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张砚日记里的最终献祭计划
沈如晦用镊子掀开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夹层时,纸屑簌簌落在实验台上。那页泛黄的纸边缘已经脆化,上面的字迹却异常锋利,是张砚特有的瘦金体,墨迹里还混着暗红的血点——与金属心脏凹槽里渗出的液体颜色如出一辙。
“最终献祭,非以命换命,是以共振破局。”林殊轻声念出第一行,指尖划过纸页上的褶皱,那些纹路竟与项圈内侧的刻痕完美重合,“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这里。”
日记里夹着张手绘的装置图:金属心脏居中,项圈环绕成环,七根导管连接着七个不同的共振频率发生器,标注的数值从47.3赫兹依次递增,末尾用红笔圈着“91.3”——这是赵二饼牺牲那天的气温,也是老院长临终前反复呢喃的数字。
“献祭不是毁灭。”沈如晦翻到前一页,张砚的字迹带着急促的颤抖,“当七频共振达到峰值,毒剂分子会在高频震荡中分解,就像用声波击碎玻璃。但必须有人守住发生器的核心,一旦频率失衡,整个档案室会变成巨大的冲击波源。”
林殊突然想起张砚失踪前的眼神,那时他正调试第七个发生器,袖口沾着和日记上一样的血点,笑起来露出颗缺角的牙:“小殊,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你的纹身能感知频率波动,比仪器还准。”当时只当是玩笑,此刻才懂那是托付。
日记中间贴着张撕碎又拼好的照片:七个发生器旁站着七个人,张砚站在最中间,手里举着金属心脏,而照片边缘被指甲抠出的痕迹,正好圈出林殊的位置——他站在第七个发生器前,锁骨处的纹身清晰可见。
“守住第七频,91.3赫兹。”沈如晦指着照片背面的批注,“这是张砚算出来的临界值,低于这个频率,毒剂会残留;高于这个频率,发生器会过载爆炸。”他突然按住林殊的肩膀,“张砚的日记里写了,你的纹身是天然的频率校准器,当它发烫到刺痛时,就是频率达标的信号。”
实验台的警报突然响起,屏幕上的松科长定位正在快速靠近,黑色箱子的轮廓在热成像里越来越清晰。林殊抓起第七个发生器,项圈在手腕上发烫,与金属心脏的共振声越来越密,像无数根细针在刺破空气。
“记住张砚的话。”沈如晦将日记本塞进他怀里,“献祭不是死,是让该留的留下。”他转身冲向通风口,手里的手术刀反射着冷光,“我去缠住松科长,你调好频率就启动——别回头。”
林殊看着他消失在管道口的背影,突然读懂日记最后那句被血浸透的话:“所谓献祭,是让活着的人,带着所有人的名字继续走。”项圈的共振频率开始攀升,60赫兹时,纹身像被火灼;75赫兹时,金属心脏的红光映红了半个实验室;当91.3赫兹的刻度线亮起,锁骨处的刺痛猛地炸开——
他按下启动键的瞬间,七个发生器同时嗡鸣,声波像无形的网,瞬间罩住整个档案室。松科长的惊叫声、沈如晦的喝斥声、发生器的轰鸣声混在一起,林殊却只听见张砚日记里的字迹在响:“我们不是在献祭生命,是在铸造新的平衡。”
当声波散去,黑色箱子已经化为一滩透明的液体,松科长瘫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毒剂清单。林殊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字迹,笔画和张砚如出一辙:“看,我就说过,你能做到。”
项圈从手腕上滑落,金属心脏的红光渐渐暗下去,只有林殊锁骨处的纹身还泛着淡金色——那是七频共振留下的印记,像枚永不褪色的勋章,别在破晓前的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