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瓣在笛声中簌簌飘落,白袍人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的柳纹笛泛着冷光,那双与柳承业如出一辙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苏瑶掌心的玄铁令,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你是谁?”苏瑶握紧玄铁令,体内的混沌之力瞬间沸腾,银金色光芒在周身流转,形成一道防护屏障。她能清晰感觉到,来人身上的气息与混沌之力同源,却比柳承业的邪力更纯粹、更强大——仿佛对方才是混沌之力真正的掌控者。
萧逸尘将苏瑶护在身后,长枪直指白袍人:“藏头露尾的鼠辈,敢不敢露出真面目?”
白袍人轻笑一声,笛声骤然拔高,庭院中的海棠树突然疯狂摇晃,黑色的藤蔓从土壤中钻出,直逼众人面门——这是混沌之力的黑暗面,与苏瑶驯服的温和力量截然不同,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
“柳如峰!”萧逸尘大喊一声,柳如峰立刻挥刀斩断藤蔓,弯刀上的金光与藤蔓碰撞,竟被黑气腐蚀出细小的缺口。“他的混沌之力比苏小姐的更强!”柳如峰脸色凝重,“像是……本源之力!”
“还算有点见识。”白袍人停下笛声,藤蔓缓缓退入土壤,“我乃混沌本源的守护者,也是柳承业的‘引路人’。当年是我告诉他混沌之力的秘密,也是我帮他炼制邪魂本源——可惜,他太急功近利,毁了我的计划。”
苏瑶心中一震,终于明白柳承业的力量来源:“是你一直在操控他!你让他引发战乱,让他炼制邪祟,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天地枢纽’,再夺我的力量!”
“聪明。”白袍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混沌之力需要‘容器’,柳承业资质不够,只能成为弃子;而你,柳家血脉与北狄王族血脉的结合体,天生就是‘枢纽’的最佳容器。现在,你已驯服混沌之力,正是我取回本源的最佳时机。”
他抬手一挥,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吼,数十个被混沌之力操控的黑影从围墙外跃入,个个身形高大,面目狰狞——是用混沌本源炼制的“混沌战士”,比李大人的死士更加强大。
“保护苏小姐!”萧逸尘长枪横扫,金光劈开冲来的混沌战士,却发现战士被劈开后,身体竟能重新聚合,继续进攻。赫连雪带着北狄巫医及时赶到,王族玉佩蓝光暴涨,镇魂铃的声音穿透混沌之力,暂时困住了战士们的动作。
“没时间陪你们玩了。”白袍人手中的柳纹笛泛起黑色光芒,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音调带着强烈的蛊惑之力,直刺苏瑶的识海,“苏瑶,放弃抵抗吧!混沌本源本就属于我,你强行占有,只会被力量反噬,爆体而亡!”
苏瑶的识海剧烈震动,柳承业留下的警示在脑海中回荡:“小心混沌之力的真正主人!”她咬紧牙关,将玄铁令按在眉心,体内的混沌之力与龙气之源产生共鸣,银金色光芒暴涨,与笛声的黑色光芒相互对抗。
“瑶儿,用阴阳平衡阵!”萧逸尘冲过来,将龙血滴在玄铁令上,“我们帮你稳住力量,你专心对抗他的笛声!”
柳如峰、赫连雪和巫医们立刻围绕苏瑶站成一圈,王族玉佩、镇魂铃与玄铁令的光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双鱼图案,将苏瑶护在中央。苏瑶闭上眼,识海中的混沌之力与龙气融合,化作一道银金色的光刃,直刺白袍人的笛声来源。
“啊!”白袍人发出一声痛呼,笛声戛然而止,他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没想到你竟能融合龙气与混沌之力……看来,我得拿出真本事了。”
他突然扯下身上的白袍,露出里面的衣服——竟是一件绣着柳家图腾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位置,缝着一块与玄铁令相似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混沌”二字。“这是混沌本源令,能操控所有混沌之力。”白袍人举起令牌,黑色光芒笼罩整个庭院,“苏瑶,你体内的混沌之力,很快就会属于我!”
苏瑶体内的混沌之力果然开始躁动,不受控制地朝着白袍人的令牌飞去。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玄铁令的银金色光芒渐渐黯淡。萧逸尘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混沌战士缠住,无法靠近。
就在混沌之力即将脱离苏瑶身体的瞬间,她的识海中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瑶儿,混沌之力的核心是‘心’,只要心不动,力量就不会失控。”母亲的身影渐渐清晰,手中捧着一朵海棠花,“你看,这朵花之所以美丽,不是因为它拥有力量,而是因为它懂得守护自己的本心。”
苏瑶猛地睁开眼,心中的执念瞬间消散,体内的混沌之力也随之平静。她举起玄铁令,银金色光芒再次暴涨,与白袍人的黑色令牌相互碰撞,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将整个庭院夷为平地。
白袍人被冲击波震飞,重重摔在地上,黑色令牌也脱手飞出,落在苏瑶面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守住本心……”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体内的混沌之力正在流失——苏瑶的银金色光芒,竟在净化他体内的混沌本源。
苏瑶捡起黑色令牌,令牌在她手中渐渐与玄铁令融合,化作一枚金黑相间的令牌,上面的阴阳双鱼图案更加清晰。“混沌之力本就没有主人,它属于天下苍生。”苏瑶看着白袍人,眼中满是坚定,“你执念于掌控它,最终只会被它吞噬。”
白袍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体内的混沌本源被彻底净化,只留下一道微弱的意识:“我……错了……混沌之力……真的需要守护……”意识消散的瞬间,他的身体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融入苏瑶手中的令牌。
混沌战士们失去操控,纷纷倒在地上,化作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满目疮痍的庭院,心中却满是欣慰——这场持续已久的危机,终于彻底解除了。
苏瑶握着融合后的令牌,体内的混沌之力与龙气完美融合,形成一道温和的能量,在血脉中缓缓流淌。她看着萧逸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萧逸尘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是啊,以后再也没有战乱,没有邪祟,我们可以一起守着海棠树,看着天下太平。”
可就在这时,苏瑶手中的令牌突然剧烈震动,令牌表面的阴阳双鱼图案中,竟浮现出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与白袍人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年轻,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令牌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不错不错,终于净化了老顽固的执念。苏瑶,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好好玩玩了……”
苏瑶心中一沉,终于明白,白袍人并非混沌之力的最后守护者,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神秘、更强大的存在。而这个存在,才是混沌之力真正的“源头”。她握紧令牌,看着庭院中重新发芽的海棠树苗,心中满是警惕——平静的生活,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