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栖心民宿·阴阳第一庭
【人间线:晨光里的神秘民宿】
齐风雅跟着阎无赦穿过一道泛着青光的结界时,晨雾正漫过山脚。等他再睁眼,入目是座爬满青藤的老房子——门楣挂着“栖心民宿”的木牌,檐角挂着两串铜铃,风一吹便叮咚作响,竟比寻常民宿多了几分清寂。
“到了。”阎无赦的黑袍在晨雾里若隐若现,“这地方,阳间人找不到,阴间鬼进不来——除非有功德值。”他抬手敲了敲门环,门环竟是块刻着“功德”的玉牌,“你替王秀兰翻案的事,阿福早就在功德簿上记了一笔。”
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站着个瘸腿老头,蓝布衫洗得发白,左脚拖鞋沾着泥,右脚却蹬着双云纹锦靴——竟是半仙半凡的打扮。他手里端着碗热粥,见齐风雅进来,眼睛立刻弯成月牙:“齐法官!可算把您盼来了!快请进,粥要凉了!”齐风雅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阎无赦。阎无赦嘴角微扬,“这是阿福,民宿的管家,消息灵通得很。”阿福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里,“二位先吃点热乎的,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儿呢。”齐风雅坐在桌前,喝了一口粥,味道竟出奇的好。阎无赦也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阿福,说说这民宿里最近有啥古怪事儿。”阎无赦边吃边问。阿福放下碗,清了清嗓子,“最近啊,民宿后园半夜总会传出奇怪的哭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我去看过,啥也没发现。”齐风雅皱了皱眉,“会不会是有什么冤魂作祟?”阎无赦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那点本事,能看出啥。”齐风雅白了他一眼,“我好歹也是替人申冤的法官,不比你差。”阿福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二位都厉害,这事儿还得靠你们一起解决呢。”
“阿福?”齐风雅认出这是租房时的房东。三天前他刚签完合同,房东突然说“房子不租了”,转头就把钥匙塞给他,说“这是玉帝安排的”。
“正是小老儿!”阿福把粥往齐风雅手里塞,粥里飘着桂花香,“刚用孟婆汤残渣熬的,喝了能记起前世——不过您是凡人,喝着鲜就行。”他凑到齐风雅耳边,压低声音,“昨晚您走后,我给土地庙烧了柱香,土地公说您是百年不遇的‘阴阳眼’,能看透神仙的伪装。”
“阿福,别贫了。”里屋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穿中山装的老头从里屋踱出来,戴黑框老花镜,手里捧着本泛黄的《民国婚姻判例集》。他扫了齐风雅一眼,又看了看阿福手里的粥:“这粥里掺了往生草,喝多了会看见不该看的——齐法官,您可悠着点。”
“老周!你吓唬新人呢?”阿福拍着胸脯,“这是我家祖传的‘记忆恢复粥’,专治神仙乱改命簿导致的记忆混乱!上回有个土地婆被雷劈了,喝了三碗,连前世是母猪的事都记起来了!”齐风雅听得目瞪口呆,阎无赦则在一旁嗤笑。“就你这破粥能有那么神?”阎无赦满脸不信。阿福急了,“你这小娃娃,懂什么,这粥的功效可灵着呢。”老周扶了扶眼镜,“先不说这粥,后园那哭声的事儿得赶紧解决,别到时候闹得人心惶惶。”齐风雅放下碗,站起身,“我去后园看看。”阎无赦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园走去,阿福在后面喊道,“二位小心点,那哭声邪门得很。”后园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显得格外阴森。齐风雅刚踏入后园,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声传来,齐风雅身体一僵,阎无赦却镇定自若。“哼,看你这胆小的样子。”阎无赦嘲讽道。齐风雅白了他一眼,强装镇定地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老周扶了扶眼镜:“那是你瞎编的。”他转向齐风雅,“我是老周,人间退休法官,现在给栖心民宿当法律顾问。记住,在这儿审案,得把《民法典》和《天庭律》一块儿翻——上回审雨师,他用《气象法》跟我对呛,差点把我茶壶砸了。”
齐风雅刚要说话,民宿的铜铃突然炸响。
【阴间线:雨师的辩词】
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男人冲进来。他穿墨绿官服,腰间挂着青铜水瓢,发梢滴着水——竟是第一章里被齐风雅警告过的雨师!
“齐法官!我要告状!”雨师跪在青石板上,水溅了阿福一身,“阎王公报私仇,把我的生死簿改了!说我收了渔村红包,可那红包是——”“且慢!”老周上前一步,“雨师,有话慢慢说。在这栖心民宿,凡事都得按规矩来。”齐风雅皱了皱眉,看向雨师,“你先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雨师抹了把脸上的水,站起身道:“齐法官,我本是按天规行云布雨,可阎王却在生死簿上添了我收渔村红包一事。那红包实则是渔村百姓感谢我多年护佑,送的一点心意,并非贿赂!”阎无赦双手抱胸,冷笑道:“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雨师一拍胸脯,“我有渔村百姓的联名信为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湿漉漉的信。齐风雅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又看向老周,“老周,你怎么看?”老周推了推眼镜,“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不过既然雨师有此证据,也不能轻易定他的罪。”这时,阿福凑过来,“要不先把阎王请来,当面对质?”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齐风雅,看他如何决断。
“雨师大人这是急什么?”一道娇媚的女声从二楼传来。穿洛丽塔裙的嫦娥抱着玉兔晃下来,玉兔耳朵上挂着直播灯,“您瞧这热度,我这直播间都涨粉十万了!”她举起手机,屏幕里全是弹幕:“姐姐好美!”“雨师哥哥好惨!”“求姐姐说句话~”
“嫦娥!”齐风雅皱眉,“你不是该在广寒宫管月亮吗?”
“哎呀,齐法官~”嫦娥甩了甩发尾的星芒,“现在流行‘神仙下凡体验生活’,玉帝说要‘亲民’!我这直播叫‘月宫日记’,专门讲‘神仙也有烦恼’——对了,您上次说要罚我给单身狗牵红线,我可办了!昨天抽中一对cp,男的是程序员,女的是老师,多般配!”
“拉倒吧。”阿福嗑着瓜子,“我今早见那程序员在公司骂娘,说他被‘月老盲盒’坑了,对象是个天天查岗的。”
嫦娥的脸涨得通红:“那是意外!孟婆汤过期了!”她转身瞪雨师,“你吵什么吵?没看我直播间的打赏在掉吗?”
“够了。”齐风雅拍了拍八仙桌,“现在开庭。原告雨师,被告阎王,证人阿福、老周,旁听嫦娥、孟婆——”他指了指门口,“孟婆怎么还没来?”
“我在这儿~”孟婆端着AI汤勺从厨房溜出来,黑纱滑到下巴,露出半张素白的脸,“刚才熬汤忘了时间。齐法官,今天喝什么汤?我新调了‘清醒汤’,喝了能防神仙骗你~”
“先审正事。”齐风雅翻开案卷,“雨师,你说阎王改你生死簿。证据呢?”
雨师从怀里掏出块玉牌:“这是渔村村长给的‘避灾玉’,说能保台风天平安。可台风天我明明在做法事,阎王非说我收了钱,把台风路径改偏了!”
“放屁!”阎无赦的黑袍突然出现在门口,轮回绳缠着雨师的脖子,“那玉是我让龙王送的!收了钱的是你——”他凑近齐风雅耳边,“那渔村的古庙,地下埋着龙王的私兵,他想借台风挖出来!”
“胡说!”雨师挣扎着,“我收的是村民的香火钱,给他们求平安的!”
“都别吵。”老周翻开一本旧书,“我这儿有民国三十年的案卷——当年也有个雨师改台风路径,最后是怎么判的?”他推了推眼镜,“《天庭律》第73条:擅自修改自然规律,致凡人伤亡者,杖责三百,贬下凡间受百年风雨之苦。”
“可我没害死人!”雨师急得直跺脚,“台风眼里的古庙根本没人!”
“谁说没人?”阿福突然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我昨晚去渔村,拍了视频——”他点开手机,画面里,台风中心的古庙飞檐上,坐着个穿龙纹西装的男人,正是龙王!“龙王在古庙底下挖地道,想偷运兵符!”
“轰——”
民宿的窗户突然被撞碎。穿龙纹西装的龙王从窗口栽进来,头顶缠着绷带,手里还攥着半块兵符:“你们不能抓我!我这是为了恢复龙族荣耀!”
【反转:龙王的秘密】
“龙王?”齐风雅盯着他,“你不是应该在东海养龙吗?”
“那是表面!”龙王吼道,“五百年前,混沌大人被镇压时,我祖先是守印人!现在混沌要复苏,我得集齐兵符解开封印!”他指向雨师,“他收了我的钱,帮我在台风天掩盖挖地道的动静——”
“放屁!”雨师唾了他一脸,“我是看你给了村长二十万,才帮他求的平安符!谁知道你拿这钱干坏事!”
“够了。”阎无赦甩了甩轮回绳,把龙王捆成粽子,“你以为我没查你?你儿子在太庙当差,是混沌安插的细作!你以为改生死簿是贪钱?你是想让那些该死的人多活几年,好给他们灌迷魂汤,帮混沌收集怨气!”
龙王的脸瞬间惨白。
齐风雅摸出青铜镜,镜面映出龙王的记忆——他跪在混沌面前,接过染血的兵符:“只要能救回我儿子,我什么都做!”
“原来如此。”齐风雅叹了口气,“你儿子根本没死,是被混沌困在异空间了。你改生死簿,是想让阳间人多死点,用怨气冲破封印救他——可你知道吗?”他指了指墙上的“阴阳有序”牌匾,“每死一个人,混沌就多一分力量;可每活一个人,人间烟火气就多一分,那是混沌最怕的。”
龙王瘫坐在地:“我……我该怎么办?”
“去自首。”齐风雅说,“把你儿子的下落告诉玉帝,他会帮你救他。”
龙王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真的?”
“真的。”齐风雅翻开《天庭律》,“第108条:主动坦白罪行,可减轻处罚。你去龙宫等着,玉帝的旨意很快就到。”
【章末钩子】
雨师和龙王被黑白无常拖走时,嫦娥突然拽住齐风雅的袖子:“齐法官,我能求你件事吗?”
“什么事?”
“我那‘恋爱迷幻汤’的配方……能别没收吗?”她眨了眨眼,“我改了,现在加了孟婆汤的清醒成分,喝了只会让人勇敢追爱,不会疯魔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齐风雅笑了笑,“否则下次罚你去给单身狗当红娘——一天牵十对cp。”
嫦娥尖叫着跑开,直播弹幕瞬间爆炸:“姐姐别怕!”“我们支持你改邪归正!”“求姐姐教我追人~”
阿福收拾着碗筷,突然压低声音:“齐法官,刚才那龙王的记忆里,混沌大人提到‘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那天是阴阳最弱的时候,他可能要动手。”
老周翻到《民国婚姻判例集》的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混沌复苏,需人间至纯功德镇之。”他推了推眼镜:“至纯功德……该从哪儿找?”
齐风雅摸了摸胸口的青铜镜,镜中映出栖心民宿的屋顶,那里有团金光正在凝聚——是昨晚孟婆偷偷撒的“清醒汤”蒸发后留下的痕迹。
“从这儿找。”他说,“从每个愿意为别人改变的神仙,每个愿意相信公正的凡人,从这间民宿的人间烟火气里找。”
窗外,晨雾散尽,阳光洒在“栖心民宿”的木牌上。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清亮——
像是在说,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