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坐在了雪佛兰的后座上，两人开始交流情报。
因为出来的比较早，赤井秀一已经先行一步在网络上搜索了关于假面舞会这家会所的资料。
网络上给出的介绍比较笼统，只说是六本木最为高级的会所之一，一夜消费最低百万起步，要想舒服点，花个上千万那是轻轻松松。
“有疑点。”赤井秀一简洁明了地道。
“嗯，我看到了，进入会所需要验资，必须出示身家至少超过10亿的证明。银行存款、豪车和豪宅都可以算，先不说吉川亮能否消费得起，光验资这一关他就过不了。”诸伏景光连续点进几个帖子，查看后说道。
而吉川亮刚刚表现出来的那种笃定和欣喜，足以证明他应该去过假面舞会。
那就只能是通过演出进去的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上一次演出，宫城凉和另一位吉他手都在的时候。
“嚓”一声，火柴被擦亮的声音响起，赤井秀一点燃了指间的烟，吸了一口后道：“很简单，给山本打个电话直接问就行。”
他说着便掏出手机，当着诸伏景光的面，拨通经纪人山本的电话，直接外放。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山本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霓虹职场人特有的虚假客套。
赤井秀一：……
很好，刚进公司的时候，也不是没和这个不负责任的经纪人交换过号码。
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给他备注，开口就是“你哪位？”
“我是诸星大。”他声音里的冷气仿佛都要随着通信电波渗透过去了。
对面一愣，声音里的客套就消失了，反而没好气地道：“你是想当主唱吗？不用想了，等你什么时候找准音调再来吧。”
诸伏景光抖了一下，努力压住嘴角，试图把注意力灌注到自己正在看的帖子里面。
赤井秀一挑了下眉，语气平淡地道：“我是想问问，我们一星期后去哪里演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山本反问。
“我想先去踩踩点。”赤井秀一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嗯，职业习惯。”
的确，踩点是狙击手的职业习惯。
“哼！”山本加大了嘲讽力度：“别想了，你进不去的。”
进不去？和假面舞会吻合了。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你说说看，不说我怎么知道进不去？”
“假面舞会知道吧？这种会所可是需要验资的，你如果很有钱的话，应该也不会来我们公司当一个吉他手吧？早就出资包装自己了，当个自由的油管主也比在我们公司强啊！”
“ho，看来你对这个公司的本质还是很清楚的。”留下这么一句回敬的话，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诸伏景光明了了，既然确实是去假面舞会，那就有必要向琴酒汇报一声，争取更多情报方面的支援。
毕竟，网上查不到太多关于假面舞会的资料。
于是他随即打通了琴酒的电话，但是没有开外放。
赤井秀一：……
“说。”琴酒冷冽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诸伏景光便把下周演出的事情简单地一说，然后加上自己的结论：“我觉得这个假面舞会有点问题，我和诸星又不太了解，需要一点情报上的援助。”
琴酒却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我记得，你们那个乐队是四个人。”
“哦，主唱脚摔骨裂了，由我顶上，这点不会有问题的。”诸伏景光语气自信，表示琴酒可以放宽心。
银发的top killer沉默片刻，忽然道：“不，你们想个办法，推荐相原千夏加入乐队，让她去唱。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她拉住吸引力，你们行动起来就更顺畅了。”
“至于需要的情报，伏特加晚上会发给你们，就这样。”
琴酒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静静地看着远处稀松平常的一幕。
复健室内，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子双臂扶在两边的横杆上，正满头大汗地站立着。
他穿着绿色的病号服，腿纤细得像麻杆一样，更显得裤腿空空荡荡的。
而现在，这麻杆一样的双腿即使只是站立着，也在不自觉地发抖，像筛糠一样。
男子咬住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样，抬起右脚向前迈出一步。
站住了，于是他有了信心，又迈出左脚。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虽然缓慢但卓有成效地向前走着，直到走到横杆的尽头。
接下来，就该不借助横杆独立行走了。别说是他，就连琴酒身边的伏特加也禁不住屏住呼吸，想看看这次和上个月那次，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年轻男子一脚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在那里狂怒着拍打自己腿脚的同时，有强壮的护工把他扶起来坐到了轮椅上，然后推走了。
当那轮椅转过来的时候，男子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诸伏景光或者降谷零现在在这里，恐怕会忍不住惊呼出声：“清原！”
伏特加叹了口气：“他醒了也有两个月了，当初伤到的也不是腿，怎么还没法走路呢？”
琴酒将目光收回，面无表情地道：“躺了快两年，肌肉流失量太大了。再加上也没吃过一口饭，都靠营养液吊着命，现在胃还没养过来，也不好摄入太多蛋白质。”
当然，也可以继续吊营养液。但那样的话，他的胃会坏得更彻底，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营养液了。
“走吧。”他转身离去，顺滑的银发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弧度。
伏特加赶忙跟在琴酒身后，犹豫着道：“大哥，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不是才刚看过他？”
伏特加被说得一噎，继而才道：“你没到病房里去看过他啊，这样你来过，他也不知道啊。”
这话说的，颇有一种让琴酒去刷刷脸的感觉。
琴酒冷哼：“我和他也不熟。”
伏特加：不熟你还来……和妹妹熟不就好了。大哥为了报一把巧克力的恩，真是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