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狼狈的塔伦,格伦缓缓说道:
“不……塔伦阁下,我们起初本就打算好好建设要塞,杜林克大人最初的计划,也只是攻占永霜尖塔而已。”
格伦的冰蓝竖瞳闪过丝丝不甘,他看着远处的战场,继续说道:
“可就算攻占了永霜尖塔又如何?就算诺德依旧把自己锁在巫师塔里,就算万棱尖塔默认了我们的存在,又能改变什么?我们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被血脉困住的悲哀囚徒!”
他慢慢抬起左手,目光牢牢锁定在那覆满冰蓝色龙鳞的手背上,瞳孔里闪过一丝狂热。
“霜皮矮人的血脉太弱了,弱到我们只能龟缩在寒冷的环境里,一到外面我们就会热得生不如死,但是龙血——它彻底改变了我们两个的困境,也改变了我们的想法。”
格伦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寒风已经停歇,金色的太阳散发着光芒,照得亮了他眼底的向往。
“你知道等这场战争结束,我最想做什么吗?——我要飞到雪山之外,绕着玛兰瑟尔完整地转上一圈,好好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
塔伦猛地朝格伦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屑得说道:
“哼哼,成了龙裔又能怎么样——你们骨子里还是当年那群野蛮的霜皮矮人,就算龙血淌遍全身,也洗不掉你们霜皮矮人本就带着的鱼腥味!”
这句话似乎成功激怒了格伦,他加重了脚上的力道,将塔伦的胸骨一根根的碾碎。
“咔——啊啊啊,咔咔——啊啊啊!!”
胸口传来的剧痛令塔伦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样,他痛苦的叫喊着,却始终没有向眼前的格伦求饶。
“好了,塔伦族长,谈话到此结束,等杜林克大人打败那两位二级巫师后,我们会夺走诺德关于霜龙的研究,到那时,我们的血统将更加高贵,更加强大。”
格伦瞥了眼脚底的塔伦,他已经咽了气,五官因痛苦而拧成一团,那扭曲的表情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深深不甘。
“至于你们,肮脏的霜皮矮人,为我们的王献出最后的价值吧。”
……
格伦缓缓转身,目光静静地落在那十位龙裔矮人身上。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向他们命令道:
“好了,你们也去战场吧,记住,不要让他们到这里来……”
说着,格伦望向了站在最中间的史崔克,再次开口道:
“史崔克,你去摧毁那艘浮空船。”
话音刚落,十位龙裔矮人毫无迟疑,如同被提前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般在地面上化为一道道残影,向着远方的战场疾射而去。
格伦回头,目光落在身后那尊巍峨的钢铁巨兽上,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了战争堡垒的舱门之中。
随着舱门缓缓落下,一声低沉的叹息在空荡的空间里响起:
“充能还要一小时……”
……
此时,埃尔斯坦前线的战局已经倾斜。永霜尖塔的巫师彻底压制了霜皮矮人,他们苦苦支撑的防线正逐渐向后退缩。
而悬浮在空中的浮空船,也跟着战线推进的方向,慢悠悠地往前挪动。
半空之中,两道身影一追一逃,动作快得只剩残影。科洛斯攻势凌厉,手中凝聚的风刃朝罗斯爆射而出,罗斯则勉强晃荡着身形以躲避风刃,同时不断用冰盾护住致命部位。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的“流星”划破天际,裹挟着呼啸的寒风,与正在狼狈飞行的罗斯相撞。
“嘭——”
巨大的冲击力撞碎了罗斯的半边身躯,他的嘴里狂吐鲜血,身体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科洛斯的身形猛地一顿,看清眼前之人的长相后,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浮空船的方向慌忙逃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数道“流星”也纷纷从后方接踵而来,当他们在半空各处稳稳悬停时,周遭即刻涌起汹涌的寒冰风暴。
刹那间,空中只剩下狂风的呼啸声,这些狂风暴雪裹挟着冰粒朝四周翻卷横扫,无论是霜皮矮人还是永霜尖塔的巫师都难以逃脱,双双被这大范围的冰晶风暴波及。
地面上的巫师学徒们纷纷抬头仰望着这壮观的景象,只见持续翻滚的寒冰风暴如浪潮般席卷天际,将天空原本五颜六色的战场都染成了冰蓝色。
空中的巫师们纷纷施展防御巫术抵挡,有的召唤出了一个狭小但却凝实的光罩将全身包裹。
有的召唤出层层叠叠的魔法屏障,索恩更是祭出了提前准备的防御魔阵。
各式防御巫术在他们的身前亮起,试图隔绝风暴中的刺骨寒意与锋利冰晶。
当然也有的巫师不好过,亚兰瑟此前正不断的试图逃脱皮斯和奥莱克的围追堵截,哪知这数场大范围的寒冰风暴突然来临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狂暴的寒风狠狠撕扯着他已经化为黑雾的躯体。
原本凝实的黑雾瞬间被这高频率肆虐的寒冰风暴吞噬、搅散,伴随着他的凄声惨叫,黑雾在刺骨的寒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亚兰瑟一同消失的,还有已经是光元素召唤物的奥莱克。即便他拼尽全力催动光元素构筑防御。
但那仅由光元素凝聚而成的躯体,终究抵挡不住这等强大的寒风。
“吼——”
随着奥莱克一声不甘的低吼,他最终还是在寒风的搅动下逐渐分解成了粒粒光尘,彻底消散在了漫天冰蓝色的风暴里。
一旁的皮利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召唤物的消散,他勉强能在其中稳住身形,此刻正振奋的望着暴风中心的身影——龙裔来了!
作为霜皮矮人,他的皮肤早已进化出只完美适配极寒环境的特殊机能。
此刻他无需抵御刺骨寒意,只需集中精力抵挡风暴中的拉扯力,以及如利刃般呼啸飞射的冰晶就行。
空中的霜皮矮人也是如此,他们都天真的以为这些龙裔同胞是知道他们对寒冷的强悍抗性才释放这大范围的攻击,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皮斯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