸辣开胃的醋溜土豆丝,还有一盘切好的、散发着肉香和烤饼麦香的保定驴肉火烧(饼胚加热后夹入焖子驴肉)。小小的桌子瞬间被美食填满,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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