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众人的包围圈内,端然镇静,那被鲜血染红的石制长剑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血光,而那如冰般清冷的眼神在黑暗中一直凝视着轻甲男人,眼中三棱棱形花纹缓缓转动着。
众人看着这名血衣少女,也不敢轻易上前,几人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对峙而立。
数分钟后,那名半握斧头的光头男人洛夫基尔率先出手。
他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假意掷向少女身后的同伴,实则趁着同伴被割喉的瞬间,大喝一声,提起手中斧,带着沉重的破风声向少女狠狠劈去。
然而少女的身形灵动得超出预料。她仅仅向侧面小踏一步,身体微微后倾,那原本气势汹汹的斧刃便差之毫厘地落空,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几点火星。
洛夫基尔尚未来得及收力,少女手中的石剑已如毒蛇吐信,迅捷无比地刺向他的肋下,逼得他狼狈地翻滚后退才勉强躲开。
就在少女被洛夫基尔吸引注意力的瞬间,那名被飞刀割喉的男子倒地身亡。似乎同伴的死亡并未引起怜悯,反而像是某种信号,周围的敌人立刻嚎叫着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
“杀!”的吼声此起彼伏。
少女瞬间成为风暴中心。但她没有一丝慌乱。脚步在狭窄的缝隙中快速穿插移动,手中的石剑出一道划道简洁而致命的轨迹。
没有炫目的剑光,只有精准到可怕的高效:每一次挥剑,必然格开或偏转袭来的武器;每一次刺击或劈砍,总能在围攻中找到最薄弱的一环,留下喷溅的鲜血和倒下的身影。
石剑在她手中仿佛轻若无物,时而快如疾风,迅猛突刺;时而沉稳横档,巧妙卸力。她仿佛能洞悉每一个攻击落点,在敌人挥动武器的刹那间,她的剑就已等在那里,或是早已避开最佳路径。
在鹰眼的加持下,这些围攻者的动作在她看来充满了漏洞,这场激斗更像是一场冷酷高效的收割。
可就在这激烈的搏杀中,洛夫基尔却不知何时悄然退到了战圈之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甲轻的中年男人旁边。少女凌厉的目光扫过人群,注意到了他们交谈的身影。
洛夫基尔抱臂旁观着场中的屠杀,嘴角挂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兴味:
“这批‘新货’的素质如何?特别是这个使剑的姑娘,她的身手可真是越来越吓人了。每一剑都直奔要害,动作干净利落,连一点多余的花哨都没有。这份狠辣和精准,我相信那位大人会非常……欣赏。”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玩味,眼神冷漠地扫过那些正在死去的同伴,如同在看消耗品,内心盘算着:她杀得越多,证明其价值越高,自己带来的功劳就越大。
轻甲男人,负责验收的管事—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挤出一个笑容:
“洛夫基尔,你的眼光一向很准。这小姐确实…很有价值。动作快得惊人,下手也够狠。上次你推荐的那批也不错,质量上乘,虽然出了点小麻烦,但结果好就行。”
他顿了顿,目光追随着人群中那抹不断移动、收割着生命的血色身影,声音不自觉压低:
“不过…真可惜啊,上次竟然让那位伯雷亚斯家的小姐溜掉了。若是能把她也一起献上去,再加上眼前这位,那位大人给的赏赐,想想都让人心颤。” 他内心惋惜地叹道:要是能凑成这一对‘杰作’,升迁发财指日可待。可惜现在,只能指望眼前这柄危险的利刃了。只是,她的利刃会不会有一天也转向自己?
洛夫基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目光依旧锁定在少女身上:
“伯雷亚斯家的小姐?哼,只能怪那群看管废物。算了,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好货。看她杀人的样子,多么专注!等着吧,等这些废物清理干净了,我们得好好跟她谈谈‘新去处’。”
他的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这女孩的能力远超预期,只要操作得当,绝对是自己进阶的最大筹码。至于同伴的死伤?不过是必要的成本罢了。
仓库内的厮杀进入了尾声,却更显残酷。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皮肉焦糊的恶臭令人窒息。地面被粘稠的血浆覆盖,踩上去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
满脸络腮胡、身高近两米的壮汉,看着同伴瞬间毙命,双眼赤红,发出野兽般的怒吼:“给索格偿命!”他手中的巨型双手战斧裹挟着破风之声,犹如旋风般劈向少女左侧。
的少女视线甚至没有正眼落在他身上。在石剑精准格挡开一柄侧面刺来的弯刀的同时,她的左手随意朝络腮胡冲锋的路径上一指。
唰!唰!唰!
数十根尖锐锋利的石刺毫无征兆地从他脚下的石板地中急速暴突!速度快到几乎只有一道灰影!
“呃?!噗嗤——!”
壮汉庞大的身躯瞬间被密集如林的石刺贯穿,强大的惯性甚至将他顶离地面!鲜血如喷泉般从无数创口中飚射而出,沉重的战斧脱手落地,发出哐当巨响。他那张布满惊骇与痛苦的脸凝固在石刺之上,雄壮的身躯成了死神的血腥图腾。
一个身材精瘦、穿着灰色破洞上衣的男人,如同壁虎般灵活地攀爬在仓库高处堆积的旧货箱上。他目光阴鸷,看准少女背对方向的刹那,手中淬毒的短匕闪着幽光,无声无息地腾空扑下!
少女头也未回。她正扭身卸开一名持矛敌人的直刺,空闲的左手五指猛然凌空一攥,再向下一压!
轰隆!
瘦小男人身侧的两面厚重砖墙骤然扭曲变形!两块超过千斤的巨大土块,如同被巨人操控的巨掌,毫无预兆地狠狠向内拍合!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男人绝望的嘶吼被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挤压声瞬间淹没。
啪嚓——!
巨力碰撞激起漫天尘土。当两块土石巨掌缓缓分开、轰然倒塌时,原地只剩下被拍成扁平的、嵌在尘土与血泥里的模糊人形。几片破碎的灰色破洞布料在血腥的泥土中显得格外刺眼。
“远程压制!压死她!”一个梳着满头细密卷发的黑人咆哮着,反手取下背上的劲弩,动作迅捷。他身旁另一个沉默寡言的黑衣男人几乎是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冷冽的箭头锁定了少女!
就在弓弦轻震、箭矢离弦,弩机扣发、箭簇破空的瞬间!少女清冷的眼神似乎扫过他们,持剑的右手在连续格挡数把袭来的武器,左手却优雅地划过一个短促的轨迹,指尖对着两枚飞来的箭矢轻轻一弹。
呼啦!
两枚射出的箭矢,离少女尚有数米远,就在空中无声无息地被两团陡然出现、如同凭空自燃的橘红色的粘稠油状火焰瞬间包裹吞噬!更可怕的是,两团火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一个轻盈的转折,以远胜箭矢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沿着来路折射回!
“什——?!”卷发黑人眼中映着那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烈焰,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轰隆!
炽烈的橘红色火球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巨大的爆炸裹挟着狂暴的气浪和灼热的烈焰碎片,不仅把他变成了一个疯狂燃烧、发出凄厉哀嚎的人形火炬,更将紧贴着他、试图躲避的黑衣男人也一起卷入!两人在刹那间变成了纠缠燃烧的焦炭,疯狂地翻滚撞击在旁边的货架上,火焰引燃了杂物,惨叫声在猛烈的燃烧噼啪声中被迅速淹没,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狼藉和刺鼻的焦臭味。
“索格…索格…没了…血…到处都是血…”那个最先负责维持“寂静屏障”、目睹同伴索格被无声洞穿而亡的黑袍女人,此刻蜷缩在仓库最角落一堆腐烂的麻袋上。
她的兜帽早就滑落,露出那张枯槁惨白、写满疯狂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瞪着地面索格那早已僵冷、喉间血洞的尸体狰狞,干瘪的手指神经质地抠抓着麻袋上潮湿发霉的尘土,口中不停地重复着破碎的呓语。索格的惨死和其他人被无情屠杀的景象,彻底碾碎了她的理智。
一个状似黄蜂、动作迅捷无比的女人,以诡异的步法绕过两名缠斗中同伴的尸体,双持淬毒的分水刺,如同鬼影般再次扑向少女的后心。她的眼中只有猎物与杀戮,对角落里那崩溃的同伴充满了赤裸裸的蔑视。
“废物!滚开!”她经过黑袍女人蜷缩的角落时,恶狠狠地唾骂了一句,似乎嫌对方碍眼。
这句斥骂如同引爆了桶火药。原本陷入精神错乱的黑袍女人猛地抬头,那双浑浊的、几乎只剩下本能的恐惧与狂乱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高速移动中的黄蜂女人!她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嚎,整个人如同疯兽般扑了过去,双手疯狂地扬起地上大把大把带着腐味和血污的尘土杂物,劈头盖脸地朝黄蜂女人洒去!
“啊!!恶魔!别过来!!”这癫狂的举动瞬间阻断了黄蜂女人原本精准无比的刺杀路径。
黄蜂女人为了闪避这突如其来的阻碍,身形被迫出现了一瞬间迟滞和微小的失衡,原本凌厉无比的扑击方向被迫向旁边偏了一寸。
这就在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少女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那混乱的一幕。在石剑荡开最后一名持剑敌人拼死斩击的瞬间,她空闲的左手如同拂去肩头微尘般优雅地向后一拂!
目标——正是那因为闪避疯子而动作稍滞的黄蜂女人!
呼!
一簇明亮到刺眼的橙色火苗,毫无征兆地直接在黄蜂女人的肩头布料上凭空点燃!
“啊?!该死!”黄蜂女人只觉肩头猛地一阵灼痛!她悚然心惊,下意识要拍打。
然而,那簇火苗接触到她身上某种易燃的伪装材料或油脂,仿佛被浇上了猛火油——
轰!
明亮的橙色火苗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骤然膨胀成巨大的橙红火团,将她整个人彻底吞没!
“呃啊啊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瞬间盖过了所有仓库的声响!黄蜂女人变成了一个狂舞的、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油脂爆裂声噼啪作响。
她疯狂地在地上翻滚、拍打,试图扑灭这来自地狱的火焰,但那火焰异常凶猛,甚至顺着她的动作蔓延,引燃了周围的杂物与地面干枯的草垫!浓烟夹杂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弥漫开来。
仅仅数秒,那剧烈的挣扎和凄惨的哀嚎就迅速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堆噼啪作响、冒着浓烟和恶臭的焦黑蜷曲物体。
洛夫基尔早已退到了战圈边缘,站在穿着精致轻甲的管事身边。摇曳的火光映照着洛夫基尔油亮的光头和那双闪烁着冷酷贪婪光芒的眼睛,他一手抱着臂膀,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战斧的斧柄上,全身肌肉却如同准备扑食的森林野猪般贲张。
穿着轻甲的管事身形笔挺,火光为他久经风霜的面容镀上一层沉静的釉彩,仿佛古教堂里褪色的圣人石雕。
他那双略显倦怠的眼睛扫视着场中的杀戮,淡漠得如同在清点地窖里待处理的过期酒桶。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真皮手套的搭扣,动作优雅得如同教士翻开弥撒书的羊皮页,然后取出一方细亚麻手帕,细致地、几乎是虔诚地擦拭着指关节处几不可见的汗渍。洛夫基尔带着屠夫棚里的那种粗鄙兴奋凑近时,管事仅仅是微微偏转了头颅,下颚线绷紧了一瞬,透出些许被低劣气味侵扰的不悦。
“洛夫基尔,”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清晰圆润,每个音节都精心打磨,带着一种饱经世故的、近乎无聊的平稳,“谨言。‘杀戮机器’?”他鼻腔里发出一丝极轻微的、几近于无的气音,像是被劣质酒呛了一下喉咙,“这般粗鄙的铁匠铺用语,怎堪描述眼前这道...令人颇受启发的景致?”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弥漫着血腥和尘埃的空气中,哈尔斯蜷缩在废墟堆后,肋骨剧痛伴随着翻涌的恶心感,让他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仓库中的战斗声响——金属碰撞、惨叫声——像死亡宣告般刺入他脑中,勾起对死亡的恐怖幻想:阿黛拉被杀、“父亲”的血靴逼近、自己的无声尖叫。这些念头带来刺骨的寒意。
正当绝望吞噬意识时,一股冰冷的奇异力量流过身体。他睁开眼,透过缝隙看到战场:少女如闪电般游走,对手在他的剑下化为死尸,他只是呆滞的看着。
原本的文章太麻烦了我直接把三张砸成了一张,这两个星期都没更新等一下再跟其他两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