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困兽之斗与血色黎明
省发改委会议室里的硝烟刚刚散去，林辰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审计厅的刁难被暂时击退，但真正的战场，在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另一角。
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拿出加密手机，直接联系王猛。
“师父！”王猛的声音几乎瞬间响起，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和隐约的引擎轰鸣，显然正在行动中。
“位置，情况！”林辰言简意赅，一边快步走向自己的配车。
“西郊，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区！秦处的人已经完成外围布控，我们的人卡住了几个可能的逃逸路线。里面情况不明，但肯定有硬茬子，红外探测到至少五个热源，分布警惕。”王猛语速极快，“秦处准备强攻！”
“我马上到。保持通讯，听我指令，没有我的命令，你的人不准先动，作为奇兵！”林辰下达指令。王猛的“利刃”小队是暗牌，不能过早暴露。
“明白！”
黑色的帕萨特如同离弦之箭，撕破省城的夜色，向西郊疾驰而去。林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与秦梦雪建立了通话。
“我已经在指挥车上了。”秦梦雪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冷静中带着紧绷，“特警突击队已经就位，谈判专家喊话无效，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根据热成像，人员位置没有移动，可能持有武器，建议强攻。”
“批准强攻！”林辰没有任何犹豫，“务必活捉‘刀疤刘’！其他人，若遇抵抗，可当场击毙！”对于这些亡命之徒，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收到！”秦梦雪干脆利落地结束通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清晰冷冽的指令声：“各小组注意，突击组准备！狙击手就位！爆破组上！行动！”
林辰踩下油门，车子几乎飞了起来。他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经过电流过滤后的破门巨响、短促激烈的枪声、呵斥声和奔跑声！
交火发生了！而且异常激烈！
“报告！遭遇顽强抵抗！对方火力很猛！有自动武器！”频道里传来突击队员急促的报告声，夹杂着震耳的枪声。
“压制！交叉火力！投掷震爆弹！”秦梦雪的声音依旧稳定，快速下达战术指令。
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废弃工厂内部结构复杂，易守难攻，对方显然有所准备，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几分钟后，激烈的交火声渐渐稀疏，转而变成零星的射击和搜索时的短点射。
“一楼清理完毕！击毙两名抵抗分子！未发现目标‘刀疤刘’！” “二楼清理完毕！击毙一人！未发现目标！” “报告！发现通往地下仓库的暗门！已被从内部加固！”
果然有暗道！林辰眼神一凛。
“爆破组！强行破门！小心诡雷！”秦梦雪下令。
轰隆一声闷响，即便透过电话也能隐约听到。
“暗门已破开！内部有灯光！……小心！有枪……”频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和更加密集的、在密闭空间内显得震耳欲聋的枪声！
“地下交火！请求支援！对方困兽犹斗！……目标‘刀疤刘’可能就在下面！”前方的声音变得混乱而焦急。
“突击二组，立刻支援地下！催泪瓦斯！”秦梦雪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林辰的车此时终于一个急刹，停在了废弃厂区外围的警戒线外。他推开车门，能看到远处仓库方向闪烁的警灯和不时从窗户迸发出的枪火闪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他正要亮明身份穿过警戒线，加密电话里突然传来王猛压低的声音：“师父！三点钟方向，厂区后墙的排污管道口有动静！好像有人要钻出来！”
想跑？林辰立刻对着秦梦雪的频道喊道：“梦雪！后墙排污口！可能有漏网之鱼！”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厂区后方传来了几声突兀的枪响，并非来自特警的制式武器声音！紧接着是王猛的怒喝和更加爆裂的射击声！
“师父！搞定一个！另一个钻回洞里了！像是‘刀疤刘’！他被打伤了腿！”王猛快速报告。
“盯死那个洞口！他跑不了！”林辰一边说，一边快速向后墙方向迂回跑去。
地下仓库的枪声渐渐停歇。频道里传来报告：“地下仓库清理完毕！击毙负隅顽抗者两人！我方两人轻伤！未发现‘刀疤刘’！”
果然，主力在地下吸引火力，头目想从后路偷偷溜走！好一招金蝉脱壳！
林辰很快与王猛汇合。王猛和一名队员借助地形隐蔽着，枪口死死盯着那个直径约一米的、锈迹斑斑的排污管道口。洞口下方的地上，躺着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身下一滩血迹。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爬出来！”王猛厉声喊道。
回应他的，是管道深处传来的一声充满绝望和疯狂的嚎叫，以及一颗盲目射出的子弹，打在管道内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冥顽不灵！”王猛眼神一冷，就要强攻。
“等等！”林辰按住他。活着的“刀疤刘”比死的更有价值。他对着洞口，沉声喊道：“刘老三！周海波已经倒了！你的新主子保不住你！出来投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保你一条活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嘶哑的、带着哭腔和疯狂的笑声：“活路？哈哈哈……完了……都完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惹了谁……‘教授’……‘教授’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们……”
教授！他又提到了这个代号！
“哪个教授？说出来！戴罪立功！”林辰立刻追问。
“嘿嘿……嘿嘿……”里面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充满恐惧，“……不能说……说了会比死更惨……那些怪物……那些药……”
药？林辰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冷藏箱里残留的生物制剂。
突然，管道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某种液体汩汩流动的可怕声音，还夹杂着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不好！”王猛脸色一变，猛地冲上前，冒险探头向管道内望去。
只见黑暗的管道深处，“刀疤刘”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鼻中不断冒出粉红色的泡沫，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他的手中，捏着一个已经破碎的小型玻璃安瓿瓶。
“他服毒了！”王猛惊呼。
林辰冲过去，看到的正是“刀疤刘”生命最后时刻的可怖景象。短短十几秒，他的抽搐停止，瞳孔彻底涣散，死状极其狰狞。
空气死一般寂静。唯一的活口，就在他们眼前，以一种决绝而诡异的方式自我了断了。他对那个“教授”的恐惧，竟然远超对死亡的恐惧。
秦梦雪带着人也赶了过来，看到洞口的尸体和管道内“刀疤刘”的死状，脸色无比难看。
“清理现场，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任何纸片、电子设备都不能放过！”她压下 frustration（挫败感），冷声下令。
林辰站在冰冷的夜风中，看着“刀疤刘”扭曲的尸体被拖出来。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教授”、怪物、药……这些破碎的词语，却勾勒出更令人不安的图景。
“影先生”组织内部，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密和恐怖。而他们进行的勾当，也似乎更加非人。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血色黎明，即将到来，但照亮的前路，却似乎更加黑暗和扑朔迷离。
一名技术干警从“刀疤刘”尸体紧握的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被捏得变形的金属片，擦去血污，似乎是一个被强行扯下来的……U盘接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这微小的、可能蕴藏着惊人秘密的物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