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随着三道钟声响起,九重天塔轰然闭合,一道道流光将新生们送至天衍广场。
广场中央,通天玉碑巍然矗立,碑面流转着鎏金文字,似有龙影游走其间。
“这次我可是闯到第三层了!”
洛樱霜踩着月光向天碑走去,长靴踏过青玉砖。
她粉白的狐耳随着雀跃的步伐轻轻颤动,发尾晕染的樱粉色在月华下流转,如同揉碎了朝霞的雪浪。
宝石额链垂落的珠玉叮咚作响,与耳畔的粉色流苏坠子奏出清越的和鸣。
洛樱霜
“不出意外,我定能名列金鳞榜前十!”
她仰起小脸,那双浸着夜露的妖瞳盈满期待。
紫葡萄般的眸子里,星河与野心一同闪烁。
几位妖族学子连忙围拢:
“狐族小公主天资卓绝!”
“定是我妖族新一代领军人物!”
“那是自然,我可是得到妖神传承的人呢。”
洛樱霜歪着头,粉嫩的唇瓣嘟起,带着几分天真娇憨的神态。
她自小有些特殊的气运在身上,但她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金鳞榜向来只取十人,能上榜者,将来必成九天腾龙!”
云上学宫的金鳞榜高悬于天衍广场中央,通体由九天玄玉铸就,榜面流淌着星河般的光辉。
“金鳞榜”三字以龙血金砂写就,在夜色中吞吐着赤芒。
隐约可见十条金鳞鱼在云海中翻腾,正应了那句古老的谶语:
“风云际会处,金鳞化龙时。”
能登此榜者,皆非池中之物。
暮色中的天衍广场上,新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疲惫与兴奋。
“这九重天塔的考验,当真艰难至极!”
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年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我们耗尽灵力,才勉强通过第一层十倍重力场考验。”
身旁的同伴倚着石栏,苦笑道。
“第二层那个困龙大阵根本不是人能过的!简直变态啊!”
另一个阵法师忍不住感慨。
“我们文渊阁和天剑阁五十多人,联手才勉强破阵!”
“但后面晚到的人,人数不够,无法瞬间击破所有的阵眼,就再也没办法过去了。”
“主要还是找不到正确的阵眼,大家连猜带蒙的瞎打……”
“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位学姐闻言轻笑。
“往年能闯到第三层的新生,可从来没有这么多。”
“快看金鳞榜!天梯排名出来了!”
一声惊呼划破天衍广场的喧嚣,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座通天玉碑。
“阮轻舞”三字高悬榜首,以鎏金神纹铸就,九颗星辰环绕如冕,璀璨得如同九轮骄阳同时绽放。
那光芒煌煌赫赫,将整片夜幕都映成白昼,连天边的弦月都黯然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有九颗?”
有人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卧槽!九星连珠!”
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
“通过一关点亮一星。”
旁边人机械地接话。
“她竟在一日之内,杀穿了九重天塔!”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阮轻舞的名字下方,那些来自六界的绝世天骄们,同样闪耀着九星光辉,却如同众星拱月般,心甘情愿地臣服在那道最耀眼的光芒之下。
“不愧是月神啊!”
“金鳞榜上争日月,潜龙终有腾空时。”
“在天剑战区横扫千军……”
“回到云上依然——让六界天骄尽低眉!”
洛樱霜低头看着掌心融化的冰晶,那里面倒映着榜首的九星连珠,顿时就想起自己孤零零的三颗星辰。
阮轻舞的名字,光华灼灼,刺得她眼底生疼。
她红唇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字。
这差距——何止云泥,分明是皓月与萤火的鸿沟。
妖族众人仰望着金鳞榜上凤九霄的名字,黯淡的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凤殿下也是九星呢!”
“不愧是妖神殿的使者啊!他定能带领我族崛起!”
“还有殿下身边那几位大人,也好厉害啊!”
唯有洛樱霜静静站在角落,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的火星。
“今年的新生,凝聚力很强。”
“而且有不少天骄,异军突起。”
“各层都有新生冲上去,真可谓是百花齐放,比起往年的竞争强多了。”
“六界来的那群妖孽天才,简直强得不讲道理!”
“咱们那两位首席,只怕要镇不住场子了!”
“可不是吗?基本是清一色神尊,各界的继承人都很出彩。”
“诸位,明日见。”
随着月光隐入云层,六界之主相继消散于虚空之中。
他们回归各自行宫的身影,在夜幕中划出六道截然不同的轨迹,如同六柄出鞘的神剑。
虽已归匣,剑气犹存。
山河阙之中,裴清衍的帝袍还未完全垂落,殿外忽有疾风掠过。
南域王阮扶风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瞬息间已至殿前。
“陛下,臣告退。”
他匆匆行礼,话音未落,玄色战袍已化作流风消散。
裴清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由神色一怔。
“珩之这般着急,定然是寻他家小月亮去了。”
月下竹苑之中,阮轻舞正执卷细读,一道莹白玉简破空而来,稳稳落入掌心。
上面流转着熟悉的灵魂印记,是南域王阮扶风的气息。
“哥哥约我相见?”
她眸光一亮,药典被轻轻合上,如雾的纱裙在烛火中漾开涟漪,似水波映月。
临踏出竹苑时,她忽而回眸。
夜风拂过,扬起她鬓边一缕银发,衬得那双琉璃眸愈发清透。
“星泪,你留下看家,我出去一趟。”
“如果师尊过来,帮我招待好他。”
“是,主人。”
星泪的蝶翼轻颤,洒落点点星辉,停下了跟随的身影。
“嗡——”
与此同时,国师凌鹤卿指尖轻点,神器浑天仪的金色光华在袖中无声流转,悄然扰乱了此方天地的时空法则。
南域王的神识如坠迷雾,再难感应到阮轻舞的踪迹。
而她亦如隔云端,始终未能与他相遇。
“唰——”
就在阮轻舞御剑落地的刹那,山河阙的时空泛起微妙涟漪,似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凌鹤卿广袖垂落,浑天仪的金芒悄然隐去,仿佛从未扰动过这方天地。
他斜倚栏杆,竹叶刺绣长袍流泻,整个人似从水墨画卷中走出,带着逍遥如风的清雅气质。
凌鹤卿
“小竹子!”
阮轻舞动听的嗓音落下。
粉色桃夭裙摆随着小跑的步子翩跹如蝶。
“叮铃——”
腕间银铃在夜色中荡出清越声响,似玉珠落盘,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凌鹤卿闻言,抬眸看了过去。
一切皆如他所料。
皎皎明月,如约而来。
那枚被阮轻舞紧握在手的玉简,表面虽流转着南域王的气息,内里却早已被凌鹤卿悄然改写。
他借着镇灵关军务之便,从阮扶风手中取得这枚传讯玉简时,指尖轻抚过简身,便无声无息地抹去了原有的印记,换上了自己的安排。
此刻,望着那道踏月而来的倩影。
“小月亮……”
他在心底轻唤,唇边笑意如清风拂过竹林,温和中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