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穗禾与毒枭瑰蝎带来的逆转,我们迅速肃清了粮仓地表残余的抵抗。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原本杀气腾腾的永丰粮仓,此刻只剩下满地狼藉与浓重的血腥气。
没有丝毫停留,我们直奔三号仓廪东角。根据袁汉的情报,那里就是地下蚀灵散工坊的入口。高杰一马当先,雷光包裹的拳头狠狠砸在那看似普通的墙壁上!
“轰!”
砖石飞溅,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显露出来,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药材苦涩与某种阴寒怨气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正是蚀灵散特有的气息!
“找到了!”高杰精神一振,就要往里冲。
“小心戒备!”我一把拉住他,引力领域率先探入洞口,感知着下方的动静。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或生命气息。
这不对劲。如此重要的工坊,即便地表失守,地下也不可能毫无防备。
韩策言也皱紧了眉头,他指尖弹出一缕微弱的火苗,飘入洞口,火苗稳定燃烧,并未触发任何禁制。“太安静了……”
“俺打头阵!”高杰艺高人胆大,周身雷罡护体,率先钻了进去。我、韩策言、程伟、张罗紧随其后,穗禾则留在洞口警戒,肩头的毒枭瑰蝎微微转动着尾钩,感知着四周。
通过一段狭窄向下的石阶,我们进入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地下空间。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空!几乎是空的!
偌大的地下空间,确实残留着大规模生产的痕迹:固定的巨大炉鼎冰冷地矗立在中央,周围散落着一些废弃的药材残渣和破碎的器皿,墙壁上还镶嵌着用来维持特定温度和灵力的阵法基座,但此刻也都黯淡无光。
最重要的东西——炼制蚀灵散的原料、半成品、成品,乃至相关的记录、人员,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空气中那尚未完全散去的阴寒气息,证明这里不久前还在日夜不停地生产着那种害人的毒物。
“混蛋!我们来晚了!”高杰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冰冷的炉鼎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雷弧在鼎身窜动,却只留下几道焦痕。
韩策言快步走到那些废弃的药材残渣旁,蹲下身仔细检查,又摸了摸旁边一个尚有余温的散热管道,脸色难看:“炉火熄灭不超过两个时辰!他们是刚刚转移的!就在我们被地表阵法困住的时候!”
程伟和张罗迅速散开,检查着各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但最终都无奈地摇头。对方撤离得非常彻底,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行豹!他不仅预料到袁汉会叛变,设下陷阱埋伏我们,竟然还同时安排了工坊的转移!他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与我们决战,他的目的,仅仅是用这个废弃的工坊和那些伏兵来拖延时间,消耗我们的力量,甚至……试探我们的深浅!
好一个金蝉脱壳!好一个狡兔三窟!
我们拼死搏杀,韩策言临阵突破,甚至引动了三队的力量,最终却只捣毁了一个空壳子!行豹的主力,蚀灵散的核心,早已不知被转移到了何处。我们所有的努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
“我们……被耍了。”张罗咬着牙,脸上满是愤懑。
地下工坊内一片死寂,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和炉鼎旁高杰不甘的拳头紧握声。胜利的喜悦尚未品尝,就被现实的冰冷彻底浇灭。
行豹的谨慎与狡猾,远超我们的想象。他就像一条隐藏在阴影深处的毒蛇,一击不中,便立刻缩回巢穴,等待着下一次更致命的攻击。
华州城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这次扑空,变得更加浓重。行豹的真正巢穴在哪里?转移的工坊又设在何处?刘墨缘的失踪是否与此有关?
一个个疑问,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我看着这空荡荡的、仿佛在无声嘲笑着我们的地下空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与挫败感。
“清理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显得有些沙哑,“然后,撤。”
这一次,是我们输了半筹。但游戏,还远未结束。行豹,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