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大黑和二黑蜷缩在潮湿的岩壁缝隙里,像两只受惊的土拨鼠。
他们本该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解手,但因为喝多了,两人竟迷迷糊糊睡着了。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直到——
**轰!**
第一声爆炸将大黑震得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壁上。二黑更惨,惊醒时牙齿咬到了舌头,满嘴血腥味。
敌袭!大黑下意识去摸枪,却发现自己的AK早就被睡前卸了弹匣。洞外的交火声已经响成一片,自动步枪的连射、手雷的闷响、还有那声震得碎石簌簌掉落的RpG轰鸣——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两人太阳穴上。
二黑哆嗦着装好弹匣,枪栓拉了三次才到位:外...外面多少人?
大黑没回答。他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洞壁。交火声突然停了,只剩下雨声和某种诡异的、液体滴落的声响。十二个人出去,没有一个人回来。
现在,死寂比枪声更可怕。
他们...他们没进来?二黑的声音带着哭腔。黑暗中,他的眼白格外显眼,像受惊的马驹。
大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按常理,敌人该冲进来清剿了。可洞外只有雨声,偶尔夹杂着几声鬣狗的呜咽。这不对劲。
两人在黑暗中僵持了半宿。二黑的膀胱胀得生疼,但打死也不敢去洞口附近的茅坑——那里可能正架着狙击枪。他们轮流盯着洞口,生怕下一秒就会飞进来一颗手雷。
凌晨三点,雨势渐弱。大黑突然抓住二黑的手腕:
现...现在?
等天亮更跑不掉。大黑指了指洞顶的裂缝,从通气孔爬出去。
二黑抬头看着那道窄得可怜的岩缝,咽了口唾沫。但当他回头望向黑漆漆的洞口——那里可能正蹲着不知道多少——突然觉得岩缝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两人扔掉了所有累赘:水壶、弹药包、甚至干粮。大黑先上,粗糙的岩壁刮得他胸口鲜血淋漓。二黑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爬,有几次差点滑落,指甲都劈了。
当第一缕晨光渗进岩缝时,他们终于挤了出来。三十米外的洞口静悄悄的,只有十二具盖着雨衣的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这比散乱的尸体更令人毛骨悚然。
大黑突然按住二黑的头:别动!
远处的树梢上,一只乌鸦正歪头看着他们。
两人像被冻住般僵在原地。直到乌鸦扑棱棱飞走,大黑才长出一口气:走,去河谷据点报信。
他们不知道的是,几十米外的望远镜里,季博达的视线始终跟着那两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长官?狂龙的手指已经搭上了扳机。
季博达缓缓摇头:让他们跑。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总得有人告诉军阀,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送信一个人就够了。”
“哒哒。”
狂龙一个短点射。
大黑的胸口炸开了一团血花。
飞溅到跑在前面的二黑身上。
二黑头也没回继续向前慌张的跑着。
乌鸦落在更远的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啼叫。晨光中,逃命的黑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山脊线后。而他们身后的山洞,此刻正被朝阳染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