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接待室里。
琳达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老板，您稍等！我。。。我这就去给您办！不！我去抢！我就是从别人手里抢，也得把这栋楼给您抢下来！”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冲，那架势就是要去炸碉堡。
“等等。”
苏眠的声音响起。
“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琳达猛一回头，身板挺的跟标枪一样。
苏眠施施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天环大厦模型前。
他伸出手指，在上面弹了弹。
一声脆响。
“这么大个楼，一个亿就拿下了，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他歪着头，随意的问。
琳达心头一跳。
卧槽，嫌便宜了？
这位神仙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凡人能懂的！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一个气喘吁吁的地中海中年男人就冲了进来。
房产公司的区域总监。
他一眼就盯上了苏眠手里的黑金卡，又看到了那副天环大厦的模型。
两眼放光。
一个滑步就到了苏眠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剧烈地抖动着。
“哎呀！贵客！真正的贵客啊！”
总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鄙人是江城分部的总监，王大海！刚才手下的人不懂事，怠慢您了！您放心，这栋楼，我们就是亏本，也一定给您拿下！”
苏眠抽出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王总是吧。”
他语气很平。
“这楼我全要了。但是，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不想占你们便宜。”
“一个亿，只是定金。”
“剩下的，你们跟华信集团去谈，谈好了，帐单直接寄到我们公司。”
这几句话，是一道天雷。
王总监和琳达被劈的外焦里嫩。
一个亿。。。
只是定金？！
他们接待的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这哪是买楼。
这分明是来做慈善，顺便把他们整个公司都给盘下来！
“明。。。明白了！”
王总监的腰弯的更深了，额头上全是汗。
“我们一定办好！一定！”
“嗯。”
苏眠点了下头。
“那就去办手续吧。”
“对了。”
他像想起了什么。
“开发票。”
“开！开多少都行！”
“我是说抬头。”
苏眠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了过去。
王总监双手接住，打开。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国家。。。异常现象。。。对策委员会。。。特殊目标。。。招抚与再就业。。。指导。。。办公室？
王总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舌头都在打结。
这他妈是什么单位？
名字比wifi密码还离谱！
每个词拆开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一股让他心惊肉跳的神秘气息扑面而来。
他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向苏眠。
苏眠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我们单位，比较低调。”
王总监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低调？
这名字都快写成一篇小作文了，还叫低调？！
这分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单位牛逼啊！
。。。
半小时后。
房产交易中心全体员工列队恭送。
那辆神车五菱宏光，再次发出不羁的轰鸣，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车里，气氛热烈的像是中了头彩。
“老板牛逼！！”
刘小胖开着车，激动的一张脸通红。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场面！一个亿当定金，太他妈帅了！”
林小漫推着眼镜，盯着身旁还在发愣的招财，眼神狂热。
“初步测算，招财先生的行为，在三分钟内，撬动了涉及上百亿资金流向的因果链！他的运气不是概率学，而是一种小范围高强度的现实扭曲能力！这是足以颠覆现有物理学框架的伟大发现！”
事件的主角，招财同志，头上的雪花屏总算没了。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
我就平地摔了一跤，就给公司。。。挣了一栋楼？
原来班是这么上的吗？
“小赵。”
苏眠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
“老板。。。”
招财的声音还有点飘。
“我就是觉得。。。咱们公司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开发票的时候，我怕人家打印机卡纸。”
苏眠不说话了。
你担心的点还真是清奇。
车子一路疾驰。
残阳如血。
最终，车停在了一栋巨大的，孤零零立在城市边缘的摩天大楼前。
天环大厦。
巨大的钢筋混凝土骨架，在晚霞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无数空洞的窗口，黑洞洞的，死盯着这座城市。
风吹过，工地上废弃的塑料布哗啦啦响，声音凄厉。
不愧是被业内称为鬼楼的存在。
这阴森的气质，简直是为他们办公室量身定做的。
“下车。”
苏眠率先推门。
他站在大楼前，仰望着这栋属于他们的庞大凶宅。
从一个欠租的打工仔，到一个亿级烂尾楼的楼主。
这感觉，真特么不真实。
林小漫，刘小胖，僵尸叔叔，楚人美，还有新来的招财。
一个个的下了车，在他身后站成一排，仰望着未来的总部。
每个人的脸上，神情各异。
激动。
茫然。
好奇。
还有一丝归属感。
“老板，这里。。。好像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楚人美拢了拢长发，一双美目看向大楼深处。
她能嗅到，这楼里，因为长久废弃，聚集了不少无主的游魂。
“不干净？”
苏眠笑了。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对着身后这群画风各异的员工们，笑的无比灿烂。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这里最不干净的东西！”
“欢迎回家，各位。”
。。。。。。
“哐当！”
天环大厦那扇锈穿了的玻璃门，被苏眠一脚踹开。
一股子灰尘霉菌混着雨水沤烂的味道，糊了满脸。
空旷的大厅空得能跑火车。
脏兮兮的穹顶上，阳光费力的挤进来，拉出一条条光柱。
无数尘埃在光柱里疯了似的乱飞。
地上全是建筑垃圾，废弃的脚手架东倒西歪地散乱在阴影里。
“咳咳咳！”
刘小胖被呛得连连后退，脸皱成一团。
“老板，这地方。。。比我上个月租的地下室还破。”
他一边说，脖子僵硬的转动，眼珠子乱瞟，总觉得哪个犄角旮旯里有眼睛在盯着他。
林小漫倒挺兴奋。
她推了推眼镜，点开平板。
屏幕上亮起一张三维立体热力图。
“能量场读数异常，负能量指数飙升，但很散，没有核心。”
她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判断是大量低级无意识的游离精神体，老板，我们发财了！绝佳的样本采集地！”
【发财？】
【这一堆孤魂野鬼叫发财？】
苏眠心里疯狂开喷。
【你这首席科学家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随我了。】
就在这时。
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的从大厅深处吹来。
风里，哭声飘忽。
还夹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呜呜呜。。。”
“滚。。。出去。。。”
几个半透明的，穿着破烂工服的身影，从柱子后头，从电梯井里，飘了出来。
缺胳膊少腿的。
怨气不重，但那股阴森劲儿，能把活人当场吓死。
刘小胖“嗷”的一嗓子，两眼一黑，扭头就想往车里钻。
苏眠一把薅住他后脖领子，给拎了回来。
“怕什么！”
他看着那群努力营造恐怖气氛的原住民，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只有嫌弃。
【就这？】
【业务水平太差了。】
【灯光音效气氛组全掉了，连个背景乐都没有，就这么干飘出来吓人？】
【我们家花子刚出道的时候都比这强！】
“老板，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楚人美拢了拢头发，一双眼睛很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同行。
“不欢迎？”
苏眠哼笑一声。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看租客的脸色？没这道理。”
他扫视一圈，看见一个倒地的红色交通警示锥。
他走过去，捡起来，倒扣着，往嘴边一放。
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扩音喇叭，成了。
苏眠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厅深处，用尽力气的吼：
“喂喂喂！里面的都听好了啊！”
“我是你们的新老板！现在，开全体员工大会！”
那群鬼魂被这一嗓子吼得全傻了。
员工大会？
老板？
这人是疯子吧？
几个胆大的鬼魂，脸上挤出狰狞，张牙舞爪的就想扑上来。
苏眠眼皮都懒的抬。
“尸哥，人美，给新同事们。。。展示下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话音刚落。
“咚！”
僵尸叔叔往前跺了一步。
就一步。
一股至阳至刚的恐怖尸气，直接炸开，席卷了整个大厅！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魂，跟被扔进火里的冰块，惨叫都没发全，蒸发了一半。
剩下的鬼，魂体狂抖，钉在了原地。
但这还没完。
楚人美捂着嘴笑，红唇动了动，就哼出一个音。
“嗯～”
声音不大。
但所有鬼魂的神魂都被狠狠敲了一下，当场就要碎开。
他们终于懂了。
眼前这伙人，他们竟然不是什么误入的羔羊。
这是一群史前巨鳄，来他们的小池塘。。。视察工作来了！
就在所有鬼魂瑟瑟发抖，安静的跟鸡一样时。
大厅的阴影，动了。
黑色的，黏糊糊的头发，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
它们没声音，却带着一股能把魂都压碎的恐怖威压，像一张巨网，罩住了整个大厅。
伽椰子的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双没情绪的眼睛，冷漠的看着这群连当零食都不够格的低级货色。
“卧槽。。。”
刘小胖看着这神仙打架的场面，激动地掏出手机，手抖的差点没拿稳。
“这不比博人传燃？！”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
苏眠摆摆手，让员工们收了神通。
“都是同事，别吓着人家。”
他再次举起交通锥，脸上挂着传销头子一样和善的笑。
“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实力。”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就排好队，到我这位首席科学家这里登记入职。”
“以后，你们就是我们天环大厦物业安保后勤部的正式员工。”
“包吃包住，工位就是这栋楼，工作内容是打扫卫生巡逻放哨，工资按功德结算，干得好，将来还有机会投胎升职加薪！”
他停了一下，笑容冷了下来。
“至于第二个选择嘛。。。”
他指了指身后正咂嘴的伽椰子。
“我们这位安保部长，今天好像还没吃早饭。”
“。。。”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的吓人。
一秒钟后。
所有鬼魂，连滚带爬，疯了一样的朝着林小漫冲了过去。
那场面，比春运抢票都凶。
“别挤！一个一个来！”
“我先来的！我生前是瓦匠，我可以负责砌墙！”
“我！我！我以前是电工，可以检查线路，虽然没电！”
“让我先！我什么都不会，但我可以躺在门口装死吓唬人！”
林小漫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新建了一个表格。
笑忘宗天环大厦分部新员工信息登记表。
“姓名，种族，死亡原因，有何特长，依次汇报。”
苏眠满意的看着眼前这片火热的大型阴间招聘会现场，随手把交通锥扔到一边。
他点上根烟，靠着柱子，吸了一口。
“小漫，跟他们说一下。”
“明天早上九点，全体员工，准时到大厅集合，开晨会。”
“对了，顺便统计下尺码。”
他吐出个烟圈，笑的很坏。
“我在想，得给他们，统一定做一批印着为人民服务的黄色工作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