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航行，尤其是驾驶一艘老爷车级别的二手穿梭艇，其无聊程度足以把一个话痨逼成哲学家。林默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已经对着仪表盘上那点可怜的读数发了三天呆，窗外是永恒不变的黑色绒布上撒着钻石的景象，看多了也就那样。他甚至开始数舷窗外划过的流星——直到意识到那可能是飞船零件脱落的碎片后才悻悻作罢。
“喂，系统兄？”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戳着控制台，虽然明知系统在他脑子里，“聊五块钱的呗？猜个谜语怎么样？为什么机甲不爱说话？——因为它是‘哑’光漆！”
【……】系统毫无反应，只有各项飞船参数的冰冷数据流在意识角落里无声滚动。
“啧，真没劲。”林默瘫在驾驶座上，“你说你，功能挺多，能存东西能鉴定能修复，就不能内置个单机小游戏？或者放点星际新闻听听？哪怕是广告呢！”
【建议宿主进行深度睡眠以度过航程。】系统终于回了一句，依旧是公事公办的电子合成音。
“睡多了头疼。”林默撇嘴，眼睛在狭窄的舱里四处乱瞄，寻找任何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座椅下方一个卡槽里，那里固定着一块备用的标准能量块，闪着微弱的蓝色光芒，是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
“话说回来，系统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伸手去抠那块能量块，一边自言自语，“你这个储物空间，收东西的时候会不会顺便…嗯…‘舔’一口能量？比如转化个万分之一当手续费？”
他本来只是习惯性嘴贱，根本没指望得到回应。能量块被他抠了出来，在手里掂量着。
【未授权能量摄取协议未激活。】系统冷冰冰地回答。
“未激活？那就是有这协议咯？”林默纯粹是闲着蛋疼，突发奇想，“行，那老板我今天给你发点员工福利！”
他意念一动，手中的备用能量块瞬间消失，被收进了系统的储物空间里。
几乎就在同时——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能源！符合…滋滋…基础能源补充协议…条件…】
一阵从未有过的、带着细微杂音的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听起来甚至有点像激动的电流嘶鸣。
“嗯？”林默猛地坐直了身体，来了精神，“啥情况？你真‘舔’了？”
他立刻感知储物空间。只见那块备用能量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表面蓝色的光芒如同被无形的手抽走一般，迅速消退，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系统空间似乎…更稳定了一点？那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像老旧的显示屏刷新率突然提高了一档，视野角落的数据流似乎也清晰流畅了些许。
最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之前那个冰冷的、毫无波动的电子音，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满足感”？
【基础能源补充完毕。部分低功耗交互模块效能提升。感谢您的…贡献。】系统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快了零点零几秒，杂音也消失了，变得异常清晰稳定。
林默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我靠？！你…你刚才是不是说‘谢谢’了？！而且你声音好像没那么像死人了！”他激动地拍了一下控制台，“你再说一句听听！”
【当前能源水平：1.7%。可维持基础储物、鉴定、指引功能。建议补充更多高效能源以解锁更多交互权限及功能选项。】系统的回应确实更快更清晰了，甚至主动给出了一个百分比和…建议？
“哈哈哈哈！”林默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船舱里大笑起来，“活了！活了！系统兄你终于有点像样的金手指了！不仅能收租（能量），还能提要求了！”
他兴奋地搓着手，在驾驶舱里来回踱步（虽然只能走两步就转身）。
“不行，得给你起个名！不能老是系统系统地叫，太生分！你看你又硬又能吃能量…以后就叫你‘老铁’怎么样？铁子？给力啊老铁！”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突如其来的“互动”喜悦中。
【命名权限确认。代号：‘老铁’已记录。】系统——现在叫“老铁”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名字，效率极高。
“老铁！扫描一下飞船，看看还有没有啥不重要的带能量的东西？比如厕所冲水系统的备用能量什么的？”林默两眼放光，开始了“投喂”大业。
【扫描完毕。未发现符合‘不重要’且‘可抽取’标准的能源单元。强烈不建议抽取生命维持系统及导航系统能源。】“老铁”的回答带上了清晰的逻辑判断。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林默虽然有点小失望，但心情却无比雀跃。漫长的航程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厄斯星，摸了摸下巴。
“厄斯星…老铁，你说这地方，能量块好搞不？咱们的‘员工福利’制度，可得能持续发展啊！”
【数据库检索中…厄斯星蕴含多种稀有矿产，部分可作为高效能源。建议优先获取。】“老铁”积极地给出了回应。
“得嘞！”林默一握拳，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目标厄斯星！捡垃圾，养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