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勾勒出楼下那具铠甲的轮廓,幽暗,沉默,散发着非人的气息。
女人瞳孔猛地一缩,窗外只剩这突兀的金属造物,路明非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一个名字瞬间撞入她的脑海,带着无比的厌恶与轻蔑。
“哼,装神弄鬼!”
女人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目光如刀子般刮过那身冰冷的铁甲。
她认定了铠甲下是谁,那点微末伎俩,在她看来不过是可笑的垂死挣扎。
她甚至懒得去想这身铠甲从何而来,只当是某种不入流的障眼法或低劣炼金产物。
铠甲中的路明非对那充满鄙夷的眼神毫无反应。
他沉浸在一股全新的、澎湃的力量感中。
四肢百骸奔涌着前所未有的意能(虽然还不足以凝聚武器),肌肉骨骼仿佛被重塑,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师父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脱胎换骨……”
果然,他没有骗我!此刻,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孱弱的少年,而是某种……更高级的存在。
就在路明非体会着力量飙升的快感时,女人动了。
她根本没把这身铁皮放在眼里,身形如一道疾风,直接从窗口跃下!落地轻盈无声,脚下的地面甚至没有激起太多尘土,显示出她自身强悍的实力。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低喝一声,足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扑铠甲!
她的速度极快,五指成爪,指尖竟覆盖着细密坚韧、泛着幽光的鳞片,直掏向铠甲胸口的缝隙!这是她引以为傲的“龙爪”,足以撕裂精钢。
路明非动了。
没有花哨的闪避,他只是简单地将覆盖着臂甲的前臂交叉格挡在胸前。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女人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狠狠抓在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峦之上,那看似狰狞的鳞片与铠甲表面摩擦,竟然迸溅出几点火星!更让她心惊的是,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她手腕发麻,气血一阵翻涌,攻势瞬间瓦解!
女人眼中第一次掠过惊疑。
这铠甲……硬得离谱!
不等她变招,路明非的反击已至!他右掌如刀,没有武器锋芒,却带着一股沉重凝实、仿佛能拍碎岩石的意能波动,撕裂空气,呼啸着横斩向女人的腰肋!掌风未至,那股压迫感已让女人呼吸一窒。
太快了!女人仓促间竖起覆盖着鳞甲的手臂格挡。
“砰!”
一声闷响,不似金铁撞击,倒像是重锤砸在了朽木上!路明非的掌刀结结实实劈在了女人手臂的鳞甲上。
女人只觉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传来,手臂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侧面踉跄数步才勉强站稳。
更让她骇然欲绝的是她手臂上那层引以为傲、曾无数次帮她抵御刀劈斧砍的坚韧鳞甲,竟然如同被重锤砸中的劣质瓷器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几片细小的鳞片甚至直接崩飞了出去!
“不可能!”女人失声惊呼,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碎裂的鳞甲,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她的鳞甲,怎么会……怎么会在这破铁皮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这感觉,真的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她的震惊还未平息,路明非的攻击已如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
他完全舍弃了武器召唤的念头,将刚刚获得的澎湃意能和身体力量尽数灌注于双掌之中。
掌法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动作简洁高效,如同一个精准的杀戮机器!
“砰!”一掌拍在女人仓促护胸的手臂上,碎裂的鳞甲再次崩开一片,下面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咚!”一记沉重的推掌印在肩头,女人闷哼一声,肩胛骨仿佛要碎裂,整个人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落一片灰尘。
“嗤啦!”路明非五指成爪,闪电般扣向她试图反击的手腕。
覆盖着铠甲的手指如同铁钳,轻易突破了女人手腕上残余鳞甲的防御,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女人彻底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她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路明非此刻的力量和铠甲带来的防御加成面前显得徒劳。
每一次攻击落在铠甲上,除了震得自己气血翻腾、手脚发麻外,毫无效果。
而路明非每一掌落下,都像攻城锤轰击,她身上那些曾经坚不可摧的鳞甲,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
碎裂声不绝于耳,细密的鳞片在沉重的掌击下不断崩裂、剥落,如同被撕碎的劣质皮革。
月光下,碎鳞纷飞,如同下起了一场诡异的金属雨。
女人华丽的鳞甲变得支离破碎,露出下面被掌风震得青紫的皮肤。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的不屑早已被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每一次格挡都让她手臂欲折,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
路明非沉默的铠甲身影如同不可逾越的壁垒,沉重的掌影带着死亡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障眼法,也不是什么低劣的炼金道具。
这身铠甲……以及铠甲下那个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路明非,蕴含着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抗衡的恐怖力量。
一种足以将她引以为傲的一切,轻易碾碎成渣的力量!
死亡的冰冷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爬上了她的脊背。
当路明非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护目镜再次锁定她,缓缓抬起那曾轻易拍碎她鳞甲的手掌时,女人眼中终于闪过无法抑制的绝望。
指尖残留的鳞片碎片冰冷刺骨,提醒着她,眼前这尊沉默的杀神,已非她所能揣度。
路明非动了。
他没有给女人任何喘息或求饶的机会。那抬起的、覆盖着冰冷金属的手掌并非为了再次拍击,而是五指猛然张开,如同捕食的猛禽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扣向女人因剧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右肩关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晰无比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骤然爆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鳞甲碎裂的声音更刺耳,更令人心悸。
女人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预想中的剧痛,只觉得右肩处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暴力瞬间摧毁了那里的一切结构!关节囊、韧带、骨骼,在铠甲手指蕴含的恐怖握力下,如同朽木般应声而碎!她的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塌塌地垂落下来,只剩下皮肉勉强连接。
“呃啊——!”
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冲破了喉咙,女人的惨叫声凄厉无比,身体因剧痛和失去平衡猛地向前踉跄。
但路明非的动作更快,更狠!
他扣碎女人右肩的右手没有丝毫停留,如同甩掉一件垃圾般顺势松开。
与此同时,他覆盖着铠甲的左脚如同攻城巨锤,毫无征兆地自下而上,带着粉碎一切的威势,狠狠踹向女人踉跄中暴露出来的左腿膝盖侧面!
“嘭——咔嚓!!”
又是一声沉闷的重击伴随着清脆骇人的骨裂!这一脚的力量是如此恐怖,女人的左腿膝盖瞬间向内呈现出恐怖的、反关节的弯曲!腿骨从关节处被硬生生踹断,锋利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肉和残余的鳞甲,暴露在冰冷的月光下,白森森一片,触目惊心!女人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便被这毁灭性的剧痛彻底淹没,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破麻袋,再也无法站立,惨嚎着向地面瘫软下去。
然而,路明非的终结并未结束。
他的目标清晰而冷酷——彻底解除她的行动能力。
在女人身体失控下坠的瞬间,路明非的右脚如同闪电般再次抬起,这一次,是精准无比地踏向女人唯一还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右腿脚踝!
“噗嗤!咔嚓!”
沉重的金属战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碾下!女人的脚踝骨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蛋壳,瞬间被踩得粉碎!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骨渣从靴底边缘迸溅而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女人最后一点支撑彻底消失,身体重重砸落尘埃。
最后一步!
路明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在女人瘫倒的身体尚未完全落地之时,他那刚刚废掉对方右肩的右手,再次化为铁爪,带着令人窒息的破风声,精准地抓住了女人仅存的、试图徒劳护住身体的左臂手腕!
“嗤啦——咔嚓!”
覆盖着铠甲的手指如同液压钳,毫不费力地捏碎了女人手腕上早已脆弱不堪的残余鳞甲和骨骼!紧接着,路明非手臂猛地向上一折、一拧!
“嘎嘣!”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女人的左臂肘关节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强行反向折断!整条手臂瞬间扭曲变形,彻底失去了任何功能。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电光石火!
从路明非抬手到女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四肢尽废,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惨叫声、骨裂声、血肉被碾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短暂而残酷的终章。
月光依旧冰冷,照在女人身上。她华丽的鳞甲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四肢:右肩粉碎,右臂无力垂落;左臂手腕碎裂,肘关节反向折断;左腿膝盖反曲断裂,骨茬刺出;右脚踝被彻底踩碎,血肉模糊。
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连惨嚎都变成了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路明非缓缓收回脚,金属战靴上沾染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暗沉。
他低头俯视着脚下这团曾经趾高气扬、如今却连蠕动都做不到的“东西”,覆盖着面甲的头部微微偏转了一下,护目镜的红光一闪,冷漠地扫过女人扭曲的肢体和因剧痛而狰狞的面孔。
没有言语,没有情绪波动。只有铠甲在月光下散发出的幽暗光泽,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血腥味和死亡气息。
他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如同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