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的心里，第一次对这次会面，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秦总，”陈默率先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时间宝贵，我就不绕圈子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被他重新整理、优化过的《高考终极密卷》的纸质版，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推了过去。
“这是我的产品。”
秦雅挑了挑眉，拿起那份资料。
只翻了几页，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就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以她的专业眼光，自然能看出，这份资料的含金量有多高。
里面的解题技巧、考点总结、思维模型……完全自成一派，而且极其精准、高效！
这根本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总结出来的东西！
她合上资料，重新看向陈默，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说吧，你的条件。”
“很简单，”陈默靠在沙发上，姿态从容，“这套课程体系，以及我个人在高考前这两个月所积累下来的所有口碑和影响力，也就是默神这个Ip，我准备……打包出售。”
她没想到，对方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要大。
“价格呢？”
“价格，我们待会儿再谈。”陈默笑了笑，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筹码。
“在谈价格之前，我想先跟秦总聊聊，启航教育的未来。”
“哦？”秦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倒是很想听听，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对我公司的未来，有什么高见。”
这句看似请教的话，实则存在着试探。
陈默毫不在意，他平静地开口。
“秦总，启航教育很强，是海城当之无愧的龙头。品牌、师资、规模，都是顶级的。”
他先是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甜枣。
秦雅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
“但是，”陈默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启航……也快到天花板了。”
秦雅的眼神猛地一凝，那慵懒的姿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警惕。
“天花板？”
“对。”陈默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强大且自信的气场散发开来。
“启航现在的模式，本质上还是名师+地推的传统模式。依靠几个金牌讲师吸引头部生源，再通过强大的地推团队收割腰部学生。”
“这种模式在过去十年很成功，但未来……”陈默摇了摇头，“……很难再有大的增长了。”
秦雅没有反驳，因为陈默说的，正是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瓶颈。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追问。
“因为时代变了。”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未来的教培行业，核心竞争力不再是名师，而是产品化”
“产品化？”这个词让秦雅感到一丝新奇。
“对。”陈默指了指茶几上那份《终极密卷》，“名师是不可复制的，但标准化的课程产品，是可以无限复制的。”
“秦总您手下有几十个金牌讲师，但他们的教学风格、知识储备、课堂魅力都各不相同。这意味着，启航的教学质量，是不稳定的，是高度依赖于人的。”
“而我的这套东西，它不是简单的讲义，它是一个标准化的教学产品。”
“你不需要找一个年薪百万的特级教师，你只需要找一个表达能力合格的普通一本毕业生，让他严格按照我的这套教学流程和话术模板去讲，他就能达到金牌讲师80%的效果。”
“这就是产品化。它能让启航在短时间内，以极低的成本，快速复制出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伪名师，去抢占下沉市场。”
“秦总，您说，我这个想法，能不能帮您把续报率，提升30%？”
这番话，振聋发聩！
她作为创始人，太清楚名师对一家教培机构的掣肘了！
那些金牌讲师，个个都是大爷，薪资要求高，还动不动就带着生源跳槽。
而陈默提出的产品化这个概念，似乎就是解决这个行业问题的解药！
秦雅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眼神变了。
她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收起了所有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无比郑重地看着陈默。
“开个价吧。”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套课程体系，连同你这个人，启航，都要了。”
陈默笑了。
“秦总果然是爽快人。”陈默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重新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不过，我这个人，暂时还没有给人打工的想法。”他微笑着，婉拒了秦雅的招揽。
秦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也没再坚持。
她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少年是池中之龙，小小的启航，留不住他。
“那我们就只谈产品。”秦雅的语气恢复了商人的冷静，“说吧，你想要多少？”
陈默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秦雅挑了挑眉，这个价格虽然不低，但在她看来，如果这套体系真如他说的那般神奇，也值。
陈默却摇了摇头，笑了。
“秦总，您好像误会了。”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野心。
“我说的是……一百万，只是这套资料的预付款。”
“什么？！”饶是秦雅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被陈默这报价给镇住了。
一百万，还只是预付款？！
这小子是疯了吗？！
“陈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雅的脸色冷了下来。
“一百万，足以在海城买下一家中小型的教培机构了。你这套东西虽然不错，但还不值这个价。”
“不，它值。”陈默的语气无比笃定。
“秦总，我们不如玩个更刺激的，签一份对赌协议，怎么样？”
“对赌？”秦雅的兴趣再次被勾了起来。
“对。”陈默将早已想好的方案和盘托出。
“预付款一百万，今天之内就要到我账上。”他开出了第一个条件，因为股市那边，随时可能需要补充保证金。
“然后，”他顿了顿，“以6月23号公布的高考成绩为准。”
“我月假冲刺营的那些学员，我们会把他们的二模成绩单和本次高考成绩单全部提供给您。以这两次成绩作为对比——”
“学员的总成绩，平均提分超过50分，您需要再支付我一百万。”
“平均提分超过100分，您就需要再支付我两百万！”
“如果平均提分超过150分……”陈默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那您就需要再支付我三百万！”
“当然，”他补充道，“如果平均提分不到50分，我就当交秦总一个朋友，那一百万的预付款，我分文不取，全额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