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顺着楼梯上去,来到了魔咒课教室。他随手翻开崭新的课本。
霍格沃茨的教材和德姆斯特朗的很不一样。
德姆斯特朗的教科书往往更……危险一些?或者说,更不吝于触及模糊的边界。
卡尔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
内容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其中三分之二他早在三年前就已掌握,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在更早之前就已接触。
这本书对他而言,有和没有几乎一个样。
他随手翻了两下,便兴致缺缺地将书丢到一边。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在于,当周围同学还在笨拙地挥舞魔杖、念错咒语时,他就能标准而优雅地一次成功,轻松为学院赚上几分,换来教授一个惊讶又赞许的眼神。
坏处则是,这一切实在太无聊了。
他得用上无数个哈欠才能熬过上午的时光。
中午草草吃了午饭,和匆匆赶来的掠夺者四人组短暂打了个照面后,下午的课程更是漫长。
他几乎是用下一个“无数个哈欠”来对抗这令人昏昏欲睡的节奏。
不过,时间再难熬,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当讲台上的教授终于宣布下课时,卡尔的心情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
他利落地收拾好书本,留在教室里等待,詹姆他们中午说好了,因为他们清楚卡尔不熟悉城堡,会主动来教室找他。
卡尔当然有办法找到他们,但既然对方让他等,他也不介意。
对于能带来乐趣的人和事,他一向颇有耐心。他随手拿起桌上整理好的书,用一根手指悠闲地转着玩。
然而,卡尔注定是等不到了。
十分钟过去了,走廊外依旧空无一人。
詹姆他们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卡尔有些奇怪地望向空旷的走廊。他可不打算无限期地浪费时间和耐心。
他得做点什么。
卡尔抽出魔杖,随意一挥,一道银色的光丝悄然跃出杖尖,轻盈地盘旋片刻,最终如羽毛般飘落,在他感知中指明了方向,就在不远处的一条走廊里。
坐标很近。
是发生什么事了?
卡尔拿起书本,抬脚朝那个方向走去。他倒要看看,那几个家伙到底在磨蹭什么。
而卡尔不知道的是,在另一边,詹姆他们最初确实是在来找他的路上。
“说真的,太麻烦了,”詹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要是能转学院就好了,让卡尔直接来格兰芬多。”从塔楼走到教室,路程实在不近。
如果卡尔是格兰芬多,能和他们同进同出就方便多了。
詹姆原本还盘算着去看看莉莉下午做什么,是被其他人提醒才想起不能放卡尔鸽子。
最终,詹姆几乎是被半拖着过来的。他不像往常那样一马当先,反而落在后面,心思显然还在别处。
西里斯走在最前面,无奈地想着:还得感谢和卡尔有约,不然詹姆这家伙肯定又被伊万斯勾走了魂。
四个人吵吵嚷嚷地走在走廊里,所过之处,大部分学生都下意识地绕道而行。
掠夺者心情好时或许只是闹腾,心情不好时可就难说了。
而其中两人,当然,就是詹姆和西里斯,他们显然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因为人群的避让而更加肆无忌惮。
就在他们前往寻找卡尔的路上,刚刚结束课程、并拒绝了罗齐尔邀请的斯内普,正抱着一种罕见的轻松心情走在同一条走廊上。
能见到莉莉,虽然暂时搁置了黑魔法的研习,但……
就在斯内普发现他们、打算悄悄绕开时,原本就因为找不到莉莉而心情复杂的詹姆,却一眼瞥见了神情似乎格外舒缓的斯内普。
“那个鼻涕精心情这么好,是想去干什么?”詹姆的心情瞬间更不美妙了。
“还能干什么?”西里斯在一旁煽风点火,语带讥讽,“不是去找罗齐尔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去找你的伊万斯了。哦,鉴于伊万斯今天也往外跑,我猜他八成是去赴约的。哈哈,詹姆,你又输给鼻涕精了。”
“闭嘴,西里斯!不可能!”詹姆嘴上否定,脚步却已经下意识地转向,朝着斯内普的方向拦截过去。
“那你现在又是去干什么呢?”西里斯笑着跟上,这次他非但没阻止,反而饶有兴致,找斯内普的麻烦,他也是乐在其中的。
至于可怜的卡尔……
“我们不是还要去找卡尔……”莱姆斯试图阻拦,但他的声音迅速被淹没了。
此刻,已经没人听得进他的话了。
詹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充满敌意地拦在斯内普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喂,鼻涕精?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哦,是去跟你那些老大们研究恶心的黑魔法?还是又准备干什么龌龊勾当?小跟班先生。”,西里斯在一旁慢悠悠地补刀,语气里的讥讽浓得化不开,再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他那笑容简直收不住了。
原本打算避开,去赴莉莉约会的斯内普,这下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他无法再回避,几乎立刻抬起阴沉的脸,毫无畏惧地迎上詹姆恶意的目光,反向讥讽道:“那你呢,波特?跟你这群大小脑调换了的狐朋狗友,又准备去干什么‘伟光正’的大事?”
在他看来詹姆他们真是伪善极了,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的?他们不也是喜欢在走廊上随便抓几个可怜虫干点什么?
没什么不一样的,但他总喜欢把自己伪装的很正义似的。
实际上他做的事情更恶心,不是吗?
双方的魔杖都已紧握在手,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彼得几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莱姆斯看着针锋相对的詹姆和西里斯,脸上写满担忧,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刻上前阻止,而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教授们似乎已经走远了,眼下还算“安全”。
“詹姆,西里斯,你们别忘了……”但莱姆斯还是试图提醒他们与卡尔的约定,但显然,对面两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此处。
“反正比你好一点就是了,我们跟你干的那些事不一样。”,詹姆嘴硬地回击,试图从言语上压倒对方。
“是吗?那很好。但我可比不了你们,”,斯内普看着詹姆那张恼火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我得去找莉莉了,没空陪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他的手死死攥着课本,但他清楚地知道,怎样能最精准地刺痛詹姆斯·波特。
这只蠢笨的、像野兽一样只知道横冲直撞纠缠莉莉的家伙……
莉莉明白的,野兽和真正的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理这只愚蠢的波特。
果然,詹姆瞬间愣住了,仿佛被噎住了一般。
就在这一刹那的间隙,斯内普找准机会,侧身就要从詹姆旁边绕过去。
被留在原地的詹姆气得几乎跳脚,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斯内普猜对了,詹姆可以在任何方面自信地碾压对方,甚至魔药课上他都敢大言不惭地说“如果我认真起来,肯定比鼻涕精强”
但唯独在莉莉这件事上,他毫无底气。
西里斯立刻察觉到了詹姆的挫败感。
他看了眼斯内普即将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詹姆的肩膀,而后他又故意提高了音量,让话语像冰冷的刀子一样飞向斯内普的后脑勺:
“行了詹姆,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也一样。你猜……如果伊万斯知道她这位‘好朋友’整天跟在那些斯莱特林毒蛇屁股后面,到底在干些什么见不得光的……”
“哈哈,只要稍微捅出去点……”,西里斯不下几次做这种事情。
“你们什么意思!”已经走出几步的斯内普猛地停下脚步,骤然转身。
“噗……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不光彩?”西里斯耸耸肩,语气轻佻又恶毒。
他根本不在乎莉莉·伊万斯,所以总能在这类口舌之争里占据上风。
但下一秒,一道刺眼的魔咒光芒就猛地从斯内普的杖尖射出,直冲西里斯而来!
“盔甲护身!”,詹姆反应极快,瞬间挡在西里斯面前,铁甲咒的光晕荡开了这次攻击。他警惕地盯住斯内普,魔杖握得更紧了。
斯内普显然已经气疯了。他那双原本就深邃如隧道的黑色眼睛里,此刻迸发出难以形容的愤怒。
“好吧,詹姆,”西里斯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看来得给鼻涕精长长记性了。”他看着斯内普,心想一个暑假过去,这家伙怕是早就忘了上次是怎么挨揍的了。
“正合我意。”詹姆啐了一口,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而对面的斯内普,眼神愈发晦暗阴沉,周身翻涌的负面情绪几乎化为实质。
战斗,一触即发。
魔咒在狭窄的走廊里嘶吼、碰撞,猩红的光束大部分恶毒地直奔斯内普而去,少数击打在冰冷的石墙上,留下焦黑的灼痕。
围观的学生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在三人混战开始后,原本避之不及的人群反而隐隐聚拢。
既然斯内普吸引了全部火力,他们乐得安心看戏。
几个猩红校袍的格兰芬多挤到最前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谁不想看斯莱特林的“毒蛇”当众狼狈不堪呢?
二对一的围攻下,斯内普很快左支右绌。两道恶咒刁钻地接连袭来,他刚挡开一道,另一道必定狠辣地擦过他的身体。
最初的阴狠迅速被体力不支的喘息取代,魔咒重重砸在他的肋骨和腹部,震得内脏发颤,剧痛几乎让他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卡尔循着此前施咒的微弱感应,穿过走廊。
毫不费力,他就找到了那处喧闹的中心。脑海中的坐标清晰地指向那里……
一股恼怒在他心底升起。
他像个傻瓜一样在空教室里等了十五分钟,而他们却完全把他忘了,在这里玩?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这么有趣。
卡尔面无表情地拨开窃窃私语的人群。
内圈的景象瞬间落入眼中:詹姆和西里斯并肩而立,魔杖轻松写意地挥舞着,如同逗弄落入陷阱的猎物,而他们的目标……
那个已被逼到墙角、袍子破损、呼吸急促的人,他正承受着大部分的攻击。
卡尔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们放他鸽子,就为了这个?
真无聊。
而且……毫无品味。
他的目光掠过那个几乎失去反击能力的受害者,一种混合着轻蔑与不解的情绪掠过心头。
欺负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有些孱弱的对象……
真是低级趣味。
詹姆他们在搞什么?
卡尔迈步上前,那些四处飞溅的魔咒光芒在他眼中如同孩童的玩具。
詹姆和西里斯正全神贯注于享受碾压的快感,并未立刻察觉他的到来。
他们脸上带着狩猎般的兴奋,魔杖再次举起,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目标是直接击飞对方那根紧握的,已是强弩之末的魔杖。
就在咒语即将脱杖而出的电光石火间……
“盔甲护身。”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而随后一道远比寻常更加凝实,几乎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甲咒瞬间展开,精准而强硬地弹开了詹姆和西里斯的魔咒。
光芒消散,卡尔的身影已然一步不退地挡在了斯内普身前。
是卡尔?!
西里斯和詹姆的表情瞬间凝固,从胜券在握变成了纯粹的错愕。
“卡尔!你他妈站错边了吧?!”,詹姆的惊愕迅速转化为被背叛的愤怒,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你帮谁呢?!”他真心把卡尔当成了自己人,甚至盘算着日后分享最大的秘密,此刻的“倒戈”让他难以理解。
“卡尔,最好告诉我你是没看清楚。”西里斯的眼神也骤然冷却,声音里淬着冰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你向着这鼻涕精干什么?”那目光锐利得仿佛只要卡尔给出错误答案,一切信任即刻粉碎。
而斯内普,在即将被彻底击垮、耻辱落败的前一秒,已经准备硬扛下所有疼痛时,却感到一个身影挡住了所有攻击。
他抬起因痛苦和愤怒而模糊的视线,认出了那身斯莱特林的袍子,和那头昨晚才见过对方的,那个看上去肆意张扬的人,黑发的少年。
他叫什么来着?斯内普想要去想起卡尔的名字。
但是……
为什么?
比起想起卡尔名字,另外的疑问却冲上了翻脑袋。
斯内普的身体依旧因疼痛和脱力而颤抖,但警惕性飙升到极点。
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遍体鳞伤却仍试图呲出獠牙的野兽,死死盯着卡尔的背影,揣测着这突如其来的“援手”背后隐藏的意图。
波特一伙的新把戏?更恶劣的羞辱?
卡尔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只是极其淡漠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地上那个因忍痛而蜷缩,却又因极度戒备而绷紧的身体。
不需要看清表情,卡尔就能精准地为其贴上标签,又一个标准的、无趣的、被欺凌的可怜虫。
哦,别误会,卡尔并非同情。
或许在更久以前,他曾在类似场景中出手,潜意识里期待着能找到一个不被理解、同样孤傲的“同类”,一个能映照出他自己特殊性的存在。
但结果总是无一例外的乏味。
那些人要么懦弱想要拉住自己的衣角,求自己帮助他,要么感激涕零,就那样真挚的捧上一颗心脏,天真得可笑。
而卡尔呢?
他会很快失去兴趣,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但却有好消息,几次之后,他便确信,这种“特殊”只属于他自己。
这让他感到高兴。
至于眼前这个……
卡尔的目光像掠过一件碍眼的杂物般扫过斯内普,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嗯,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狼狈,弱小,充满着一股可怜的味道。
卡尔的眼神里没有明显的敌意,却有一种更深层,更冰冷的的东西……
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无视,混合着一丝因对方“弱小”而自然产生的轻蔑。
那不是针对他斯内普的敌意,而是谈一种……
仿佛他根本就不值得被认真对待,甚至连作为对手或敌人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一个偶然闯入视线,需要被随手清理掉的障碍物,或者一个可供评估其可利用性后又被瞬间否决的失败品。
这种无知无觉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穿了斯内普层层包裹的自尊心。
比詹姆·波特直白的恶毒和西里斯·布莱克讥讽的嘲笑更让他难以忍受。
波特的侮辱至少承认了他的存在,是一种扭曲的“重视”。
而卡尔的眼神,却在无声地宣告:你甚至不配被我视为值得欺辱的对象,或者,啊,被欺负的你太可怜了,那种傲慢到极点的,让人难以接受的……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灰黄的面孔因这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而涨红,他试图捕捉卡尔的眼神,想用眼中的毒火焚烧掉那层冰冷的傲慢。但卡尔已经转过去面对詹姆他们了。
斯内普只能死死盯着那个后脑勺,剧烈的愤怒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痛。
如果他还能动弹,他一定会扑上去,用尽一切办法迫使那双眼睛正视自己,撕碎那层该死的,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斯内普几乎能够感受到周围带着恶意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可怜与讥讽,那是他曾经几乎没有感觉到过的,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被人挑破那件事情……
哦,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被欺负了,真可怜呢……
斯内普的手指死死抠进地面,指甲几乎折断。
和波特怎么打都行,胜负是暂时的。
但卡尔那种仿佛从更高的地方投下的毫不在意的审视……
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用这种方式来践踏他最后一点尊严?
斯内普的眼神阴鸷得几乎滴出毒液,所有的负面情绪疯狂翻涌,聚焦在那个背对他的身影上。
卡尔对身后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毫无察觉。
他看向詹姆,漫不经心地将魔杖收回袖中,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让人感觉到可怕的平静,“十五分钟。我在空教室里等了整整十五分钟……”
“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啊?放我鸽子?”,这下卡尔的声音有些生气,他的眼神一点点的扫过詹姆跟西里斯。
他的话如同冰水泼洒在喧嚣的走廊上。
詹姆和西里斯瞬间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脊背。对卡尔“叛变”的愤怒迅速被一种更本能的不安取代。
“呃……我们忘了……”詹姆的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语气讪讪。
“是因为我们……”西里斯试图解释,寻找借口。
“因为你们在忙‘正事’?”卡尔打断他,声音里的讥讽如同薄刃,“别告诉我,你们兴师动众地在这里折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伟绩?就为了这个,放我鸽子?”
“而且……”卡尔终于仿佛施舍般的再次半侧过头,目光又一次落在斯内普身上。
这次带上了几分刻意审视的意味,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为何会引起如此不必要的关注。
“就为了他?”,卡尔语气中的疑惑无比真实,也因此显得更加侮辱人。
“欺负这么一个人,能给你们带来多少乐趣?这究竟有什么价值?甚至值得你们忘了和我的约定?”那轻蔑的语调,尤其是在“欺负”和“价值”这些词上,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斯内普的神经。
那眼神又一次掠过斯内普,这一次,里面除了冰冷的评估,还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和……
一丝极其短暂的、施舍般的怜悯?
那仿佛在说:看啊,这团垃圾,不仅无用,还浪费我的时间。
斯内普的指关节捏得惨白,身体因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微微发抖。
“不,不是,卡尔,你不明白,他是……”詹姆还想争辩,试图说明斯内普的“可恶”。
“他是什么?”卡尔这次完全转过身,朝斯内普走去。
他似乎真的起了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想近距离看看这个“麻烦源”到底有何特殊。
他在斯内普面前几步远处停下,然后,竟然缓缓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本身就像是对等交流的姿态,但卡尔做的却如同一位主人俯视脚边受伤的动物。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仔细地扫过斯内普破裂的嘴角、淤青的眼眶、因疼痛而痉挛的手臂、被咒语撕破的油腻袍子……
这审视赤裸裸的,带着一种分析性的冷静,没有愤怒,只有些许少的可怜又吝啬的怜悯,最后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和……
确认后的索然无味。
“看来也没有。”卡尔几乎是用气音自言自语地下了结论,声音轻得只有最近的斯内普能隐约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