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悄然漫过林山村。万籁俱寂,唯有村东头林家屋后那片小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很快又被夜风揉碎。
林越没有点灯,借着从窗棂透入的微弱月光,盘膝坐在自己窄小的床铺上。他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感受着那悬浮于丹田气旋上方、若隐若现的微小虚影——那便是认主后的混沌神鼎在他体内的投影。
白日里经历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深山的险恶、残鼎的获得、匪徒的截杀、神鼎觉醒的惊天逆转……最终,都化为掌心那冰凉而沉重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残破的混沌神鼎从怀中取出,放在膝前。此刻再看,鼎身上那些锈蚀和裂纹,似乎都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道韵。
“熔炼万物,返本归元……”林越回味着认主时得到的信息,心潮澎湃。这八个字,对于正苦于资源匮乏的他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但具体如何操作,效果又如何,还需验证。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三个劫匪留下的东西。除了些散碎银两和普通兵器,并无特殊之物。林越意念一动,尝试通过心神联系催动混沌神鼎。只见膝上的小鼎微微震颤,鼎口浮现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混沌气流。他拿起一把劫匪的砍刀,犹豫了一下,将刀尖轻轻触碰那缕气流。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精铁打造的砍刀,如同冰雪遇上烈阳,以刀尖接触点为中心,迅速消融、分解,化作一蓬极其细微的灰色粉尘,簌簌落下,而其中提炼出的几丝微不可见的精纯金属性能量,则被那缕混沌气流卷回鼎中。鼎身一道细微的裂纹,似乎极其不明显地弥合了一丁点。
“果然可以!”林越心中大喜。他如法炮制,将另外两把砍刀、猎弓乃至劫匪身上的铁质饰物,都投入鼎中熔炼。最终,得到了一小撮比沙子还细的灰色残渣(似乎毫无用处),以及混沌神鼎反馈回来的一小团约莫黄豆大小、精纯无比的庚金之气。
按照神鼎传来的模糊信息,这庚金之气可以被吸收,强化肺腑经脉,尤其对金系法术或炼器有裨益,也可用于修复神鼎本身。林越尝试引导这团庚金之气融入丹田,顿时感到一股锋锐之气流转,需全力运转《玄黄诀》方能慢慢化解吸收,修为竟有了一丝明显的提升,比单纯打坐快上数倍!
“连凡铁都能提炼出对修行有益的能量……这混沌神鼎,太逆天了!”林越激动不已。但他也注意到,熔炼这些凡铁对神鼎本身的修复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接下来,他尝试药材。他取出一株今日采摘的、蕴含微弱灵气的车前草。混沌气流掠过,草药瞬间化为飞灰,提炼出一丝淡绿色的、充满生机的木灵精气,同样可以被吸收,滋养肉身,加速伤势恢复。
然后是最关键的试验——那块几乎耗尽灵气的劣质灵石碎屑。当混沌气流包裹住那点碎屑时,反馈回来的是一缕比之前精纯浓郁数倍的无属性灵气,迅速被玄黄气旋吸收,效果堪比他数日苦修!
“连废弃的灵石都能重新提取灵气!”林越眼中光芒大盛。这意味着,以后他甚至可以去寻找那些被其他修士视为废品的、灵气耗尽的灵石或材料,通过神鼎“变废为宝”!
兴奋之余,他也发现了限制。每次催动神鼎熔炼,都会消耗他自身不少的灵力和心神。以他目前炼气一层的修为,连续熔炼三四次就会感到疲惫。而且,熔炼凡物所得能量稀少,对修炼有帮助,但对修复神鼎意义不大。想要修复这残破的至宝,恐怕需要吞噬真正蕴含强大灵能或特殊道韵的天材地宝。
试验告一段落,林越将目光投向从黑风谷山洞中得到的那只储物袋。之前他灵力微弱,无法打开,如今突破炼气一层,可以一试了。
他集中精神,将一缕玄黄灵力注入储物袋。袋口微微一颤,一种无形的屏障被冲开,他的意念顺利探入其中。
储物袋内的空间不大,约莫一方见方,里面空荡荡的,果然如他所料,有价值的物品早已随着岁月或原主人的消耗而湮灭。然而,在空间的角落里,并非空无一物。那里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一小堆约莫二三十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温润光泽的石头——是灵石!虽然也只是下品,但比起林越之前捡到的那块劣质灵石,灵气充沛了十倍不止!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除了灵石,还有三枚颜色各异的玉简,一枚淡青色,一枚土黄色,一枚赤红色。林越心中一动,意念集中在淡青色玉简上。顿时,一股信息流入脑海——《轻身术》,一种运用灵力使身体轻盈、提升移动速度的基础法术。土黄色玉简记载的是《敛息术》,可以收敛自身气息,躲避探查。赤红色玉简则是《火球术》,最简单的攻击法术。
“功法法术!”林越欣喜若狂。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玄黄诀》是根本大法,威力无穷,但缺乏实用的对敌和辅助手段。这三门基础法术,来得正是时候。
此外,还有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青”字,令牌背面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图案。这应该就是那位陨落修士的青玄门身份令牌了。
林越将灵石、玉简和令牌取出,小心地放在床上。看着这些收获,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混沌神鼎解决了资源转化的难题,而储物袋中的灵石和法术,则补全了他当下修行的短板。
他将大部分灵石和那三枚玉简收入储物袋,只留下几块灵石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他拿起那枚记载《敛息术》的玉简,开始参悟。当务之急,是学会隐藏自身气息,尤其是混沌神鼎的存在,绝不能被外人察觉。
月光下,少年沉浸在法术的玄妙之中,指尖依循法诀微微勾动,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若有若无,渐渐与这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屋外,王氏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林越心中一片宁静。
有了混沌神鼎和这些收获,前路虽然依旧充满未知,但他已有足够的信心,一步步走下去,走向那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