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令牌秘语·界域疑踪
离开落云城的第十日，三人踏入了一片名为“古驿原”的荒原。这片横亘在边境与中心区域之间的广袤土地，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地面覆盖着齐膝深的半枯野草，草叶边缘卷曲发黄，带着被烈日炙烤的焦痕，风一吹便掀起漫天细碎的草屑，扑在脸上带着粗糙的磨砂感。
远处散落着几座残破的石屋，那是上古时期修士往来歇脚的驿站遗迹，如今屋顶塌陷大半，断裂的石梁斜斜搭在残垣上，石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地衣，墙角堆积着风化的碎石，在呜咽的风声中，仿佛能听见上古时期车马辚辚的余响。
“前面那座石驿还算完整，我们去那里休整半日，再仔细琢磨这枚令牌。”
凌云霄抬手遮了遮迎面而来的草屑，目光落在前方一座相对完好的石屋上。这十日来，这枚黑色令牌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心头——
令牌入手始终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并非寻常阴寒，更像是来自界域缝隙的虚无冷寂，表面的扭曲符文如同活物，每逢靠近灵脉节点，便会微微发烫，符文游走的轨迹如同某种古老的契约，却始终无法窥探其深层秘密。
苏清瑶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冰魄剑柄，目光落在令牌上：
“这令牌的材质太过奇特，既非金铁玉石，也不似灵材炼制，更像是某种界域通道的媒介。
我曾在玄光宗古籍阁的残卷中见过记载，跨界之物往往会携带不属于当前界域的能量波动，这令牌的阴冷气息，与东海捡到的青鳞妖界材料有几分同源，却又多了一层魔气的侵蚀，像是两种异质能量强行融合的产物。”
秦峰扛着玄铁刀，刀身与肩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混沌之力在周身悄然流转：
“荒原上常有散修劫掠队出没，还有‘风蚀妖狼’‘枯骨怪’这类低阶妖兽盘踞，我们先加固石驿的防御，再安心研究令牌，免得被人打扰。”
三人快步走进石驿，青石板砌成的墙壁厚实坚固，虽布满风化的裂纹，却仍能遮风挡雨。
屋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与腐朽的气息，墙角散落着三具枯骨，骨骼泛着灰败的色泽，其中一具枯骨的手指仍紧紧攥着半块破碎的玉简，显然是过往修士遭遇不测时留下的。
地面上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石缝中还嵌着几滴发黑的血迹，似乎是数月前刚发生过战斗。
秦峰没有耽搁，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二面青铜阵旗，快速在石驿四周布下一道“混沌隐匿阵”。
阵旗插入地面的瞬间，混沌之力顺着阵旗蔓延开来，与周围的荒原环境融为一体，石驿的气息被彻底掩盖，从外面望去，这里与普通的残破石屋别无二致。
苏清瑶则运转极阴之力，冰蓝色的灵力如同薄霜般覆盖地面，将散落的碎石与枯骨冻结固定，又用灵力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供三人打坐。
凌云霄则盘膝坐在石屋中央，将黑色令牌与镇魂玉一同放在身前的青石台上，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神魂之力，缓缓朝着令牌探去。
镇魂玉刚一靠近令牌，便自发散发出柔和的金光，如同潮水般包裹住令牌。
令牌表面的扭曲符文瞬间亮起，如同一条条墨黑色的小蛇，在令牌上快速游走、缠绕，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凌云霄将神魂之力缓缓注入令牌，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顺着神魂涌入识海，眼前瞬间浮现出一片模糊却震撼的影像：
黑暗无垠的虚空之中，无数扭曲的符文交织成一道巨大的门户，门户高达万丈，符文闪烁着妖异的黑光，门户另一侧，隐约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树木高达百丈，枝干粗壮如虬龙，树叶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光泽（与东海青鳞的妖界气息完全吻合）；
森林上方，翻滚着浓郁的魔气云层，云层中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魔影穿梭；门户下方的基座上，刻着与令牌上完全相同的符文，周围还散落着数十块类似的令牌碎片，像是被人强行击碎后遗留的。
“这是……界域通道！”凌云霄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催动更多神魂之力看清细节，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猛地弹回，识海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无数根冰针穿刺。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怎么了？是不是令牌有异动？”苏清瑶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指尖凝聚起一缕极阴之力，轻轻按在他的眉心，帮他舒缓识海的刺痛。
凌云霄揉了揉眉心，缓了缓气息，脸色凝重地说道：
“令牌里藏着一道界域通道的影像，通道另一侧既有妖界的气息，还有浓郁的魔气，而且通道周围散落着不少令牌碎片，似乎这令牌并非唯一，而是开启通道的钥匙之一，需要集齐碎片才能完全激活通道。”
秦峰也凑了过来，玄铁刀靠在青石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么说，那些黑衣人收集残魂碎片、掳走修士，根本不是为了提升自身实力，而是为了修复这道界域通道？或者用修士的精血与残魂的力量，强行开启通道？”
“很有可能。”苏清瑶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令牌上的符文，极阴之力顺着指尖涌入，符文瞬间黯淡了几分，
“这些符文的结构很特殊，像是一种古老的‘血契符文’，需要特定的能量——比如修士精血、神魂、残魂之力——才能激活。
而且我发现，符文的排列规律与落云城废弃灵脉的节点隐隐对应，似乎那些废弃灵脉是界域通道的能量供给站，黑衣人抽取灵脉能量，就是为了给通道提供动力。”
就在这时，石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却带着刻意的默契，显然是多人协同而来。
紧接着，一道粗粝的狞笑穿透风声传来：“没想到这荒郊野岭的破石屋里还有肥羊，乖乖交出身上的宝物、灵石，再把那枚黑色令牌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们不死！”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警惕。
秦峰起身走到石驿门口，透过石缝小心翼翼地望去，只见石驿外站着五名身着黑衣的修士，为首者是一名元婴后期修士，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同样戴着青铜面具，只是面具上的鬼面纹路比落云城的首领少了三道，纹路也更浅，周身萦绕的魔气与阴邪气息虽浓郁，却比之前的首领稍弱几分，显然是同一组织的下级成员。
他身后的四名修士皆是金丹后期修为，手持黑色魔刀、魔剑，腰间挂着与首领相似的黑色令牌碎片，气息凶戾，显然是专门追踪令牌而来。
“又是他们！”秦峰握紧玄铁刀，混沌之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刀身泛起淡淡的青白色光芒，
“看来这组织对令牌极为重视，我们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顺着令牌的气息追来了，正好抓个活口，问问他们组织的底细和界域通道的秘密。”
凌云霄将令牌与镇魂玉快速收入储物袋，赤霄剑瞬间出鞘，金红色的金虹剑气暴涨，照亮了昏暗的石屋，阳刚之力与混沌本源交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清瑶，你负责牵制另外四名黑衣修士，尽量不要下死手；
秦师兄，你负责拦截想要逃跑的，务必留活口；我主攻为首的面具人，逼他说出真相。”
苏清瑶也祭出冰魄长剑，极阴之力在周身凝结成一层薄如蝉翼的冰甲，冰甲上闪烁着细碎的寒光：
“放心，我会用冰封术限制他们的行动，不会伤其性命。”
“轰！”一声巨响，石驿的石门被为首的面具人一脚踹碎，厚重的青石板门如同纸糊般碎裂开来，碎石飞溅。
面具人手中凝聚出一柄黑色的魔剑，魔剑剑身刻满了与令牌符文同源的魔纹，魔气与阴邪气息交织，形成一道黑色的利爪，朝着屋内抓来，利爪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留下淡淡的黑色轨迹。
凌云霄早有准备，脚下踏七星步，身形如同闪电般冲出石驿，赤霄剑带着金红色的金虹剑气，横扫而出，与魔气利爪碰撞在一起。
“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魔气利爪被剑气劈成两半，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剑气余威不减，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朝着面具人的面门斩去。
“是你杀了黑煞大人！今日定要为大人报仇！”面具人怒吼一声，声音沙哑刺耳，手中魔剑挥舞，黑色的魔气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朝着凌云霄反击。
魔剑上的魔纹闪烁，每一道剑气都带着阴邪之力，能侵蚀修士的灵力与神魂，与之前落云城首领的攻击路数相似，却少了几分精妙，多了几分狂暴。
凌云霄不闪不避，金虹剑气再次暴涨，融合镇魂玉的混沌本源，剑气变得更加锋利纯粹，一剑劈开魔剑的攻击，顺势朝着面具人的肩膀斩去。
面具人没想到凌云霄的实力如此强悍，仓促间侧身躲避，肩膀还是被剑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带着淡淡的阴邪气息，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
与此同时，苏清瑶与秦峰也与另外四名黑衣修士战在一起。四名黑衣修士呈扇形包抄而来，手中魔器挥舞，黑色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围攻两人。
苏清瑶运转极阴秘术，口中念念有词，冰蓝色的灵力化作无数锋利的冰刃，如同暴雨般朝着黑衣修士射去。
冰刃带着刺骨的寒意，不仅能伤人，还能冻结他们的魔器与灵力，一名黑衣修士的魔刀刚要劈出，便被冰刃冻结在半空，灵力运转滞涩，被苏清瑶趁机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峰则挥舞着玄铁刀，混沌之力化作厚重的刀气，朝着另外三名黑衣修士横扫而去。
混沌之力最擅长瓦解异质能量，黑衣修士身上的魔气遇到混沌之力，如同冰雪遇火般快速消融，魔器上的魔纹也瞬间黯淡。
一名黑衣修士不甘心，催动体内魔气，想要自爆魔器同归于尽，却被秦峰提前察觉，玄铁刀精准地劈在他的手腕上，魔器脱手飞出，黑衣修士惨叫一声，被刀气余波震晕过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何要开启界域通道？界域枢纽在哪里？”凌云霄一边压制着面具人，一边厉声质问道。
他刻意留手，金虹剑气只攻击面具人的四肢，避免伤及要害。
面具人被凌云霄死死压制，连连后退，青铜面具下的脸色愈发狰狞，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无知小辈，也配知晓伟大的‘幽界教’的使命！等‘界域枢纽’完全开启，‘沉睡万古的幽界至尊’苏醒，整个修仙界都将沦为祭品，你们这些蝼蚁，很快就会明白何为真正的力量！”
“幽界教？幽界至尊？”
凌云霄心中一动，这些新的关键词让原本的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你们收集残魂碎片、掳走修士、抽取灵脉能量，就是为了唤醒所谓的幽界至尊？”
“废话少说！受死吧！”
面具人不愿再多说，猛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吞入腹中。
丹药入腹的瞬间，他的气息瞬间暴涨，从元婴后期硬生生提升到分神初期，周身的魔气与阴邪气息如同沸腾的黑水般翻涌，显然是燃烧修为与精血的禁术，代价极大，却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
“小心！他燃烧了修为！”苏清瑶见状，连忙分出一部分极阴之力，化作一道粗壮的冰链，朝着面具人的双腿缠绕而去。
冰链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地面，朝着面具人的脚踝蔓延。
凌云霄也不敢大意，体内元婴之力运转到极致，金虹剑气再次暴涨，剑身金红色的光芒中夹杂着金色的混沌光芒，如同烈日般夺目：“阳炎混沌斩！”
金红色的剑气带着毁灭与净化双重之力，朝着面具人斩去，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地面被劈出一道深达数尺的沟壑，周围的野草瞬间被焚毁，化为灰烬。
面具人燃烧修为后的攻击虽强，却也根基不稳，灵力运转紊乱，魔剑与剑气碰撞在一起，瞬间被劈碎，面具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青铜面具在冲击中轰然碎裂，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他的皮肤下青筋暴起，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双眼赤红，显然是长期被魔气侵蚀的结果。
“不！我不甘心！幽界至尊一定会为我报仇！”面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催动体内剩余的魔气自爆，却被秦峰及时赶到，玄铁刀带着混沌之力，精准地劈在他的丹田处。
“噗嗤”一声，丹田被击碎，魔气瞬间失控，面具人浑身抽搐，再也无法自爆。
剩余的两名黑衣修士见首领被擒，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要逃窜。
苏清瑶早有防备，冰蓝色的灵力瞬间化作两道冰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秦峰趁机上前，混沌之力凝聚成拳，将两名黑衣修士击晕过去。
石驿外，被擒的面具人与两名黑衣修士被混沌之力凝结的绳索束缚着，动弹不得。凌云霄走到面具人面前，赤霄剑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咙上，语气冰冷：
“说！幽界教的总部在哪里？界域枢纽的具体位置在万界山何处？幽界至尊到底是什么存在？”
面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眼神中满是疯狂与不屑：
“幽界教的伟大，岂是你们能窥探的……界域枢纽就在万界山的‘幽渊地宫’……幽界至尊是跨越万古的存在，是统治妖界与魔界的至尊……你们……很快就会被至尊的力量碾碎……”
话音未落，面具人突然七窍流血，黑色的血液顺着眼角、鼻孔、嘴角流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如同脱水的枯木，瞬间没了气息。
旁边的两名黑衣修士也同时口吐黑血，身体快速干瘪，显然这幽界教在成员体内种下了烈性禁制，一旦被擒，便会自动触发，灭口止损。
“该死！线索又断了！”秦峰一拳砸在地面上，青石板被砸出一道清晰的裂痕，脸上满是懊恼，
“好不容易抓到活口，没想到他们的禁制这么狠辣。”
凌云霄看着面具人干瘪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弯腰捡起破碎的青铜面具与他腰间的令牌碎片：
“至少我们得到了关键信息——这个组织叫幽界教，界域枢纽在万界山的幽渊地宫，他们的目标是唤醒统治妖界与魔界的幽界至尊，这些信息已经足够重要了。”
苏清瑶捡起面具人的魔剑，仔细观察着上面的魔纹：“魔剑上的魔纹与令牌符文完全同源，而且我发现，这些魔纹不仅能吸收阴邪之力，还能引导界域能量，或许可以通过魔纹反向追踪幽界教的踪迹。”
秦峰则检查着两名黑衣修士的尸体，从他们的储物袋中搜出几枚低阶灵石、一些疗伤丹药，还有一本残破的功法残卷，上面记载着简单的魔气修炼法门，与幽界教的风格一致：
“他们的储物袋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幽界教对成员管控极严，重要信息从不外泄。”
三人在石驿休整了一个时辰，凌云霄借助战斗的感悟，将混沌本源与金虹剑气的融合更加熟练，剑气的威力与净化效果都提升了几分；
苏清瑶则研究着魔剑上的魔纹，试图破解其中的追踪印记；秦峰则修复着玄铁刀上的细小缺口，混沌之力缓缓滋养着刀身，让武器的威力更胜从前。
再次出发时，三人的目标更加明确——尽快前往万界山，找到幽渊地宫，阻止幽界教开启界域枢纽，唤醒幽界至尊。
荒原的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三人心中的凝重，反而让他们的眼神更加坚定。
沿途的路上，他们按照令牌表面浮现的路线图，先后找到了三个能量节点——一处废弃的上古灵脉矿坑、一座干涸的灵泉、一片被污染的灵田。
每一处节点都被幽界教的修士提前光顾，灵脉核心的能量被抽取大半，只留下空荡荡的矿道、干涸的泉眼、枯萎的灵草，地面上刻满了幽界教的血契符文，这些符文正在缓慢扩散，污染着周围的灵气，让原本纯净的灵气变得阴邪粘稠，显然是在为界域通道提供持续的阴邪能量。
在废弃的灵脉矿坑中，他们还发现了幽界教修士与其他修士战斗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法器碎片、发黑的血迹，还有几具幽界教修士与不知名宗门修士的尸体，显然已经有其他势力察觉到了幽界教的阴谋，开始与他们发生冲突。
“看来不止我们在追查幽界教。”苏清瑶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修仙界的各大宗门并非毫无察觉，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阻止幽界教的把握。”
凌云霄蹲下身，检查着一具不知名宗门修士的尸体，他的腰间挂着一枚刻着“天衍宗”字样的令牌，显然是天衍宗的弟子：
“天衍宗是中心区域的大宗门，他们也开始行动了，说明幽界教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各大宗门的重视。”
秦峰则净化着矿坑中的血契符文，混沌之力所过之处，黑色符文快速消散：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天衍宗的弟子已经牺牲在这里，说明幽界教的实力不容小觑，晚一步，幽渊地宫的界域枢纽可能就彻底开启了。”
三人在矿坑中没有过多停留，净化了符文后便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五日，他们日夜兼程，沿途又遇到了几波幽界教的巡逻修士，皆是金丹后期修为，被三人轻松解决，没有再抓到活口。
这一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三人终于远远看到了万界山的轮廓。
这座被誉为修仙界中心圣山的巨峰，高耸入云，山体由灰白色的岩石构成，岩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封印符文，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如同流动的星河，试图压制着山体内部的阴邪气息。
山脚下，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正是万界盟的驻地——万界城。
城池依山而建，城墙由上古灵玉砌成，高达百丈，上面刻满了加固封印的符文，城门处人流络绎不绝，修士往来穿梭，显然是各大宗门汇聚的核心之地。
然而，让三人脸色骤变的是，万界山的半山腰处，隐约有黑色的魔气与阴邪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动，与封印符文的金光相互碰撞、吞噬，形成一道扭曲的能量光幕。光幕不断闪烁，金光越来越黯淡，魔气越来越浓郁，甚至能看到一道道黑色的魔影在光幕中穿梭，显然幽界教已经抵达万界山，正在全力冲击封印。
“他们已经开始强攻封印了！”凌云霄眼中闪过一丝急色，脚下速度加快，“我们必须尽快进入万界城，联系万界盟，共同抵御幽界教，否则封印一旦被攻破，幽渊地宫的界域枢纽就危险了！”
就在三人准备加速前往万界城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密林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身着白色道袍，面容俊朗，腰间佩着一柄银色长剑，剑鞘上刻着“万界盟”三字，气息沉稳内敛，竟是一名分神初期修士。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三人周身的气息与武器上的战斗痕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三位道友，请留步。万界城如今已全面戒严，非万界盟成员或各大宗门持令使者，不得随意进入。不知三位来自何方，前往万界城有何要事？”
凌云霄心中一动，这白衣修士的气息清正纯粹，显然是正道修士，且修为深厚，应该是万界盟的核心巡逻修士。
他停下脚步，拱手道：“晚辈凌云霄，与苏清瑶、秦峰两位道友途经边境，察觉幽界教修士在落云城掳走修士、抽取灵脉能量，又追踪至万界山，发现他们正在冲击万界山的封印，意图开启界域枢纽，唤醒幽界至尊，特来告知万界盟，共同抵御这场危机。”
白衣修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你们也查到了幽界教？此事事关修仙界存亡，非同小可。随我进城面见盟主，但在此之前，需验证三位的身份与说辞，避免是幽界教的奸细混入城中。”
三人没有异议，跟着白衣修士朝着万界城走去。沿途的街道上，修士们大多神色凝重，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话题离不开万界山的封印异动。
不时有身着万界盟服饰的修士匆匆走过，腰间的令牌闪烁着灵光，显然是在执行紧急任务，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
白衣修士带着三人穿过繁华的主城街道，朝着城中心的万界盟大殿走去。大殿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丈的上古界域碑，碑身由不知名的白色玉石打造，上面刻满了各种界域的符文——
有修仙界的灵纹、妖界的兽纹、魔界的魔纹，其中便有与幽界教令牌上完全同源的黑色符文。
界域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与万界山的封印符文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显然是维持万界山封印的核心之一。
“那就是万界盟的镇界碑，记载着上古时期各界面的交流与战争历史，也是封印万界山界域通道的核心枢纽。”白衣修士指着界域碑介绍道，
“近期碑上的幽界符文异动频繁，盟主早已召集各大宗门的长老议事，商讨应对之策，只是幽界教的行踪诡秘，我们一直未能找到他们的具体据点，没想到他们竟直接强攻万界山封印。”
三人看着界域碑上的幽界符文，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令牌上的符文与界域碑上的上古符文完全同源，这更加印证了幽界教的计划与上古界域通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是上古时期幽界入侵的残余势力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万界山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龙翻身，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半山腰的魔气与阴邪气息骤然暴涨，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山顶，封印符文的金光瞬间黯淡了大半，广场上的界域碑也开始剧烈震颤，上面的幽界符文闪烁着妖异的黑光，与万界山的魔气遥相呼应，碑身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不好！封印被攻破了一角！幽界教已经闯入幽渊地宫了！”
白衣修士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验证身份，加快脚步朝着万界盟大殿跑去，“快跟我来，迟则生变，一旦界域枢纽被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紧随其后，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幽界教已经攻破了万界山的部分封印，闯入了幽渊地宫，界域枢纽随时可能被开启，沉睡万古的幽界至尊也可能即将苏醒。
一场关乎修仙界存亡的大战，已然迫在眉睫。
而他们手中的黑色令牌，作为开启界域枢纽的钥匙之一，究竟该如何使用？
是摧毁令牌阻止通道开启，还是利用令牌进入幽渊地宫？万界盟与各大宗门的实力，能否抵御幽界教与可能苏醒的幽界至尊？幽界至尊到底是何种存在，竟能统治妖界与魔界？
这些沉甸甸的疑问，如同巨石般压在三人的心头，推动着他们朝着万界盟大殿快步走去，也让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未知与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