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李闯闯离开后的日子
李闯闯离开后的日子，我的心情像一锅烧糊的粥，粘在锅底，焦躁难安，不断冒着呛人的烟。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蜷在沙发角落，想用休息抚平心里的风浪，却一点用也没有。
胸口闷得发慌，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午后，我推开窗，阳光刺眼得让人头晕。
打开电脑，想写点什么，可望着窗台上那盆干巴巴的仙人球，却什么都写不出了。
——思绪如潮，拍得我头晕目眩。
我起身倒水，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桌子。
离开这个窝，跟随李闯闯？他那么年轻，眼神亮得灼人，说话时热气喷在我耳边……可万一呢？
人的变化是很大的。
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个冷颤。
家里的琐事像永远也解不开的毛线团……婆婆的唠叨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专挑我最烦的时候。
我拖地，她嫌声音大；我做饭，她嫌油盐重，端在嘴边，她说吃不下；
我付出的一切，在她那里都像石子投进一口枯井，连个回响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家里一股红花油和剩菜混合的气味……让我窒息。
我关掉电脑，屏幕暗下去，映出一张疲惫模糊的脸。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悠长，飘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第二节：冲出家门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胸口那股浊气堵得我几乎窒息。
我穿上外套，骑上电动车就冲出了小区大门。
车把在我掌心剧烈颤抖，风呼呼地刮过耳边，淹没了身后的一切声响……
我没有方向，只是拧着车把一味向前冲，不知转了多久，最后竟鬼使神差地，车轮一拐，停在了市民公园的边上。
一阵喧闹的声浪立刻将我吞没。
高亢的唢呐和震耳的锣鼓敲打出欢快的节拍，一群老头老太太正起劲地扭着秧歌。
他们手里挥舞着大红大绿的扇子，脸上笑得像一朵朵舒展的菊花………有个身穿绸衫的老爷子，脚步格外溜滑，绕着圈儿，还不忘朝对面的老太太挤眉弄眼，引来一片哄笑。
旁边学步的孩子也跟着音乐蹒跚地跺脚，年轻的母亲笑着用手机记录……
震天的锣鼓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空荡荡的心口上，我只觉得心里那个破洞更大了，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第三节：中介公司
不知不觉电动车已经歪歪斜斜地停在了那熟悉的“幸福家政”中介公司门口。
黄底红字的招牌在太阳下闪着红亮的光……
我定定神，推开了那扇贴着无数招工广告的玻璃门……
“刘姐来了？正好缺人。”大美丽一脸疲惫。
我什么都没问，工钱、时间，都无所谓。
我只是走到那张堆满表格的小桌前，接过笔，在合同的一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一份工。
用实实在在的劳累，去对抗那些虚妄的念头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第四节：新雇主丹丹
新雇主叫丹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做旅游直播的。
见到她第一面时，她正举着手机在小区门口拍摄，笑语盈盈地对屏幕那头打招呼。
丹丹人长得是真俊，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得发光，身材苗条得像刚抽条的柳枝，穿着宽松款式的卫衣和牛仔裤，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是刘姐吧？我是丹丹，跟我来！”她笑着帮我打开了小区的大门，声音又脆又亮，像含着糖。
可我一脚刚踏进她家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退出去。
——玄关处，鞋子横七竖八，跟逃难似的。
客厅里，吃剩的泡面桶，在茶几上堆成了小山，油渍凝结在桶壁上；
五颜六色的零食袋像凋谢的花瓣，遍地开花；
臭袜子和脏衣服纠缠在一起，扔在沙发、地板、甚至电视柜上，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馊味、香水味和某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
我眼神下意识一扫，甚至瞥见角落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上，隐约可见干涸的暗红……
有个撕开的彩色小包装袋一角，刺眼地混在其中。”
“哎呀，不好意思啊姐，最近直播太忙了，根本没空收拾。”
丹丹顺着我的目光，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随即被她爽朗的笑声掩盖了过去，“直播间里可不能这样，哈哈！”
她边说边随手把沙发上的几件衣服团了团，塞到了靠垫后面给我腾出个地方坐。
我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笑容明媚的姑娘，再环顾这片如同台风过境般的“战场”，心里五味杂陈。
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是如此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自带的抹布。
“没事，”我垂下眼，低声说，“我就是来帮你收拾的。”
“你可算来了！姐，快，赶紧收拾收拾，这都没法下脚了！”丹丹捏着鼻子……开始指挥。
第五节：新的工作与额外的要求
工作内容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打扫卫生、洗衣熨烫，偶尔做顿午饭，月薪三千。这价码，我没二话，我手脚麻利地就干了起来。
起初几天还算风平浪静………
我埋头擦拭着积满灰尘的窗台，将那些散发着霉味的脏衣服分门别类塞进洗衣机。
丹丹要么窝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又说又笑，要么就顶着浓妆匆匆出门，像个旋转的陀螺。
可没过几天，我刚把熨好的衣服挂进衣柜，她忽然趿拉着拖鞋凑过来，脸上堆着一种热络的、却让我有些不适的笑。
“刘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她声音甜得发腻，顺手拿起我刚熨平的衬衫比划着：
“下周我得去外地跑一趟，做个户外直播。你说我一个人，又要拿设备，又要顾形象，实在忙不过来……”
我停下手里的活，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这“商量”背后不简单。
她见我没吭声，立刻接着说：“你就陪我去嘛，路上帮帮我，拍拍照、提提行李什么的。放心，不让你白干！”
她伸出五根精心修饰过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每天额外给你这个数，五百！食宿路费都算我的，怎么样？”
每天五百！这数字像一束强光，让我眼睛一亮。
横竖都是出力气，陪她‘玩’几天就能多拿这么多，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那点关于“陪伴”的模糊内容，我也没有细问，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把我怎样？
我轻轻摸着下巴……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又加500，又能出去玩，还能躲避婆婆的唠叨，又能赚外快……儿子的生活费，下个月的房租……这“白送”的钱，能解多少燃眉之急？
“就……拍照提行李，没别的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还能把你卖了呀！”丹丹咯咯地笑起来，眼神却飞快地瞟向别处，“就是搭把手，让我轻松点。你看你做事这么利索，我放心得很！”
“……行。”我痛快的答应了。
丹丹立刻眉开眼笑，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那就这么说定了！刘姐你最好啦！”
第六节：第一次海边之旅
第一次跟她去海边，那碧海蓝天像一幅巨大的油画猛地铺展在眼前，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
金色的沙滩，灼热的阳光，海浪一层层涌上来，哗啦作响，确实让我暂时忘了心中的烦恼。
丹丹一下车就兴奋地尖叫起来：“哇！刘姐你快看！这海水也太蓝了吧！比直播间滤镜还好看！”
她像只脱缰的小鹿，踩着细沙往前冲。
我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换上那套布料少得可怜的性感比基尼，丹丹像只骄傲的孔雀，在沙滩上尽情招摇。
她不断摆出各种姿势，时而慵懒躺卧，时而奔跑跳跃，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刘姐！这边这边！这个角度背光，你要蹲低一点！”
她指挥着我，声音在海风里有些飘忽。
我赶紧蹲下，笨拙地举着那部沉甸甸的手机，镜头追随着她的身影。
海边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眯着眼，额头渗出汗珠，不停地调整角度。
我成了她的御用摄像师了……
“对对对！就这样！把我身后的浪花也拍进去哦，要那种动态的感觉！”
她撩着长发，回头对我喊，“记得多用连拍！总能挑出几张能用的！”
“好，好的。”我应和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混合着海浪的喧嚣，充斥在耳边。
忙碌让我忘记了思考……
直到举着手机的手臂开始酸麻，我才直起腰，看向远处海天一色的地方。
有几只海鸥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
喧嚣退去，一种莫名的空旷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第七节：冲突与辞职
可旅行结束，麻烦就来了。该结补贴了，她却开始推三阻四。
我硬着头皮，陪着笑脸：
“丹丹啊，我家里最近有点紧巴，你看那补贴……能不能先给我结一下？”
她眼皮一翻，语气轻飘飘的：“哎呦姐~放宽心啦！我这么大个主播还能跑了你这点小钱？你出去玩的机票可都是我出的呢！跟着我，就跟免费旅游似的，还挑理了？”
我心里一沉，赶紧解释：“丹丹，咱之前说好的，我是去工作，不是合伙旅游的。”
“切！事儿妈！”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脸色一甩，“砰”地一声摔上卧室门，把我晾在了客厅。那声闷响，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强忍着怒气，告诉自己她可能是累了。
过两天又去问，她却彻底变了脸，说要等下次旅行一起结。
一次，两次，每次都有新借口。
我为了那点钱，像被拴在磨上的驴，被她牵着鼻子走，一次次妥协。
越想越气，一股邪火顶到了嗓子眼。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等她直播完，我直接堵在她面前，脸色严肃地再次提钱。
她还是那副无赖相，甚至倒打一耙说我小气。
我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丹丹！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今天必须把钱算清楚，不然我就去劳动仲裁告你！”
她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脸瞬间白了。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冷笑，眼神像毒蛇一样：“告我？你敢！信不信我把你旅游时那些笨手笨脚的照片发网上，让你名声扫地！”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马上稳住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又不指着拍照过日子。
“哼”…我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回敬：
“我手机里，可存着你每次拖欠工资的聊天记录。大不了鱼死网破，看谁怕谁！”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僵持了足有一分钟，她最终咬牙切齿地拿起手机，不情不愿地把钱转了过来。
看着转账提示，我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脱力的疲惫和恶心。
我立刻辞了工。
这份工作前后一个多月，极其不愉快，好在最后钱一分没少。
晚上，我坐在电脑前，把在丹丹家的经历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小说里。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合上电脑，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床上。
李闯闯的影子，还有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又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了眼前……
第八节：婚姻的波澜与回忆
正当我出神时，“砰”一声，一个沉甸甸、热乎乎的身体扑通一声砸在了我身边。
是我老公洗完澡出来了。
“哎哟！吓我一跳！”我推了他一把，“洗干净没有啊！就往床上躺？”
他嘿嘿一笑，涎着脸凑过来：“洗干净了，香着呢，你闻闻！”老公一只大手揽住了我！
我正沉浸在对李闯闯的回忆中，被他这一闹，心里的烦闷又多了几分。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别闹了，我累了。”
可他却不依不饶，手在我身上胡乱摸索着，嘴里还嘟囔着：“老婆，咱们好久没亲热了。”
我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你能不能懂点事，我今天心情很差。”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就是工作的事嘛，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嘛！”
我气得浑身发抖，“马大柱，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关心过我吗？家里的事你管过多少？”
他也急了，“我每天上班挣钱容易吗？是，我是不如那些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可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拿回了家！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我哪样亏待过你？”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打断他，“都没了！早就为这个家当光了！你现在提是什么意思？戳我心窝子吗？”
吼完这一句，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老公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怔在原地，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垮掉，只剩下一种被我这句话刺穿的、赤裸裸的受伤。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佝偻着背转过身，默默躺下，把后背留给了我。
那一刻，我胜利了，用最伤人的话赢得了这场争吵。
可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冰凉。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声音大得吓人，却填不满心中那大大的洞……
我瞪着头顶天花板上的裂纹，它们像蛛网，牢牢缠住了我这飞蛾。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却听到他极轻、极沉闷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后悔过……那些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怎么处置都好。我提它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光秃秃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无声的谴责。
就是这个动作，像按下了开关，往事呼啸着将我淹没……”
我手上的金戒指没了………
就是这枚戒指，最先离开了我的手指——
我一下愣住了，原来这傻乎乎的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
又想到刚才丈夫说的：我那金耳环，我那金项链……
……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家里也没向婆家要一分彩礼。
“村里谁家闺女出嫁，不给妈妈买对金耳环啊？”每次回娘家，妈妈总忍不住念叨，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和不甘。
她粗糙的手摩挲着空荡荡的耳垂，眼神飘向远处。
那时我只觉得脸上烧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摘下了婆婆送我的戒指，送给了妈妈。
后来有次回家，婆婆一眼就发现我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她放下筷子，脸色沉下来，声音冷得像冰：“手上的戒指呢？”我下意识地把手缩到桌下。老公在一旁打圆场：“肯定是收起来了，她粗心大意的。”可婆婆的眼神像刀子，刮得我坐立难安。
儿子三岁那年，老公挣了钱，给我买了“一枚金戒指，一副金耳环，一条金项链。那天他拿回这些，开心的和我说“这下我可给你把三金都配齐了！”
他笨手笨脚地给我戴上项链时，笑得像个孩子。
那天阳光很好，三件金饰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我摸了又摸，开心的不得了。
再后来，二弟结婚，弟媳想要金项链撑场面，把我的金项链借走了………
之后母亲住院，父亲打电话来，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我又和老公瞒着婆婆拿出家里仅有的五千块存款，全给母亲交了医药费。
老公下岗后承包公司的出租车，押金不够，急得满嘴起泡。我摘下他给我买的金戒指，金耳环，还有自己熬夜写作攒的一点私房钱，给他交了包车押金。 ”
那一刻，我手里空空的三件金饰就这样没有了……
如今，一件首饰也没剩下。我又想起那个自私的老父亲——母亲去世还不到两个月，他居然能拿出两万多的存款，风风光光地娶了继母。婚礼上，他笑得满脸褶子都堆起来。
还偷偷摘下了我送妈妈的戒指，戴在了继母的手上。那玉兰姨（继母）得意地晃着手，戒指反射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多么讽刺。呵呵。我扯了扯嘴角，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贴补娘家，挨过大姑姐的白眼；听过小叔子的谩骂；还有婆婆的数落和摔摔打打……
老公还好，一直包容……
婆婆虽然言语尖酸，其实她对我也挺好。
“他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醒了我。是啊，这个看似粗线条的男人，记得他给过我的每一样好，也记得它们是如何一件件为我、为这个家而消失的。
他不是在炫耀，而是在笨拙地表达他的委屈。
而我，却一直沉浸在另一个虚妄的梦里，忽视了这个实实在在的怀抱。”
他的话，像一根钝针，缓慢地扎进我的心口，没有血流如注，却疼得绵长而深刻。
所有象征着他心意的物件，都化成了支撑这个家的砖石。而我，却用这砖石砸向了他。
我忽然觉得我错了……紧紧的抱住了他。
老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身体先是一僵，随后缓缓地回抱住我。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说：“老公，这些年你辛苦了，对不起。”他拍了拍我的背，温柔地说：“傻老婆，说什么对不起，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夜渐渐的越来越浓………
老公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九节：惹祸的短信
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屏幕亮起，是李闯闯的消息：“姐，最近怎么样？”看着李闯闯的消息，我的心猛地一颤。
那些和他相处时的甜蜜瞬间，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
可一转头，看到身旁老公熟睡的面容，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我突然清醒过来，我已经在这生活的波折中，明白了身边人的珍贵。
深吸一口气，我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我很好……保重。”按下发送键，仿佛按下了和过去告别的按钮。
手机屏幕暗下去，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消息如石沉大海。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嗡嗡响起……”、“第一条是长长的省略号‘……’，紧接着第二条：‘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手机屏幕又嗡…嗡…亮起，两条短信……
老公忽然惊醒，探头就想看：“谁啊？大半夜的，聊啥呢？”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口：“没……一个朋友，普通问候。”
老公没再追问……接下来的几天，他变得格外“关心”我，话里话外总绕着“那个朋友”打转。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我像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的人……
终于一天，在我洗澡的时候，他忍不住动了我的手机。
等我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他黑着脸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我的手机。
“你手机设密码了？”他抬起头，眼神里混着愤怒和受伤，“防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血往头上涌。
电光石火间，我脑瓜子一转，强装镇定，甚至带上点委屈反将一军：
“设密码怎么了？手机丢了怎么办？里面多少东西呢！设密码安全！你想看就跟我说呗，正大光明地看！咱们二十年夫妻了，你还偷偷摸摸的，你这是不信任我！防着我呢！”
我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老公被我这么一呛，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放到一边：“我……我就是闲着没事瞎翻翻，你别多想。”
见气氛缓和，我赶紧转移话题，抛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行了行了，说正事。咱俩也攒了些钱，趁我这两天没活，咱们去看看房子吧？老租房也不是个事儿。”
“买房？”老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点燃了两盏小灯泡，腾地从床上蹦起来，“真的？现在就去看看！”
第十节：看房
他拉着我就往外走，暂时把手机密码的疑云抛到了脑后。
可我知道，那根刺，已经扎在他心里了。
而我和李闯闯之间那点见不得光的秘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哪天就会把这个看似平静的家，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