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被查封,一时惊动了整个京城,老百姓更是一片哗然。没想到,廉洁奉公的一国之相王苏璋竟然私藏兵器,蓄意谋反,这泱泱大国之中,皇帝还能相信谁?
丞相府中一片愁云惨雾,城防营的人将丞相府围的水泄不通,王苏璋被单独软禁在书房,与家人隔绝。
夫人小姐等主子们严禁外出,府中下人皆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王允尘站在廊下,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中满是疑惑。
他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谋反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一家人已经一整天水米没进,他打算去厨房煮些米粥给父亲送去,城防营一个小统领走上前来,阴阳怪气地说:“王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皇上要亲自审问呢。”
“陛下要审,也是审父亲,怎么审我呢?”王允尘有些奇怪。
“这你见到陛下了亲自问即可,王公子,请吧。”那统领翻了翻白眼,相府嫡公子?很快就不是了。
王允尘冷哼一声,镇定自若道:“我自会随你们去,但我父亲绝不会谋反,真相定会大白。”
到了皇宫,王允尘被带到了御书房。
“叩见陛下。”王允尘大大方方的向皇帝行礼。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十四岁的少年郎。
他依稀想起来王苏璋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面色阴沉:“王允尘,你父亲私藏兵器,此事你可知晓?”
王允尘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陛下,我父亲一生忠心耿耿,断断不会做谋反之事,这其中必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
“倘若此事是真的呢?若你不知情,朕看你年幼,也可网开一面,饶恕你的罪责。”
“谢陛下,我相信父亲绝无谋反之心。若此事为真,我愿与父亲同罪。”王允尘眼神坚定,掷地有声。
皇帝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有骨气:“嘴倒是硬,你先待在一边。”皇帝看着他清澈又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宣凌云志觐见。”
不多时,凌云志匆匆而来:“微臣叩见陛下。”
“你是怎么发现王苏璋私藏兵器的?”安阳帝面无波澜的问道。
凌云志向王允尘看了一眼后,恭敬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此事不是偶然得知,而是知晓已久。
微臣在相府暂住时,有一夜失眠,便想出来走动,不知觉行至相府后门,发现有人正通过后门,微臣定睛一看,身形有些像丞相大人。”
王允尘心中一惊,却强装镇定,仔细听着凌云志的话。
凌云志接着说道:“微臣当时心中疑惑,便跟随其后,暗中观察,发现他出门后竟然跟一个早市买花的花农相见。
微臣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到两人交谈了一会后,丞相带那个花农来到直通相府后门的一处小院子。
花农将车推进去后,从院子里走出两个人,他们将板车上的花盆抬下来,从板车车底抽出一件件包裹严实的实物,小心的运送进屋……”
王允尘冷笑一声,打断道:“大人仅凭这些就认定那是兵器?说不定只是寻常货物。大人只是看着像,又怎确定那人就一定是我父亲?”
凌云志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道:“微臣第二日便找机会查看了那院子,发现里面有个地窖,藏着大量兵器。而且微臣与丞相日日相见,断不会看错。”
皇帝微微皱眉,看向王允尘,“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王允尘思索片刻,突然道:“陛下,既然凌云志大人称知晓已久,却为何不早奏报?如今才说出,实在可疑。
且他说看到我父亲与花农见面,可花农身份未知,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父亲。
恳请陛下派人彻查花农身份,真相自会大白。”
他在心中祈祷,希望能找到关键证据,还父亲一个清白。
“王公子认为我只是空穴来风吗?”
凌云志脸上闪过一丝冷色:“若不是人证物证俱在,我又怎么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来举报丞相?
丞相大人对我凌云志来说,可是有提携之恩啊。”
王允尘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凌云志:“大人有提携之恩不忘,为何不私下与我父亲对质,非要直接闹到陛下跟前?
这其中缘由,实在耐人寻味。”
凌云志脸色微变,正要反驳,皇帝抬手制止:“先别吵。传那花农进宫。”
不多时,花农被带到御书房。
花农一副灰头土脸,看起来也老实憨厚。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开始喊陛下饶命,凌云志使了个眼色,花农便不再求饶,而是开始诉说与丞相交易兵器之事。
王允尘仔细观察花农,见此人面生,虽做农夫打扮,却无饱经风霜之色,看似唯唯诺诺,却难掩眼中的狡黠。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此花农一看便是被人收买。京城中的花农我多有见过,却从未见过此人。
而且他眼神闪烁,言辞间多有破绽。”
花农一听,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凌云志冷声喝道:“王公子莫要血口喷人,他就是那日与丞相交易之人。”
王允尘冷笑,“凌大人如此着急维护他,莫不是怕他说出背后主谋?”
皇帝目光犀利地看向花农,“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诛你九族。”
花农吓得瘫倒在地,“陛下饶命,草民诉说一事,千真万确。
是丞相府上的管家给了我银子,雇佣我,让我定时来送货。
我根本不知道每次验货的人就是丞相大人,也不知道车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王允尘一听此话,心中一紧,但很快冷静下来,他看向花农,质问道:“你说你不知他是丞相,那你后来如何知晓送的货是兵器?”
花农被他一喝,身子又抖了抖。
皇帝目光如炬,盯着花农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朕定不轻饶。”
花农额头冷汗直下,眼神开始游离。
王允尘见此情景,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陛下,可派人去花农家中查看,若真是花农,家中必有养花的器具和花卉,若没有,那他身份便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