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骄傲!我的灵魂!我的全部!!!”
阿鲁迪巴的声音,如同在冥界深渊中炸响的创世惊雷,回荡在第四狱的每一个角落。他那句燃烧了灵魂的宣言,不仅仅是对眼前之敌的宣告,更是对他自己、对传承、对金牛座荣耀的终极誓言。
“轰——!!!!!”
他那本已破碎不堪的身躯中,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越了第七感极限的、无比璀璨、无比纯粹的金色小宇宙!这股小宇宙不再是单纯的勇猛与刚强,它已经升华,带着一种将自身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化作至强一击的、名为“觉悟”的神圣光辉!
这光芒,甚至比正午的太阳更加耀眼,将整个黑暗沼泽照耀得如同白昼!
拉达曼迪斯那张充斥着狂傲与轻蔑的脸,在这股突如其来的、绝对纯粹的小宇宙面前,第一次……微微变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本应油尽灯枯的金牛座,其小宇宙的“质”,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不再是凡人的力量,而是一种……触及到了宇宙本源、生命真谛的、决死的力量!
“老师……阿鲁迪巴他……”穆挣扎着从泥泞中半跪起身,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他能感受到,阿鲁迪巴正在燃烧的,不仅仅是小宇宙,更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正在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这即将发出的至强一击!
童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阿鲁迪巴那魁梧而决绝的背影,那双历经了二百四十三年风雨的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有对弟子觉悟的欣慰,有对历史重演的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圣斗士精神的、最崇高的敬意。
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因为这是阿鲁迪巴作为金牛座黄金圣斗士,自己选择的……荣耀之路!
“哦?燃烧生命的光辉吗?真是愚蠢而又……美丽的表演。”拉达曼迪斯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再次被冰冷的嘲弄所取代,“就让我看看,你这只将死的蝼蚁,最后能绽放出多么微不足道的火花吧!”
他双臂环抱,悬浮在半空,摆出了一副全盘接纳、任由攻击的姿态。在他看来,获得了神血的他,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凡人无论如何燃烧自己,也绝不可能跨越这道天堑鸿沟。
阿鲁迪巴对拉达曼迪斯的嘲讽充耳不闻。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与那传承自上代金牛座哈斯加特的、最强的奥义。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同样顶天立地、同样豪爽不羁,却在战斗中展现出无比智慧与温柔的男人——哈斯加特。
“阿鲁迪巴,听好了。” 阿鲁迪巴的记忆回到在“最终授业”时的场景……
哈斯加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
“阿鲁迪巴……”
“让你见识一下……金牛座的……最大奥义!”
“这是,我用来粉碎泰坦巨人、撼动星辰的一击!”
“用你的身体,好好地……体会吧!”
“这一招,不是用来粉碎敌人的,而是用来……守护我们身后的一切。它的力量,源自于大地,源自于星辰,更源自于我们金牛座……燃烧到最后一刻的、守护的觉悟!”
“它的名字,叫做……‘泰坦新星’(titans Nova)!”
“哈斯加特……”阿鲁迪巴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流露出无尽的感激与决意。
在这股觉悟小宇宙的照耀下,金牛座黄金圣衣竟然发出了比更加耀眼的光芒!喷涌出纯金色的、如同岩浆般炽热的能量!一个光芒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空间,将一切都转化为他这一击的力量源泉!
整个第四狱的大地,都在他这股觉悟小宇宙之下,剧烈地颤抖、哀鸣!
沼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龟裂!
远处的岩石……在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威压下,无声地化为齑粉!
空间……在这股力量的中心,开始出现玻璃碎裂般的、漆黑的扭曲裂痕!
在阿鲁迪巴的身后,那个由纯粹小宇宙构成的、无比庞大、无比威严的金色巨牛幻影,变得越来越凝实,仿佛一尊真正的远古泰坦神牛,降临在了这片地狱之中!那巨牛的眼神,与此刻的阿鲁迪巴如出一辙——那是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贯彻自身信念的……终极觉悟!
“拉达曼迪斯!!!”
阿鲁迪巴发出了一声震彻寰宇的怒吼!
他将那燃烧着生命与灵魂的小宇宙,压缩、凝聚,再压缩、再凝聚……最终,全部汇聚到了他那紧握的双拳之上!
他的双拳,此刻已经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了两颗……即将爆炸的、浓缩了整个宇宙能量的……超新星!
“接下吧!这就是我金牛座的……全部!!!”
“泰坦——新星(titans Nova)——!!!”
在阿鲁迪巴怒吼出招式名称的刹那,他猛地将双拳向前轰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的、金色的“毁灭之光”,从阿鲁迪巴的双拳中,轰然释放!
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束,而是一种……将前方的一切“存在”都彻底抹消、还原为宇宙尘埃的攻击!光芒所过之处,空间被彻底粉碎,时间被完全静止,连冥界那亘古不变的黑暗,都被这道光芒彻底吞噬、净化!
这,就是金牛座的最强奥义——泰坦新星!是以自身为星核,引爆大地,所释放出的、足以媲美超新星爆炸的、究极一击!
拉达曼迪斯脸上的嘲弄,在看到那道金色光芒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那被神血强化过的、超越了光速的神经反应,在这一刻,竟然……发出了警报!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久违的……“死亡”的威胁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这……这是……?!”
他想要闪避,但那道光芒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将他牢牢锁定!
他想要防御,但那股力量的,已经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任何防御,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达曼迪斯发出一声惊骇与愤怒交织的咆哮!他再也无法保持那份神只般的从容,体内的睡神与死神之血,在他的求生本能下被催动到了极限!
金色的神性光辉与银色的神性光辉,从他的双翼之上疯狂涌出,与他自身那暗紫色的冥斗士小宇宙交织在一起,在他的身前,瞬间凝聚成了一面由三种神性力量构成的、混沌而又坚固的能量壁垒!
这是他……倾尽全力的一招防御!
然而——
“轰——!!!!!!!!!!!!!”
金色的“泰坦新星”,如同天神之矛,以无可匹敌之势,悍然撞上了那面混沌的能量壁垒!
僵持……甚至没有发生。
那面足以抵挡数位黄金圣斗士联手攻击的能量壁垒,在接触到“泰坦新星”的刹那,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无声地……消融了!
“不……不可能!!!”
拉达曼迪斯发出了他获得神血以来,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充满恐惧的惨叫!
金色的毁灭之光,彻底吞噬了他的身影。
整个第四狱,在这一刻,被一片刺眼到极致的、纯粹的金色光芒所完全笼罩。
穆和童虎,在这股光芒的照耀下,也不得不闭上眼睛,用手臂护住面门。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足以将他们的灵魂都彻底蒸发的、灼热而又神圣的能量风暴!
这股能量风暴,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之久。
当光芒终于开始缓缓散去,当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当那足以扭曲一切的能量波动逐渐稳定……
穆和童虎,才终于能缓缓地、带着一丝紧张与期盼,睁开眼睛,望向战场的中心。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失语。
原本的黑暗沼泽,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数百米、深不见底的、巨大无比的……琉璃状盆地!盆地的地面,光滑如镜,仿佛是被某种神之力量,将所有的物质都彻底熔化、结晶后形成的!
而在那盆地的最中心,只剩下一个人,静静地、如同雕塑般,保持着挥拳的姿态,跪倒在那里。
金牛座,阿鲁迪巴。
他身上的黄金圣衣,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他那魁梧的身躯,也如同燃尽的蜡烛,那股曾经撼天动地的磅礴小宇宙,此刻已经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他浑身浴血,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已然是奄奄一息。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
而拉达曼迪斯……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成……成功了吗?”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敢置信。
童虎没有回答,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盆地的中心,那里的空间,依旧在微微地扭曲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与冥界的法则进行着对抗。
突然——
“嗡——!”
一声轻微的、如同琴弦拨动般的异响,从盆地中心传来。
而在他对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勉强维持着人形的、凄惨无比的身影!
拉达曼迪斯!
他并没有消失,而是硬生生地……承受了“泰坦新星”的全部威力!
此刻的他,凄惨到了极点。天猛星双足飞龙的冥衣,那件之前还闪耀着神之光辉的铠甲,此刻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所剩无几。超过八成的部件已经化为齑粉,消失在虚空之中,只有几块核心的甲片还勉强挂在他身上。他那标志性的巨大翅膀,一只被齐根斩断,另一只也只剩下焦黑的骨架,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的身体更是遭受了重创,浑身上下布满了恐怖的、深可见骨的裂痕,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暗紫色的、蕴含着神性的血液,正从那些裂痕中不断地渗出,滴落在琉璃状的地面上,发出一阵阵“滋滋”的腐蚀声。
他单膝跪地,用仅存的利爪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会从口中喷出夹杂着神血的紫色烟雾。
看到这一幕的穆,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然而,下一秒,这丝火苗,便被无情的绝望彻底浇灭。
“嗡——!”
一声轻微的、如同琴弦拨动般的异响,从拉达曼迪斯破碎的身躯内部传来。
紧接着,在童虎和穆那瞬间凝固的、惊骇的目光中,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丝线般,从他破碎的身躯内部……缓缓浮现!
这些金银二色的光丝,迅速地缠绕住他的伤口,游走在他那即将崩溃的身躯之上。
肉眼可见的复原,开始了!
那些恐怖的裂痕,在神血之光的照耀下,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那只被齐根斩断的翅膀,竟然从断口处,重新生长出新的骨骼、血肉与羽翼!那些被粉碎的冥衣部件,也化作点点紫光,从虚空中汇聚而来,在他的身上重新凝聚、成型!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一个完好无损的……拉达曼迪斯,便再次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势,他那破碎的冥衣,竟然……全部复原了!
“咳……咳咳……”
拉达曼迪斯轻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着紫色电光的浊气。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冥衣重新长出的翅膀,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完好无损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已经奄奄一息、跪倒在地的阿鲁迪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混杂着后怕、兴奋与极致残忍的笑容。
“好……好厉害的一招啊,金牛座。”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磁性,仿佛是在由衷地赞叹一件艺术品,“泰坦新星……吗?真是个好名字。”
他缓缓地说道:“要是原来的自己,恐怕已经死了。不,哪怕是刚刚获得神血的我,在毫无防备之下,也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中,连同灵魂一起……被彻底抹消,从这个宇宙中消失了吧。”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那双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眼眸中,透出无尽的嘲弄与高傲!
“拥有了睡神修普诺斯与死神塔纳托斯两位大人神血的我,已经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你们凡人的攻击,无论多么强大,多么决绝,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随着他的话语,他那件双足飞龙的冥衣,以及他的身体,彻底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加闪耀!
神血,不仅仅赐予了他强大的力量,更赐予了他……近乎无限再生的、神之体质!
这,就是神与人之间,那道……永远无法逾越的、令人绝望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