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彻底开启的瞬间,一股带着湿润草木香的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隧道的阴冷。
林晚星下意识眯起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眼前的景象让她忘记了呼吸——穹顶嵌满发光的晶石,如夜空繁星般闪烁,将整个地下空间照得通透。地面铺着青绿色的苔藓,踩上去软而不滑,还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这不是人工开凿的。”顾衍辰蹲下身,指尖抚过岩壁上自然形成的纹路,纹路间渗出细小的水珠,折射着晶石的光芒,“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被先祖改造过。”
顾明远抱着族谱踉跄上前,突然惊呼着后退一步,踩碎了脚下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那是颗红色的浆果,汁液溅在苔藓上,竟泛起淡淡的荧光。他捡起半颗浆果,鼻尖萦绕着甜腻的果香:“这是‘灵脉果’!古籍说只生长在灵脉最旺盛的地方,能滋养灵力!”
林晚星摘下一颗浆果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顺着喉咙滑下,体内的灵脉之珠突然微微发烫,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她抬头望去,溶洞深处竟有溪流潺潺流过,溪水清澈见底,水底铺着彩色的鹅卵石,几条半透明的小鱼在石缝间穿梭,鳞片泛着与晶石同源的光芒。
“是独立生态系统!”顾衍辰站起身,指着溪流对岸的植被,那里长着高达数丈的古树,树枝上缠着发光的藤蔓,藤蔓开着白色的小花,香气与灵脉果的甜香交织,“先祖用灵脉之力维持着这里的生态,千年未断。”
三人沿着溪流往前走,顾明远突然停步,指着岩壁上的刻痕:“你们看!是先祖的标记!”刻痕是顾家独有的龙纹,与玉佩上的图案一致,龙纹尾部指向溶洞深处,“龙穴核心应该就在前面!”
溪流尽头是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中央立着十二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灵脉纹路,纹路间缠绕着细小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苞正缓缓绽放,露出金色的花蕊。平台边缘的石壁上,绘着大幅的壁画,色彩虽因岁月褪色,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这是封印邪物的全过程!”林晚星快步上前,壁画开篇是上古时期的景象,天空乌云密布,身披黑气的邪物正在屠杀生灵,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岩浆翻滚如血,“原来噬龙者当年造成的浩劫这么严重。”
顾衍辰指着壁画中手持玉佩的男女,他们正是顾凌和苏婉,两人身后跟着无数身着铠甲的守护者,正将邪物逼向一处山谷。壁画的第二部分,顾凌和苏婉将三枚玉佩嵌入山谷岩壁,光芒从玉佩中涌出,形成巨大的封印阵,将邪物困在阵中。
“这里就是封印的核心区域。”顾明远对照着族谱,“古籍说封印阵需要灵脉之力维持,所以先祖才在这里建立了独立生态,用灵脉滋养封印。”他突然指向壁画角落,那里画着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往封印阵中注入灵力,“是守护者的先祖!他们世代在这里守护封印!”
林晚星突然感到灵脉之珠剧烈发烫,她顺着感应望去,平台北侧的石壁上有个隐蔽的洞口,洞口周围的灵脉纹路异常密集,黑气正从洞口缝隙中丝丝渗出,与生态系统的灵气相互抗衡。
“噬龙者就在里面!”顾衍辰将三枚玉佩握在掌心,光芒在掌心凝聚成护盾,“他在吸收灵脉之力,想冲破封印!”
顾明远翻着族谱的手突然顿住,声音发颤:“古籍有记载,这生态系统有自我防御机制,若有邪物闯入,会启动‘灵脉反噬’!”他指着平台中央的石柱,石柱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十二根石柱形成呼应,“机制已经启动了!”
石柱间突然升起金色的光幕,将平台围在中央。洞口的黑气突然暴涨,一只漆黑的手猛地伸出,抓向最近的顾明远。顾衍辰反应极快,拉着顾明远后退,护盾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黑气被金光消融,化作一缕青烟。
“你们以为这点防御能拦住我?”噬龙者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金属般的沙哑,“我已经吸收了一半的灵脉之力,再过一个时辰,封印就会彻底破碎!”
洞口的黑气越来越浓,里面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数只浑身裹着黑气的傀儡缓步走出,傀儡的身形与之前工地遇到的不同,更加强壮,眼窝中跳动的绿火也更加旺盛,身上还穿着残破的守护者铠甲——竟是历代守护者的尸体被炼成的傀儡。
“先祖的遗体……”林晚星眼眶一红,灵脉之珠的光芒暴涨,她举起手掌,金光射向傀儡,“我不会让你们再受折磨!”
金光穿透傀儡的身体,黑气瞬间消散,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骸骨。骸骨落在地上,化作粉末,被风吹起,融入周围的苔藓中。顾衍辰握紧林晚星的手,玉佩的光芒与她的灵脉之力交织,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墙,将剩余的傀儡挡在墙外:“我们去核心区域,不能让他吸收完灵脉之力!”
顾明远突然拉住两人,指着平台中央的石柱:“古籍说石柱是生态系统的枢纽!只要激活枢纽,就能暂时切断灵脉之力的供给,阻止噬龙者吸收!”他翻开族谱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激活枢纽的方法——需要顾苏后人的血脉同时注入石柱。
林晚星和顾衍辰对视一眼,同时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中央石柱上。鲜血顺着纹路游走,十二根石柱突然同时亮起,金光从石柱顶端射出,在穹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阵,光阵中落下无数金光,融入生态系统的每一个角落。
洞口的黑气突然减弱,噬龙者的怒吼声带着不甘:“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我还有后手!”
平台突然剧烈震动,中央石柱的纹路开始扭曲,原本温顺的灵脉之力变得狂暴,溪流的水开始逆流,发光的藤蔓疯狂生长,缠住了靠近的傀儡。顾明远脸色煞白:“不好!枢纽激活引发了灵脉紊乱!再这样下去,整个生态系统会崩溃!”
林晚星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灵脉相生相克,需以珠为引,以情为桥。”她握紧顾衍辰的手,将灵脉之珠的力量与他的血脉之力融合,同时注入石柱:“用我们的感情稳定灵脉!”
两人掌心相贴的瞬间,金光与红光交织,顺着石柱纹路蔓延开。狂暴的灵脉之力渐渐平复,逆流的溪流恢复正常,疯狂生长的藤蔓也温顺下来,重新缠回石柱。穹顶的光阵更加稳定,落下的金光净化着洞口的黑气,让噬龙者的怒吼声越来越远。
顾明远松了口气,瘫坐在苔藓上,看着两人的眼神满是敬佩:“古籍说‘情通天地,脉归其位’,果然没错!”
林晚星和顾衍辰相视而笑,掌心的暖意与灵脉之力交织,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默契。洞口的黑气已弱了大半,里面传来噬龙者虚弱的喘息声。三人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顾衍辰拉起林晚星,玉佩的光芒在前方引路:“走吧,去核心区域,彻底结束这场千年的守护之战。”
平台的光幕缓缓散去,十二根石柱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柱,指向洞口深处。林晚星握紧顾衍辰的手,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片依旧弥漫着黑气的区域。她知道,里面等待着他们的,不仅是噬龙者,还有关于顾苏两家千年守护的最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