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武道
离开万宝城后,萧夜并未前往丹王谷寻仇,也未去触碰其他圣域五宗的势力。
斩杀赤阳子与数十名丹王谷修士后,他愈发清晰地意识到,神通境初期极境虽能碾压普通神通境巅峰,但面对真正的极境强者,或是更高的法相境,仍有不小的差距。气血与法则的融合,看似已臻完美,可在瞬息万变的实战中,仍有难以察觉的滞涩;三种法则的共鸣,也仅能引动天地法则的皮毛,未能真正做到“法则随心动,神通自天成”。
想要弥补这些短板,绝非一蹴而就,更不能依赖无休止的战斗——战斗能检验不足,却无法从根源上打磨根基。唯有沉下心来,借助天材地宝的辅助,在极致的环境中反复淬炼,方能让极境更上一层楼,为后续突破神通境中期打下无可撼动的基础。
“圣域东部,有一片蛮荒古林,传闻其中遍布上古灵材,且充斥着蛮荒异兽,法则环境极端,是打磨修为的绝佳之地。”
这是萧夜从万宝阁修士的记忆中读取到的信息。蛮荒古林远离圣域核心,鲜少有修士涉足,既不会被丹王谷的后续报复干扰,也能避开其他势力的耳目,正合他潜心修炼之意。
一路向东,疾驰数日,天地间的景象逐渐变化。
灵气不再是圣域核心那般温润浓郁,反而变得狂暴驳杂,夹杂着蛮荒的苍凉与野性;道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原始丛林,古木参天,枝干虬结,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偶尔传来几声异兽的嘶吼,充满了危险与未知。
这里,便是蛮荒古林的外围。
萧夜收敛气息,如同猎豹般穿梭在丛林之中,脚步轻盈,未曾惊动任何潜藏的异兽。他并未急于深入,而是先在古林外围探查,熟悉这里的环境与法则波动。
蛮荒古林的法则,与圣域核心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人为雕琢的规整,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自然法则——草木生长的“生机法则”、异兽捕猎的“杀戮法则”、山石崩塌的“重力法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混乱却又自成体系的法则环境。
这种环境,对寻常修士而言是噩梦,稍有不慎便会被狂暴的法则反噬,走火入魔。但对萧夜来说,却是绝佳的磨砺之地。
他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汪清澈的潭水,潭边生长着几株散发着微弱灵气的药草,四周古木环绕,能有效隔绝外界的气息。
“便在此地,打磨三月。”
萧夜盘膝坐在潭边的青石上,取出从万宝阁购置的一批辅助修炼的灵材——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至宝,而是蕴含着精纯“调和之力”的“灵犀草”、能稳固神魂的“静心莲”,以及一些用来淬炼经脉的“淬脉液”。
他当前的核心,并非提升修为,而是打磨已有的根基。灵犀草能调和体内三种法则的冲突,让其融合更顺畅;静心莲可稳固神魂,避免在狂暴法则环境中走火入魔;淬脉液则能反复冲刷经脉,让气血流转更加圆润无碍。
取出一株灵犀草,捏碎后,一股柔和的绿色灵气涌入体内。萧夜运转《不朽战体诀》,神识如同最精细的工匠,引导着这股灵气,在气血与法则之间流转。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火焰的炽热、毒力的阴寒、金刚的厚重,三者之间虽已融合,却仍有细微的排斥——火焰欲燃尽一切,毒力欲侵蚀万物,金刚欲固守本源,这种本能的冲突,便是气血与法则流转滞涩的根源。
灵犀草的调和之力,如同润滑剂,缓缓消解着这种排斥。萧夜趁机推动气血,让三种法则随着气血的流动,在经脉中做着最缓慢、最细致的循环。
一圈,两圈,三圈……
每一次循环,都要耗费数个时辰。他不敢有丝毫急躁,如同流水磨石,一点点打磨着法则与气血的契合度,让火焰的狂躁被金刚的沉稳压制,毒力的阴寒被火焰的炽热中和,三者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个过程,枯燥到了极点。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神通突破的畅快,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与感知。但萧夜的眼神始终平静而专注,仿佛世间万物皆已消失,唯有体内的气血与法则,在他的神识中缓缓流淌。
除了打磨法则与气血的融合,他每日还会抽出两个时辰,在山谷周围的丛林中历练。
他不主动招惹强大的异兽,只选择那些实力与自己相当,或略逊一筹的蛮荒猛兽——比如浑身覆盖着岩石鳞片的“岩甲兽”,速度快如闪电的“风影豹”,能喷吐毒雾的“毒瘴蛇”。
与这些异兽战斗,没有招式的切磋,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生死较量。岩甲兽的冲撞蕴含着狂暴的重力法则,风影豹的突袭带着迅捷的风之法则,毒瘴蛇的毒雾则与他的毒力法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每一次战斗,萧夜都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不用全力爆发的《焚毒金刚斩》,只以基础的拳脚,结合极境的感悟,应对异兽的攻击。他要在这种原始的战斗中,打磨自己的反应速度,让法则的运用更加本能,让气血的调动更加精准。
面对岩甲兽的冲撞,他不再硬抗,而是借助气血与法则的微调,巧妙地避开要害,同时以金刚法则附着于拳尖,精准地击中岩甲兽鳞片的缝隙,一击便能震碎其内脏;面对风影豹的突袭,他则以火焰法则瞬间提升体表温度,干扰风之法则的流转,同时以毒力法则凝聚于指尖,轻轻一点,便能让风影豹失去行动能力。
这种“以巧胜拙”的战斗方式,远比全力爆发更能磨砺自身。每一次出手,都在优化法则的运用效率;每一次闪避,都在提升气血与身体的协调。
半月后,萧夜体内的三种法则,排斥感已几乎消失。气血流转时,火焰、毒力、金刚如同三条相互缠绕的溪流,顺畅无阻,即便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也再无丝毫滞涩。
但他并未满足,又开始了新的打磨——尝试让三种法则在攻击中实现“分层爆发”。
以往使用《焚毒金刚斩》,三种法则是同时爆发,威力虽强,却也浪费了不少力量。萧夜想要做到的,是先以毒力法则侵蚀对手的防御与法则根基,再以火焰法则引爆能量,最后以金刚法则给予致命一击。
这需要对法则的掌控达到极致的精准,差一丝一毫,便会功亏一篑。
他取来淬脉液,涂抹在全身经脉之上,运转气血,强行拓宽、冲刷经脉,让气血的爆发力与控制力再上一个台阶。随后,他又取出静心莲,捏碎后吸入体内,让神魂保持绝对的清明,以便能精准控制每一丝法则的流转。
在山谷中,他对着一棵千年古木反复演练。
青金色的刀芒凝聚,刀芒外层,是淡淡的黑色毒雾(毒力法则),中层是跳跃的火焰(火焰法则),内层是凝实的金刚光泽(金刚法则)。
“斩!”
一声低喝,刀芒劈出,先是毒雾笼罩古木,瞬间侵蚀其木质纤维与蕴含的微弱生机法则;紧接着,火焰爆发,顺着毒雾侵蚀的轨迹,将古木外层焚烧殆尽;最后,金刚力量贯穿而入,将古木的核心彻底震碎。
“轰!”
千年古木轰然倒塌,断口处,先腐、再燃、后碎,层次分明,正是萧夜想要的效果。
但他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法则切换仍有延迟,毒力侵蚀不够彻底,火焰爆发时机稍晚,金刚力量未能完全集中……还差得远。”
他没有停歇,继续演练。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劈出了多少刀,折断了多少古木,山谷中堆满了残破的木屑与焦炭。萧夜的额头上渗出汗水,神魂也因高度集中而感到疲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法则切换的延迟,从最初的一息,缩短到半息,再到瞬息;毒力侵蚀的范围,从表面深入到内部;火焰爆发的时机,精准地卡在毒力侵蚀的临界点;金刚力量的集中度,也越来越高,能在一点上爆发最强的威力。
又是一月过去,萧夜终于能熟练掌控“分层爆发”的技巧。同一记《焚毒金刚斩》,威力较之前提升了三成不止,且对法则与气血的消耗,反而降低了两成。
这便是极境打磨的意义——并非单纯提升力量,而是让每一分力量都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此时,他在蛮荒古林的历练,也遇到了更强的对手。
古林外围与中围的交界处,栖息着一头“碧眼金雕”。此雕翼展三丈,羽毛如同金刚打造,坚硬无比,双眼能看透虚妄,利爪蕴含着撕裂法则,实力堪比神通境巅峰的极境修士。
遭遇碧眼金雕时,萧夜正为寻找一株“千年朱果”而来。千年朱果能大幅提升气血的凝练度,是他打磨极境的关键灵材,而这株朱果,恰好长在碧眼金雕的巢穴下方。
“人类修士,擅闯我的领地,找死!”
碧眼金雕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双翼一振,狂风呼啸,无数金色的羽毛如同利箭般,带着撕裂法则的气息,朝着萧夜射来。
萧夜眼神一凝,不闪不避,周身青金色气血流转,《焚毒金刚盾》瞬间凝聚。盾牌之上,三种法则交织,毒雾弥漫,火焰燃烧,金刚闪烁。
“叮叮当当!”
金色羽毛射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碰撞声,火星四溅。羽毛的撕裂法则虽锋利,却被毒雾侵蚀、火焰灼烧,再撞上金刚盾牌,威力已大打折扣,未能对萧夜造成丝毫伤害。
“咦?”碧眼金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被轻易挡住。它双翼再次一振,身形如同闪电般俯冲而下,利爪带着恐怖的撕裂力量,直取萧夜的头颅。
这一爪的速度极快,远超之前的赤阳子,且撕裂法则凝练到了极致,仿佛能撕碎一切防御。
萧夜不敢大意,体内气血与法则瞬间运转到极致,身形不退反进,迎着碧眼金雕冲去。他没有使用盾牌防御,而是双手握拳,《焚毒金刚拳》全力爆发,拳劲分层,毒力在前,火焰居中,金刚殿后。
“轰!”
拳头与利爪轰然相撞。
毒力法则瞬间侵蚀碧眼金雕的利爪,让其撕裂法则出现一丝滞涩;火焰法则紧随其后,爆发的高温灼烧着它的羽毛与爪子;最后,金刚法则的力量彻底爆发,顺着毒力与火焰打开的缺口,涌入碧眼金雕的体内。
“唳——!”
碧眼金雕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巨大的身躯被震得倒飞出去,翅膀上的羽毛脱落大片,利爪上更是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黑色的毒雾正顺着伤口不断侵蚀。
萧夜也被碧眼金雕利爪的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三步,手臂发麻,体内气血翻涌。这碧眼金雕的实力,远超普通的神通境巅峰,已无限接近极境,是他进入蛮荒古林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来得好!”
萧夜眼中不仅没有畏惧,反而闪过一丝兴奋。他正好借此机会,检验自己这段时间的打磨成果。
他身形一闪,再次朝着碧眼金雕冲去,拳影翻飞,刀芒闪烁,《焚毒金刚拳》与《焚毒金刚斩》交替使用,每一招都蕴含着分层爆发的技巧,精准地针对碧眼金雕的弱点。
碧眼金雕虽受伤,却依旧凶悍,双翼扇动狂风,利爪不断抓挠,尖嘴啄击,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恐怖的法则力量,与萧夜激战在一起。
一人一雕,在古林上空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厮杀。狂风呼啸,树木折断,岩石崩碎,法则力量交织碰撞,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将周围数十里的异兽都吓得四散奔逃。
萧夜在战斗中,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将这段时间打磨的极境感悟发挥到极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反应速度、法则掌控、气血调度,都在战斗中不断提升,原本存在的一些细微短板,也在碧眼金雕的压迫下,被逐一弥补。
激战半日,夕阳西下。
碧眼金雕的伤势越来越重,羽毛脱落大半,身上布满了灼烧与撕裂的伤口,毒力已侵入它的五脏六腑,气息越来越微弱。
而萧夜,也消耗巨大,脸色苍白,衣衫破碎,身上也添了几道被利爪抓伤的伤口,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明亮,气息也愈发沉稳。
“结束了。”
萧夜低语一声,体内仅存的气血与法则瞬间凝聚,一道远超之前的青金色刀芒凭空出现,刀芒分层清晰,毒力、火焰、金刚三种法则完美衔接,引动着周围蛮荒法则的微弱共鸣。
《焚毒金刚斩》,极境·分层爆发!
刀芒一闪而过,碧眼金雕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刀芒劈中。毒力侵蚀神魂,火焰焚烧肉身,金刚撕裂本源,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僵,随即轰然坠落,砸在地上,气息全无。
萧夜缓缓落地,盘膝而坐,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开始恢复气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过与碧眼金雕的这场激战,自己的神通境初期极境,已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突破的迹象。但他并未急于突破,而是强行压制住那丝悸动——根基打磨得越扎实,突破后的境界便越稳固,未来的成就也越高。
片刻后,气血恢复大半,萧夜起身走到碧眼金雕的尸体旁,收取了它的利爪、羽毛与内丹——这些都是蕴含着撕裂法则的宝贝,日后可用来炼制器物或辅助修炼。
随后,他来到碧眼金雕的巢穴下方,摘下了那株熟透的千年朱果。朱果通体赤红,散发着浓郁的气血气息,刚一摘下,便有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鼻腔。
“有了这株朱果,便能将气血凝练度再提升一个层次。”
萧夜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返回山谷,继续他的打磨之路。
蛮荒古林的岁月,平静而枯燥,却又充满了成长的喜悦。萧夜如同一块璞玉,在蛮荒的风雨与磨砺中,一点点褪去杂质,变得愈发璀璨。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潜心修炼的同时,圣域核心已因他掀起了轩然大波。丹王谷少谷主与核心长老接连陨落,消息传开后,整个圣域都为之震动。丹王谷派出大量修士追查他的下落,却因他隐匿在蛮荒古林,始终一无所获。
而其他圣域五宗,也对这个神秘的“神通境初期极境修士”充满了好奇与忌惮,纷纷派出眼线,打探他的消息。
但这一切,都与身处蛮荒古林的萧夜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修炼,只有打磨,只有对极致的追求。
时光流转,又是一月过去。
山谷中,萧夜盘膝而坐,手中握着千年朱果,周身气血涌动,青金色的气血如同液体般流转,散发着凝练而厚重的气息。千年朱果的力量已被他彻底吸收,气血凝练度较之前提升了三成,与法则的融合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青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周身的法则波动,已比三个月前强横了数倍,虽仍处于神通境初期,但其战力,已远超普通的神通境巅峰极境修士。
“神通境初期极境,已至圆满。”
萧夜低语一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气血奔腾,没有丝毫滞涩,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法则。
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蛮荒古林了。初期极境已达圆满,再继续打磨,提升已极为有限。接下来,他需要寻找突破神通境中期的契机,而这个契机,或许就在圣域核心的风波之中。
收拾好行装,萧夜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陪伴他三个月的山谷,随即转身,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光,朝着蛮荒古林外疾驰而去。
三个月的沉淀与打磨,让他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即将再次闯入圣域的舞台。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仅是丹王谷,更是整个圣域五宗!
挡路者,依旧要死无葬身之地。但这一次,他的刀,将更利,他的拳,将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