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达跪在老猎人的尸体旁(季博达也想蹲着,但黑人的身体构造决定了,无法做到蹲着这个动作),手指熟练地翻检着对方破旧的兽皮袄。晨光微露,死者的皮肤已经开始泛出青灰色,但身上的装备却透露出不寻常的讯息。
磨损的怀表,黄铜表壳上布满了划痕,表盖内侧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猎人搂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背景是某个边境小镇的钟楼。
“他有家人……”
“或者曾经有。”
季博达面无表情地合上怀表,将它丢进自己的战术包。以后季博达的小队可以用时间来确定一日生活制度了。
狩猎工具包括一把骨柄猎刀,刀身刻满奇怪的符文,刀鞘里藏着半截锯条。
- 钢丝陷阱,已经组装好,随时可以布置。
- 一小包褐色粉末。
季博达嗅了嗅,是某种动物腺体研磨的追踪剂。
还有一把老式双管猎枪,十几发子弹。
- 一片干枯的草药。
季博达碾碎闻了闻——却是闻不出什么所以来。
腰间的战利品袋,打开后滚出三颗带血的兽齿——两颗花豹犬齿,一颗幼狮乳牙。像是某种狩猎记录。
季博达将战利品袋扔给老鼠:“扔远点,鬣狗喜欢这味道。”
丧彪却突然从老猎人靴底抠出一小片新鲜苔藓——这是只有那片碎石地带才有的品种。
季博达眼神一凛:“或许,他不止一个人。
晨光完全照亮营地时,五人已收拾好所有物资。
季博达指挥着几个孩子将猎人的尸体拖到开阔处,故意摆成跪姿面对北方——这是给其他猎人的警告。
“今天正常训练,晚上改为暗哨。”
月光被云层遮蔽,荒野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老鼠蜷缩在营地边缘的猴面包树杈上,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狠狠掐了下大腿,疼痛让意识瞬间清醒。
“不能睡……”
“季博达说过,睡着的人活不长……”
夜风呜咽,树影婆娑。远处,老猎人的尸体仍跪在空地上,在夜色中如同一尊扭曲的雕像。
突然——
“沙……沙……”
极轻的脚步声从西北侧传来,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步伐。老鼠的呼吸瞬间凝滞,手指悄悄摸上了AK-47的保险栓。
“有人来了……”
借着稀薄的星光,他看到两个黑影正猫着腰接近老猎人的尸体。其中一人蹲下身,检查死者的伤口,另一人则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的砍刀泛着冷光。
老鼠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像蛇一样无声地滑下树干,贴着地面匍匐回营地。
季博达在老鼠的手指刚碰到帐篷布的刹那就睁开了眼睛。
“季博达……”老鼠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人,在老猎人尸体那儿。”
季博达的眼神骤然锐利。他无声地翻身而起,步枪已经握在手中。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迟疑——在这片荒野上,任何靠近营地的活物,都是威胁。
“叫醒狂龙和丧彪,守住营地。”他贴着老鼠的耳朵下令,声音轻得几乎只是气流,“你跟我来。”
老鼠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两人像幽灵般潜行至营地外围的矮墙后。季博达眯起眼睛,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那两个黑影正在翻检老猎人的遗物,其中一人还在左顾右盼。
“他们在找东西……”
季博达打了个手势,老鼠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绕向侧翼。他的掌心全是冷汗,但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妈的,这老东西身上什么都没有!”其中一人低声咒骂,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另一人正要回应,突然浑身一僵——他听到了身后枯枝断裂的细微声响。
太迟了。
“哒哒哒——!”
季博达的AK-47喷出火舌,三发子弹精准地撕裂了第一个黑影的胸腔。那人踉跄着倒下,手中的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第二个黑影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老猎人尸体后,同时抽出手枪还击。子弹擦着季博达的耳畔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流刮得皮肤生疼。
“砰!砰!”
老鼠从侧翼开火,但紧张之下打偏了,子弹只激起一片尘土。黑影趁机扑向最近的灌木丛,眼看就要逃入黑暗——
“噗!”
一柄猎刀突然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喉咙。
丧彪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面无表情地拧转刀柄,确保刀刃彻底切断气管。黑影的瞳孔骤然放大,手指徒劳地抓挠着空气,最终软倒在地。
季博达蹲在两具新鲜的尸体旁,快速搜查。
第一人身上搜出:
- 半包发霉的香烟。
- 绑在小腿上的毒镖,还有一个吹管。这个东西季博达在纪录片里见过,不过目前季博达和几个孩子还太小,用不了这个东西。
-一把猎刀。
第二人则带着更危险的装备:
-一把左轮手枪,口径和季博达手里的不一样,子弹有十几发。
- 手绘的地图,范围不过百公里。上面标记了附近的几个村落和小镇,季博达所在的营地赫然在列。
-一根投矛。
“操……”老鼠盯着那张布局图,声音发颤,“他们一定是附近的猎人。”
季博达没有回答,而是掰开第二人的右手——掌心赫然握着一枚手雷。
“这些猎人还真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惊喜啊。”
他站起身,望向北方黑暗的地平线。
“收拾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的食物不要动,怕是有毒。”
思索了片刻。
“把尸体扔远一些,分解一下,让狮子和鬣狗帮助我们处理一下。”
季博达摸了摸腰间的两把左轮手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吧
看看最后活下来的
到底是猎人……
还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