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
王检察官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明点点头。
“我确定，就是这个名字。”
咖啡店里的灯光昏暗，王检察官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掏出手机，快速搜索着什么。
“找到了。”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张明。
“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林建国。”
张明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瞳孔瞬间放大。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王检察官收起手机，环顾四周。咖啡店里只有几个夜班的年轻人，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张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贪腐案件了。”王检察官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政治斗争。”
张明愣住了。
“政治斗争？”
“对。”王检察官端起咖啡杯，手微微发抖。“如果真的是林建国参与其中，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检察官沉默了几秒钟。
“先去安全屋。”
他站起身，走向咖啡店门口。张明紧跟其后。
夜风很冷，街道上车辆稀少。王检察官发动汽车，朝着城东方向驶去。
“王检察官，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林建国真的参与其中，那李向前为什么要杀我？”张明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只是个小会计，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威胁吧？”
王检察官踩了踩刹车，在红绿灯前停下。
“你想错了。”
“怎么说？”
“正因为你是小人物，所以你的证词才更有说服力。”王检察官转头看着张明。“如果是大人物举报，别人会说是政治斗争。但如果是你这样的普通人举报，那就是实锤。”
张明恍然大悟。
“所以他们必须杀我灭口。”
“对。”
绿灯亮起，汽车继续前行。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城东的废弃工厂。这里曾经是个纺织厂，现在已经荒废多年。
王检察官熄火下车，张明也跟着下来。
“老李！”
王检察官朝着工厂大门喊道。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他身材瘦削，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普通。
“老王，你来了。”
老李走到他们面前，打量着张明。
“就是他？”
“对，就是他。”王检察官介绍道。“张明，这是我的老朋友李警官。”
张明点点头。
“李警官好。”
李警官没有回应，而是直接问王检察官。
“到底什么情况？”
王检察官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他提到林建国的名字时，李警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建国？你确定？”
“确定。”
李警官沉默了很久。
“老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按程序走。”
“按程序？”李警官冷笑一声。“你觉得省检察院能处理得了这种级别的案子？”
王检察官愣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很危险。”李警官点了根烟。“林建国如果真的参与其中，那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个城市。”
张明听得心惊胆战。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警官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有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第一，我帮你们安排出国。”
王检察官摇摇头。
“不行，我不能逃。”
“那就第二个选择。”李警官弹了弹烟灰。“找更高级别的人。”
“什么意思？”
“中纪委。”
王检察官眼睛一亮。
“你有门路？”
“有。”李警官掐灭烟头。“但是很危险。”
“多危险？”
“可能会死。”
张明咽了口唾沫。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警官看了看他。
“没有。”
王检察官咬了咬牙。
“那就联系中纪委。”
“你确定？”
“确定。”
李警官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联系。”
他掏出一个老式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
“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你们介入。”
“什么级别？”
李警官看了看王检察官和张明。
“副部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地点？”
“城东废弃纺织厂。”
“一个小时后到。”
电话挂断了。
李警官收起手机。
“搞定了。”
王检察官松了口气。
“谢谢你，老李。”
“别谢得太早。”李警官的表情依然严肃。“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命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张明感到一阵寒意。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中纪委的人觉得你们有价值，你们就能活。如果觉得没价值…”
李警官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王检察官拍了拍张明的肩膀。
“别怕，我们有证据。”
“证据？”李警官冷笑。“你们有什么证据？”
王检察官愣住了。
“我们有张明的证词。”
“证词？”李警官摇摇头。“光有证词是不够的。”
“那需要什么？”
“物证。”
张明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有！”
“什么？”
“我有李向前给我的那些账本！”
王检察官眼睛一亮。
“在哪里？”
“在我家里，藏在床垫下面。”
李警官皱了皱眉。
“你家现在肯定被监控了。”
“那怎么办？”
“只能冒险去取。”
王检察官站起身。
“我去。”
“不行。”李警官摇头。“你去太危险了。”
“那谁去？”
李警官看了看张明。
“他去。”
张明指了指自己。
“我？”
“对，你。”李警官点点头。“他们以为你已经逃跑了，不会想到你还敢回去。”
王检察官有些担心。
“太危险了。”
“没有别的办法。”李警官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十分钟，中纪委的人就到了。如果没有物证，你们就完了。”
张明咬了咬牙。
“我去。”
“张明…”
“王检察官，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张明的眼神变得坚定。“如果我不去，我们都得死。”
李警官点点头。
“有胆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是我的车钥匙，车就停在门口。”
张明接过钥匙。
“多长时间能回来？”
“半个小时。”
“够了。”
张明转身朝门口走去。
“张明！”
王检察官叫住了他。
“小心点。”
张明回头笑了笑。
“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说完，他推开工厂大门，消失在夜色中。
王检察官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
“老李，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李警官点了根烟。
“不知道。”
“那如果他失败了呢？”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