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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北岸的风还裹着血腥气,田儋的尸体刚被秦军士兵抬走,那支插在他后背的箭杆还露在外面,箭羽上的黑色翎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寒鸦。陈墨握着那卷沾了尘土的密信,指腹反复摩挲着竹简边缘——方才田儋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吕不韦……陛下……你们……都在骗我……”,这短短一句话,像一根细针,扎进了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太史令,咸阳来的使者到了。”蒙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凝重。他刚把渡河的齐军残部安抚下来,那些士兵大多是被田儋胁迫的流民,听说田儋已死,又见到田横带着田市出面,便纷纷放下了兵器,此刻正由秦军士兵看管着,在岸边的空地上蜷缩成一片。

陈墨转过身,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支玄色的队伍正疾驰而来。队伍最前面的两匹马上,插着两面明黄色的旗帜,旗面上绣着繁复的龙纹——那是咸阳宫的御旗,只有嬴政的使者才能使用。队伍的速度极快,马蹄踏过刚下过露的草地,溅起的水珠在火把光下像碎银一样散落。

“是中常侍赵高。”蒙武眯起眼睛,认出了队伍最前面那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此人是陛下近侍,专司传递诏命,前些年吕不韦掌权时,他一直很低调,近来却越发受宠。”

陈墨心里一沉。赵高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据说此人精通律法,擅长揣摩嬴政的心思,当年嬴政在邯郸做质子时,赵高曾暗中送过不少物资,算是有“旧恩”。可陈墨总觉得,这个宦官的眼神里藏着东西,像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看不透。

很快,赵高的队伍就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常年待在宫里的宦官。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宦官朝服,腰间系着明黄色的绶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快速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陈墨手里的密信上。

“陈太史,蒙将军,辛苦了。”赵高拱手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听闻蓟城平定,田儋伏诛,甚为欣慰,特命咱家前来慰问,同时……取回那封关乎秦国根基的密信。”

他的目光直直盯着陈墨手里的密信,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陈墨下意识地把密信往身后藏了藏,沉声道:“赵常侍,此密信牵涉甚广,不仅有秦昭襄王与燕惠王的盟约,还有……”

“咱家知道。”赵高打断他,笑容依旧,眼神却冷了几分,“陛下说了,正是因为牵涉甚广,才更要由咸阳宫妥善保管。陈太史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样的密信留在外面,不仅会给您招来祸患,还可能动摇我大秦统一天下的大业。”

蒙武上前一步,挡在陈墨身前:“赵常侍,陈太史护蓟城、保宗庙,功不可没。这密信是陈太史从田儋手中夺回的,理应由他先梳理清楚,再上奏陛下。再说,王将军临走前曾嘱托末将,要协助陈太史处理燕地善后,如今燕地尚未安定,陈太史若此时离开,恐生变故。”

赵高瞥了蒙武一眼,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蒙将军是在教咱家做事?还是说,蒙将军想抗旨?”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展开来,声音陡然提高,“陛下有旨:陈墨护燕地有功,着即携带密信赴咸阳,面奏燕地事宜,另有封赏。蒙武暂代蓟城守将,安抚百姓,收拢降卒,不得有误!”

“陛下有旨”四个字像四块巨石,砸在在场众人的心上。蒙武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墨拉住了。陈墨对着赵高拱手:“臣陈墨,接旨。”

他知道,此刻再反抗也没用。嬴政既然派了赵高来,还带了御诏,就是算准了他不会抗旨。若是抗旨,不仅自己会被安上“欺君”的罪名,还会连累蒙武、赵竭,甚至整个燕地的百姓。

赵高见陈墨接旨,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陈太史果然识时务。陛下还说了,让您即刻启程,不必耽搁。咱家带来的卫队,会护送您前往咸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砚和田横,“至于这些人……田横先生是田单后人,陛下早有耳闻,若愿随陈太史一同前往咸阳,陛下或许会有重用。陈砚公子是陈太史的族弟,也可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陈砚立刻上前:“我跟哥一起去!”

田横却摇了摇头:“多谢赵常侍美意,只是齐地流民尚需安抚,田市小公子也需要人照顾,在下还是留在蓟城,协助蒙将军处理善后吧。”他看向陈墨,眼神里满是担忧,“陈太史此去咸阳,务必小心。田儋虽死,但他手下还有不少亲信潜藏在齐地,在下会尽快查明,不让他们再给您添麻烦。”

陈墨点了点头,心里感激田横的周全。他知道,田横留在蓟城,不仅能帮蒙武安抚百姓,还能暗中盯着那些齐军降卒,防止有人趁机作乱——这是在为他稳住后方。

“那我们就启程吧。”赵高催促道,目光又一次落在陈墨手里的密信上,“夜色尚早,赶在天亮前能走出燕地边界,路上也安全些。”

陈墨没有多说,转身对赵竭交代:“燕地的事,就交给你了。召公庙的清理不能停,那些燕地乡老要好好安抚,还有长平遗孤,你要跟蒙将军多沟通,务必让他们感受到秦国的诚意,不要让他们再受委屈。”

“太史令放心!”赵竭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末将一定守好蓟城,等您回来。”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赵”字的牛皮药袋,塞到陈墨手里,“这个您带着,路上若是受了伤,好用。”

陈墨接过药袋,心里一暖。这个药袋,是135章里赵竭给他的,如今他又还了回来,像是一种传承,一种托付。

“哥,我们走吧。”陈砚拉了拉陈墨的衣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他从临淄带回来的几卷竹简——那是田单后人整理的齐地典籍,他说要带到咸阳,交给陈墨,或许对“书同文”有帮助。

陈墨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蓟城的方向。夜色里,蓟城的城墙像一条黑色的巨龙,静静地卧在那里,城墙上的火把依旧明亮,像是在为他送行。他知道,这一去咸阳,前途未卜,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赵高带来的卫队有五十人,都是精锐的咸阳卫尉府士兵,穿着三重甲,手里拿着长戟,腰间别着秦弩,一看就是经历过战场的老兵。他们簇拥着陈墨和陈砚,沿着官道往咸阳方向走。蒙武和田横、赵竭一直送到边界,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路上,陈墨一直沉默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卷密信。陈砚看出他的心事,小声问道:“哥,你是不是担心咸阳有危险?”

陈墨点了点头:“嬴政这个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他让我带着密信去咸阳,说是要表彰我,其实是想亲自拿到密信。你想想,密信里藏着吕不韦篡改遗诏、宣太后私交义渠王的秘密,这些都是能动摇他皇位的事,他怎么可能让这些秘密落在别人手里?”

“那他会不会……杀了我们?”陈砚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好说。”陈墨叹了口气,“若是他能确认密信里没有对他不利的内容,或许会放我们回来;可若是密信里的秘密超出了他的预料,那我们就危险了。”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吕不韦现在‘病重’,扶苏又去了蒙恬军中,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嬴政怕是早就想对吕不韦动手了,这次密信,或许就是他除掉吕不韦的借口。”

陈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陈墨身边。夜色越来越浓,官道两旁的树木像鬼影一样,在风里摇晃。卫队的士兵们都很沉默,只有马蹄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显得格外压抑。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卫队在一个驿站停了下来。赵高说要在这里歇息片刻,让士兵们吃点东西,喂喂马。驿站里的驿丞早就接到了通知,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见他们来了,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陈墨跟着赵高走进驿站的正厅,刚坐下,赵高就屏退了左右,只剩下他和陈墨两个人。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说:“陈太史,咱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担心陛下会对您不利,担心密信会给您招来祸患。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

陈墨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赵高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陛下对您,一直很欣赏。”赵高放下茶杯,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当年您改良都江堰的水利技术,解决了蜀地的水患;后来您又改良秦弩瞄准装置,帮秦军破了赵国的‘胡服骑射’;这次您在蓟城,不仅阻止了荆轲刺秦的余波,还保住了燕国宗庙,收拢了燕地人心——这些,陛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让您带密信去咸阳,其实是想给您一个机会。吕不韦把持朝政多年,党羽众多,陛下早就想除了他,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这次密信里有吕不韦篡改遗诏的证据,只要您把这个证据交给陛下,陛下就能名正言顺地除掉吕不韦,到时候,您就是大功一件,封爵拜官,指日可待。”

陈墨心里冷笑。赵高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他心里清楚,嬴政要的不仅仅是吕不韦的命,还有密信里所有的秘密。一旦他把密信交出去,嬴政就会知道宣太后的事,知道那个可能存在的“私生子”——到时候,嬴政会不会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把他也灭口?

“赵常侍,”陈墨开口,声音平静,“密信里的内容,臣还没来得及仔细梳理。不如等臣到了咸阳,整理清楚,再上奏陛下?”

赵高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陈太史是个谨慎的人,这很好。不过,陛下已经等不及了。他让咱家给您带句话:密信里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他要的,是完整的证据,是能让吕不韦无话可说的证据。”

陈墨心里一震。嬴政竟然早就知道密信里的内容?那他还让自己带密信去咸阳,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驿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卫队士兵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常侍!太史令!外面……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找陈太史,还拿着田儋的令牌!”

“什么?”赵高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田儋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有他的人?”

陈墨也站了起来,心里疑惑。田儋的亲信应该都被田横控制住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有人故意冒充田儋的人,想抢密信?

他跟着赵高走出驿站,只见驿站外面站着十几个穿着齐军服饰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田”字——正是田儋的令牌。那汉子见陈墨出来,立刻上前一步,大声道:“陈太史!我家将军有令,让您把密信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烧了这个驿站,让您和我们同归于尽!”

陈墨皱紧眉头。这个汉子的声音很陌生,不像是田儋的亲信。而且,田儋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令”?

“你家将军已经死了,你是何人?竟敢冒充田儋的人!”赵高厉声喝道,手里的佩剑指向那汉子。

那汉子却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死了?我家将军怎么会死?你们这些秦人,最会撒谎!陈太史,我知道你把密信藏在身上,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拔出刀,摆出要动手的架势。

卫队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将陈墨和赵高护在中间,长戟对准了那些齐人。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陈墨看着那个为首的汉子,忽然发现他的袖口露出了一点玄色的布料——那是秦国官吏的服饰!他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田儋的人,而是嬴政派来的!嬴政是想借着“齐人夺密信”的由头,在半路上把密信抢走,这样既能拿到密信,又不用让他去咸阳,避免夜长梦多!

“你们不是齐人。”陈墨冷声道,目光扫过那些人的袖口,“你们是咸阳卫尉府的人,是陛下派来的!”

那汉子脸色一变,还想狡辩,却被赵高打断了:“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齐人,还敢污蔑陛下!来人啊,把他们都拿下!”

卫队的士兵们立刻冲了上去,那些“齐人”根本不是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了。为首的汉子被按在地上,还在大喊:“陈墨!你别以为你能活着去咸阳!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密信里的秘密,你捂不住的!”

赵高脸色一沉,对着士兵们使了个眼色。士兵们立刻捂住了那汉子的嘴,把他拖到了驿站后面。很快,就传来了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陈墨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冰凉。他猜对了,这些人果然是嬴政派来的。嬴政急于拿到密信,甚至不惜在半路上动粗,可见密信里的秘密对他有多重要。

“陈太史,让您受惊了。”赵高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这些都是田儋的余孽,竟敢冒充我大秦士兵,真是活腻了。您放心,有咱家在,一定保护好您的安全,让您顺利抵达咸阳。”

陈墨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进了驿站。他知道,赵高在撒谎,可他没有证据。现在,他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只能跟着赵高,一步步走向咸阳这个龙潭虎穴。

回到驿站的正厅,陈墨借口要整理密信,让陈砚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他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那卷密信,小心翼翼地展开。密信上的尘土已经被他擦掉了,上面的秦隶清晰可见。

前面的内容,是秦昭襄王与燕惠王的盟约,约定两国互不攻伐,共同对抗赵国。中间的内容,是吕不韦当年藏匿赵军降卒、训练私兵的记录,还有他篡改秦昭襄王遗诏、扶持庄襄王登基的证据——这些,都和赵胜说的一样。

陈墨继续往下看,心跳越来越快。最后几行字,正是关于宣太后的:“宣太后与义渠王私交,诞有一子,名成蟜,养于宫中,后封长安君……”

“成蟜?长安君成蟜?”陈墨失声叫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宣太后和义渠王的儿子,竟然是长安君成蟜!成蟜是嬴政的弟弟,当年曾率军攻赵,后来却在屯留谋反,兵败自杀——这件事,在秦国一直是个谜,没人知道成蟜为什么会谋反。现在看来,成蟜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不是秦国王室的血脉,而是宣太后和义渠王的儿子,所以才会谋反!

而嬴政,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不会这么急于拿到密信。成蟜虽然死了,但他的身世一旦曝光,就会有人质疑嬴政的血脉,质疑秦国的正统性——这是嬴政绝对不能容忍的!

陈墨握紧密信,手心里全是汗。他现在终于明白,嬴政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密信了。嬴政不仅要除掉吕不韦,还要销毁所有关于成蟜身世的证据,掩盖这个能动摇他统治根基的秘密。而他,作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旦把密信交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哥,你怎么了?”陈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担忧,“里面没什么事吧?”

陈墨深吸一口气,把密信重新卷好,藏进怀里,然后打开门:“没事,就是整理了一下密信的内容。我们该走了,免得赵常侍等急了。”

陈砚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想再问,却被陈墨拉着走出了驿站。赵高已经在驿站门口等着了,见他们出来,立刻说道:“陈太史,我们该启程了。再不走,恐怕会误了时辰。”

陈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带着密信去咸阳,被嬴政灭口;要么,现在就带着陈砚逃跑,从此亡命天涯,再也回不了秦国,也保护不了燕地的宗庙和百姓。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急。一个卫队士兵跑过来,脸色惨白:“常侍!太史令!不好了!后面……后面来了一支大军,打着‘蒙’字大旗,说是要找陈太史!”

“蒙字大旗?”陈墨心里一震,“是蒙恬的军队?”

赵高的脸色也变了:“蒙恬不是在北方抵御匈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黑色的大军正疾驰而来,旗帜上的“蒙”字在晨光下格外醒目。为首的那匹马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穿着银色的盔甲,正是蒙恬!

陈墨心里又惊又喜。蒙恬怎么会来这里?是蒙武让他来的?还是扶苏让他来的?

很快,蒙恬的军队就到了驿站门口。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墨面前,对着他拱手:“陈太史!末将蒙恬,奉公子扶苏之命,前来护送您前往咸阳!”

“扶苏?”陈墨愣住了,“扶苏不是在您军中吗?他怎么会让您来护送我?”

蒙恬的脸色有些凝重:“公子扶苏在军中被软禁了。”

“什么?”陈墨失声叫道,“谁软禁了他?”

“是陛下的旨意。”蒙恬压低声音,“陛下说公子扶苏与吕不韦有勾结,让末将把他软禁在军中,不许他与外界接触。末将不相信公子会勾结吕不韦,便暗中派人去蓟城打听消息,得知您要带密信去咸阳,担心您路上有危险,便私自率军赶来,想护送您去咸阳,也好趁机向陛下澄清公子的冤屈。”

陈墨心里一沉。嬴政软禁扶苏,就是怕扶苏会利用密信里的秘密来对抗他。现在蒙恬私自率军赶来,不仅救不了扶苏,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赵高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指着蒙恬,厉声喝道:“蒙恬!你竟敢私自率军离开防区,违抗陛下的旨意!你这是谋反!”

蒙恬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赵常侍,末将是不是谋反,不是你说了算的!末将只是想护送陈太史去咸阳,向陛下澄清事实!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末将不客气!”

双方的士兵又一次剑拔弩张。驿站门口,一边是赵高的五十人卫队,一边是蒙恬的数千大军,力量悬殊,一目了然。

赵高看着蒙恬身后的大军,脸色苍白,却还是强撑着说:“蒙恬!你别以为你有军队就可以为所欲为!陛下若是知道你私自率军离开防区,一定会治你的罪!”

“末将问心无愧!”蒙恬大声道,“只要能还公子扶苏一个清白,能保住陈太史的安全,末将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陈墨看着蒙恬,心里感动不已。蒙恬是秦国的名将,一生忠君爱国,如今却为了扶苏和他,不惜违抗嬴政的旨意,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可他也知道,蒙恬这样做,太冒险了。一旦嬴政震怒,不仅蒙恬会被处死,蒙氏一族也会受到牵连。

“蒙将军,”陈墨开口,声音平静,“多谢您的好意。但您私自率军离开防区,确实不妥。您还是赶紧回北方吧,免得被陛下怪罪。我去咸阳,会向陛下澄清公子扶苏的冤屈,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陈太史!”蒙恬急道,“陛下心思深沉,您此去咸阳,恐怕……”

“我知道。”陈墨打断他,“但我没有选择。燕地的百姓需要我,公子扶苏需要我,大秦的统一大业也需要我。我必须去咸阳,把密信里的秘密告诉陛下,让他明白,有些秘密,不是靠掩盖就能解决的。”

他顿了顿,又道:“蒙将军,您要是真的想帮我,就回北方,好好保护公子扶苏,别让他再受伤害。只要公子扶苏安全,我在咸阳,就有底气。”

蒙恬看着陈墨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他叹了口气,收起佩剑:“好吧。陈太史,您此去咸阳,一定要小心。末将在北方等着您的好消息,若是您有任何需要,只要派人传个信,末将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来帮您!”

“多谢蒙将军。”陈墨拱手道。

蒙恬又看了赵高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然后才率军离开。

赵高看着蒙恬的军队消失在远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他对着陈墨拱了拱手:“陈太史,蒙将军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太冲动了。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免得再出什么变故。”

陈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他知道,蒙恬的出现,让嬴政对他的猜忌更深了。这次去咸阳,他面临的危险,比之前更甚。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官道往咸阳方向走。陈砚凑到陈墨身边,小声问道:“哥,我们真的要去咸阳吗?蒙将军都说了,陛下软禁了扶苏,我们去了,会不会……”

“会。”陈墨打断他,声音却很坚定,“但我们必须去。密信里的秘密,关系到秦国的未来,关系到天下的统一。我不能因为害怕,就逃避。而且,我答应了蒙将军,要帮扶苏澄清冤屈,答应了赵竭,要守住燕地的宗庙,我不能食言。”

陈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陈墨身边。晨光洒在官道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两条通往未知的路。

陈墨摸了摸怀里的密信,又摸了摸那个绣着“赵”字的药袋。他知道,这一去咸阳,就是一场豪赌。赌嬴政会念及他的功绩,放他一条生路;赌密信里的秘密,能让嬴政明白,真正的统一,不是靠杀戮和掩盖,而是靠仁德和信任。

可他心里也清楚,嬴政不是一个会轻易心软的人。那个在章台殿里说“朕倒要看看,这盘棋,最后是谁赢”的帝王,眼里只有权力,只有天下。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的卫队突然停了下来。陈墨抬头望去,只见官道前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像是在等他们。

“那是谁?”陈墨疑惑地问。

赵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声音有些颤抖:“是……是吕不韦的门客,李斯!”

陈墨心里一震。李斯不是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斯看见他们,快步走了过来。他身上的白色长袍沾了不少尘土,脸上还有几道划痕,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逃亡。他走到陈墨面前,对着他深深一揖:“陈太史,在下李斯,求您救救吕相邦!”

“救吕不韦?”陈墨愣住了,“你不是吕不韦的人吗?怎么会求我救他?”

李斯苦笑一声,眼里满是悔恨:“在下以前是吕相邦的人,可现在才知道,我一直被吕相邦利用。他让我去蓟城抢密信,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用密信里的秘密来要挟陛下,夺取皇位。现在吕相邦被陛下囚禁在咸阳,随时可能被处死,在下知道,只有您能救他!”

陈墨看着李斯,心里疑惑。李斯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陷阱?

就在这时,李斯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墨刺来!

“哥,小心!”陈砚大喊一声,扑了过来,挡在陈墨身前。

匕首刺进了陈砚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砚儿!”陈墨目眦欲裂,拔出剑,朝着李斯砍去。

李斯却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陈墨!你以为你能赢吗?陛下早就布好了局,你和吕不韦,还有扶苏,都是陛下的棋子!这盘棋,陛下早就赢了!”

他说完,突然转身,朝着旁边的悬崖跑去。陈墨想要去追,却被陈砚拉住了:“哥,别追了……我没事……”

陈墨看着陈砚流血的肩膀,心里又疼又怒。他知道,李斯说的是真的。嬴政早就布好了局,从荆轲刺秦,到田儋抢密信,再到吕不韦被囚禁,扶苏被软禁,都是嬴政的算计。而他,就是这盘棋里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也是最容易被牺牲的一颗棋子。

赵高跑了过来,看着陈砚的伤口,皱了皱眉:“陈太史,还是先给陈砚公子处理伤口吧。前面不远就是咸阳边界,到了那里,就有太医等着了。”

陈墨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陈砚扶下马,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赵”字的药袋,打开来,里面的伤药还在。他用匕首割开陈砚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把伤药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包扎好。

“哥,我没事,真的。”陈砚忍着疼,笑着说,“我们还要去咸阳,还要帮扶苏公子澄清冤屈,还要守住燕地的宗庙,我不能有事。”

陈墨点了点头,眼眶却红了。他知道,陈砚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这份情谊,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处理好陈砚的伤口,他们继续启程。很快,就到了咸阳边界。边界处,早就有一队咸阳卫尉府的士兵等着了,还有一个穿着太医令服饰的人,手里提着药箱。

“陈太史,陈砚公子,陛下让在下在此等候,为陈砚公子疗伤。”太医令恭敬地说。

陈墨点了点头,让太医令带着陈砚去旁边的帐篷里疗伤。他则跟着赵高,继续往咸阳城走去。

咸阳城的城门越来越近,那高大的城墙,那庄严的宫阙,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威严,却也格外冰冷。陈墨知道,他即将走进这座牢笼,走进嬴政布下的局。

就在这时,赵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陈墨说:“陈太史,陛下在章台殿等着您。他让咱家告诉您,密信,您可以自己带进去,亲自交给陛下。”

陈墨握紧怀里的密信,深吸一口气。章台殿,那是嬴政处理朝政的地方,也是无数人走向荣华富贵,或是走向死亡的地方。

他抬起头,望向章台殿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却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等着他走进那座早已布好的陷阱。

而他怀里的密信,仿佛有千斤重,里面藏着的,不仅是秦国的秘密,还有他和陈砚,甚至整个天下的命运。

陈墨迈开脚步,朝着章台殿走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嬴政的赏赐,还是一场早已准备好的杀戮。他只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燕地的宗庙,为了扶苏的冤屈,为了他心中那“止杀”的理念,也为了那些信任他的人。

章台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着他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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