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鸣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鬼气森森的夺魂天多待了。
鬼煞伏诛,凌笃玉擒获。
虽然此行损失惨重,但主要目标总算达成!
他立刻下令,队伍不做任何休整,马上启程出山!
就算是加快速度,这大队人马走出夺魂天也得四五天工夫,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抓紧时间赶路!”
“困了?靠着树眯一个时辰就算休息!”
“谁要是敢拖慢行程….休怪我无情!”
崇鸣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对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咆哮道。
他脸色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狰狞,完全不顾及手下人因为连续奋战,搜捕多日,早已是人疲马乏。
至于凌笃玉,他的“重点关照对象”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准给她饭吃!”
“水也别给多了,吊着她一口气就行!”
“饿得没力气,我看她还怎么跑!”
郭崇鸣恶狠狠地吩咐道,认为只要让凌笃玉虚弱下去,就能万无一失。
抓到凌笃玉本应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但队伍里的气氛却异常低沉。
除了因为郭崇鸣的严苛命令和失去同伴的悲伤外,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郭川快不行了!
这位武功最高的侍卫头领在围杀鬼煞时被其毒爪所伤,肩膀上的伤口起初只是红肿,才短短大半天工夫,已经迅速恶化!
伤口周围的皮肉变成了骇人的紫黑色,高高肿起,不断渗出深褐色带着恶臭的血水。
郭川那张原本坚毅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嘴唇发紫,额头滚烫,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能在马背上由两名士兵勉强扶着,随着马匹的颠簸而无力地摇晃。
军中的郎中给他喂了好几种解毒丸,清洗了伤口,却都毫无起色。
鬼煞的爪上之毒,显然非同寻常!
“大人,郭头领他……伤势太重,毒性猛烈,恐怕……!”
郎中战战兢兢地向郭崇鸣汇报。
郭崇鸣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郭川冷漠开口:
“尽力救治便是。”
“若是治不了….那也是他为国尽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周围听到的士兵们心里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拔凉拔凉的。
郭川跟着郭崇鸣多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重伤垂死,竟换不来上司一丝真切的关怀?
在郭崇鸣眼里,他们这些人的命,恐怕还不如府里的一条狗值钱!
只要能让他按时回都城向大人复命,除了自己,所有人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怨恨,在幸存的士兵们心中无声地累积。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们看向被押在队伍中间虚弱不堪的凌笃玉眼神复杂,但那份严密看管的劲头,却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了不少。。
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饿得头晕眼花的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
大部分士兵都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深夜,队伍终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停了下来,按照郭崇鸣的命令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呼噜噜…呼噜噜.”
士兵们几乎是瘫倒在地,很多人靠着树干就立刻发出了鼾声,实在是累到了极点。
负责看守凌笃玉的十三名士兵也强打着精神,围坐成一个圈把凌笃玉放在中间,但眼皮子都在打架,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凌笃玉蜷缩在地上嘴唇干裂,胃里像是有火在烧,饥饿和干渴折磨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有了!
这不就是跑路的绝佳时机吗?
队伍极度疲惫,看守松懈,夜色深沉!
她必须赌一把!
“嗯….哎呦….”
凌笃玉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蜷缩得更紧,脸色苍白(这倒不全是装的),声音虚弱地对着看守的士兵道:
“……几位军爷……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想……想解手……”
“求求你们了….”
一个被吵醒的士兵不耐烦地骂道:
“事儿真多!憋着!”
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士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凌笃玉那痛苦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鼾声如雷的同伴嘟囔道:
“算了,看她那样子也跑不了,让她去吧,别拉在这儿熏着大伙儿。”
至于他们要向上头请示?
根本没人想去打扰已经睡着的郭崇鸣。
“该死的,好不容易能歇会!”
“….”
于是,十三名士兵骂骂咧咧地站起身,依然保持着包围的阵型押着被反绑双手的凌笃玉,往旁边走了一百多步,来到一处灌木丛后面。
“就这儿,快点!”
士兵们给凌笃玉解开绳子,在她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子打着哈欠,注意力并不集中。
毕竟鬼煞都死了,她还能有什么帮手?
凌笃玉蹲下身,隐藏在灌木丛里,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机会只有一次,稳住!
假装在解手,身体却借着蹲姿的掩护,悄然缓慢地向离得最近的一个背对士兵挪动。
她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匕首!(空间)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在缩短。
那士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
凌笃玉蓄势已久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撞向那名士兵!
那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道黑影扑来,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