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澜月院内。林薇正俯身在小花池边,悉心侍弄着那几株开得正艳的秋海棠,动作轻柔而专注。绿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轻声提醒:“小姐,仔细些,勿要累出汗了,当心着凉。”
林薇抬起头,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笑得温婉:“无妨的。这秋海棠是我与阿渊一同种下的,我不愿假手旁人。”
正说着,院外小厮来报,六殿下到了。话音未落,萧靖渊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见林薇蹲在花池边,他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语气里满是关切:“小薇,怎么又在劳神?仔细累着了。”
林薇见他伸手,忙笑着躲开:“不累不累,你别碰我,我手上全是泥呢。”
看着她因劳作而微红的脸颊,以及那带着些许娇嗔的生动表情,萧靖渊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他柔声道:“好了,先别管这些了。快来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这时,曲奇指挥着两名小厮抬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进来。林薇好奇地走上前,眼中闪着光:“哇,阿渊,这么大一箱,里面都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萧靖渊含笑鼓励。
林薇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兴致勃勃地打开箱盖。只见箱内琳琅满目,既有制作精良、机关巧妙的玩物,也有许多时下流行的画本游记。一直栩栩如生的机关小鸟吸引了林薇的注意力,她拿起那只机关小鸟,爱不释手,惊喜地回头问道:“这只小鸟也太精致了!阿渊,你都是从哪儿寻来这些新奇玩意儿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萧靖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这机关小鸟是我自己绘了图样,特意寻了能工巧匠制成的,世间只此一件。” 林薇闻言,心中甜丝丝的,继续在箱中翻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爱不释手。
萧靖渊看着她的笑颜,有些不忍地开口道:“小薇,今日早朝,父皇命我前往西山剿匪,我……即刻便要出发了。”
林薇翻找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望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萧靖渊立刻保证道:“你放心,此去不会太久。你的及笄宴,我必不会缺席。”
林薇闻言,重新展露笑颜,轻轻点头:“好,那我等你回来。”
望着林薇清澈眼眸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萧靖渊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动力。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再多言,转身便回府整顿人马,准备出发。
西山匪患,在前世是稍晚些时候才爆发的,他深知那并非简单的土匪流寇,而是大皇子萧靖宇借匪患之名,在西山暗中屯兵、私铸兵甲的据点!此次,他利用重生的先知,巧妙地在朝堂上将此事提前揭出,并与老师林相里应外合,成功地从萧靖宇手中截下了剿匪的差事。
他此行,剿匪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打萧靖宇一个措手不及!此刻的萧靖宇定然已秘密前往西山,急于转移那些见不得光的兵甲。而他,正好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握实了萧靖宇私囤兵甲、意图不轨的证据,便是给了这位皇兄致命一击!
萧靖渊率领精锐人马疾行至西山匪寨,整个山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匪众已全部成了冰冷的尸体,无一活口,显然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已被灭口。
萧靖渊站在匪寨中央,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堆积的兵甲,眼神锐利而冰冷。他瞬间明了,低声沉吟:“好一招断尾求生……萧靖宇这是见势不妙,果断舍掉了西山的兵甲和这些知情者,做出了个死无对证的景象。”
他心中冷笑,这位皇兄果然如前世一般狠辣果决,反应如此迅速,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决断,宁愿舍弃多年经营的心血。
他当即下令:“原地驻扎,仔细清点所有兵甲器械,登记造册,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他要知道萧靖宇究竟在这里藏了多少家底。
两日后,兵甲清点完毕,形成详尽的册录。萧靖渊未再多做停留,率领人马押送着这批查获的军械,启程回京复命。此行虽未竟全功,未能将萧靖宇彻底扳倒,但缴获如此数量的违禁兵甲,本身已是一大功绩,足以在朝堂上引起震动,同时也重重挫伤了萧靖宇的暗中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