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下嚼碎嘴里的糖,将手里的糖棍扔进垃圾桶。
手机铃声响起,林北望接起电话,“在哪呢望哥,今天你生日啊,主角不到场怎么能开派对啊。”
林北望打了辆车,“催什么催,我来了等我。”
跟着白革回到医院住院部的白肆然又沉默了下来,白革一路上想跟白肆然搭话白肆然也懒得搭理他。
白革一路领着白肆然进了白桦的病房。
白桦现在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吃着她妈送来的苹果,她已经知道了白肆然偷偷跑掉的事情了。
白肆然刚进门白桦就冲白肆然嚷嚷道,“你个孩子乱跑什么,知不知道你姨夫找你快找疯了?”
白肆然内心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说道,“假好心。”
白桦气的从病床上下来就要去扯白肆然的耳朵。
白肆然却捂住耳朵躲在了白革身后。
白桦气的跳脚,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妈死了你还到处瞎跑,害得大家都担心你。”
白肆然反驳道,“你哪是担心我?你是担心我家房子吧。”
“你又想要房子又想要好名声,所以你就想哄骗我把房子过户给你,然后到最后给我就随便找个寄宿学校送进去再也碍不着你眼了是吧。”
白肆然拿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妈妈去世前说了不能相信小姨的话,不然我连最后的保障也没了。”
白桦心里暗骂白可言,这人到死了都还在给我找麻烦,给孩子说这些话干嘛。
白桦见说不动他只好来软的,她冲白肆然笑了笑。
“哪有这回事啊,小姨怎么可能会给你送到寄宿学校去呢,小姨宝贝你还来不及呢,况且小姨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妈妈好啊。”
白肆然冷哼一声,“为了我们好?那时候你让外婆哄骗妈妈让她把每个月工资全部打到外婆卡上美其名曰替我妈存着。”
“可是到最后我妈生病了要做手术上门求你们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呢,又找许多的借口搪塞妈妈。”
“害的我妈生病了还要出去摆摊赚钱,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是你们害了我妈妈我要报警抓你们。”
白桦见白肆然软硬不吃也无所谓了。
她威胁道,“你这小孩说话真好笑你有证据吗说你妈妈是我害死的?我可是她最亲的妹妹啊,你就算这样说又有谁会信呢?你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屁孩而已谁会相信你的话。”
白肆然气呼呼的攥紧拳头。
白桦见此更加得意。
“本来我也只是想要你们城里的房子的,虽然面积小不能租,但是我可以自己住,毕竟房子我也有钥匙,到时候我就把自己的房子出租了,搬到城里来。”
“至于你的话本来还说看着我姐的面子上养你到18岁,但现在也没必要了,你就去孤儿院待着吧你个灾星。”她的语气刻薄尖锐。
白肆然见白桦要霸占他家房子便挥起拳头,“我打死你个坏女人!”
白革一把抱住白肆然,白桦将吃剩的苹果核扔在白肆然身上,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叫。
“哎哟喂没天理了侄子打小姨了,晚辈要对长辈动手了,我好心接纳你你却想打我,我是不能再养着你了。”
周围的人听见白桦的哭声纷纷围上来吃瓜,指责白肆然是个白眼狼。
白肆然百口莫辩他才八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最后的闹剧由护士过来结尾,“这是医院你们在这大吵大闹算怎么回事?”
“哎是是是不好意思护士我这就让她起来。”白革出来打圆场。
关上病房门白桦从地上起来,“江革你现在就给我把这个灾星送到孤儿院去,我真的一秒都不想看到他送的越远越好,我妈给他算过了,他就是个灾星,留在这会害死所有人的。”
白桦朝着白肆然翻了个白眼回到病床上躺着。
白肆然眼含泪水狠狠的看着她道,“妈妈说我是她的宝贝才不是什么灾星,你说谎!外婆说谎!”
白桦也有些闹累了,不想跟白肆然争执,“白革快给他送走,吵死了。”
白肆然眼巴巴的看着白革,平时白革背着妈妈偷偷给他塞钱让他好好照顾妈妈,所以他觉得白革不是个坏的。
白革见白肆然这眼神转头看向白桦想说些什么,却被被白桦瞪了一眼。“你别在这给我圣母心泛滥了。”
“你平时接济他们母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喜欢白可言确实是她聪明漂亮又能干,最后为什么选择了我,不就是因为白可言未婚先孕了你怕被人笑话嘛,想放下又舍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我。”
“但是你别忘了,就算她没怀孕也看不上你,你也只是个软饭男罢了,你的支出那些哪个不是需要我出的?如果还想好好过下去就给我安静的闭嘴。”
白革最终还是没为白肆然说话,拉着他出了医院。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去了一家比较远的孤儿院。
路上白肆然想跟白革打感情牌,他不想去孤儿院,他宁愿一个人住在房子里,最起码那里还有妈妈生活过的气息。
白肆然张口问,“小姨夫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白革身体僵硬了一瞬,“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都知道你接济我们只是因为我妈妈对不对,其实你特别讨厌我包括我那没见过面的爸爸。”
白革有些汗颜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一个八岁小孩给看穿了。
白革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那是白可言买来给那个男人的,只是那晚他并没有出现所以这个腕表被扔进了垃圾桶,白革翻了好久才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他那时宝贝似的藏进了衣服内兜里。
“我只讨厌我自己如此的懦弱,太在乎眼前利益而失去了你妈妈,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不是吗?”
白肆然不懂小姨夫的话为什么要说自己讨厌。
他继续问道,“我问的是讨不讨厌我和那位素未谋面的爸爸而已,为什么要扯到别的地方去?”
白革没在理他,就盯着窗外发呆。
白肆然见他不理会,张张嘴还是问出了最终目的,“所以小姨夫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孤儿院?”
白革对着白肆然摇摇头,“不行,这是你小姨吩咐的我得照做没得商量。”
白肆然见白革说话如此决绝决定不再理会他了,他得想办法等会偷偷跑掉才行,不然家里的房子真的就要被他们霸占了了。
白肆然故作乖巧的说,“我知道了小姨夫我会乖乖的听你话的,我会好好待在孤儿院的。”
白革虽有些疑心但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到了孤儿院门口,原本以为会乖乖的白肆然就是赖在出租车上不下来,白革费尽口舌就是不愿意。
没办法他只好钻进车里想拉白肆然出来,没等白革够到他先打开另一扇门钻了出去。
白肆然闷头一直跑不敢回头,正当他以为能逃脱掉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白肆然向后看去是一位看着非常严肃高大的男人。
白肆然疯狂挣扎着,“你是谁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啊。”
男人不顾白肆然的反抗,将他拎进了孤儿院。
白肆然拼命挣脱,却无济于事。
进入孤儿院后,男人将白肆然交给站在孤儿院门口的江革便转身离开了。
白肆然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白肆然鼻子酸酸的说话都带着点哭腔“那个抓我的男的是不是你找来的?”
“是又怎么样,白肆然你在车上说的话我一句也没信,你跟你爸一个样就只会骗人,所以我不相信你就这么乖乖的就范,我提前联系人让他在门口等着就为了防止你逃跑。”
白肆然用力挣扎,手腕都被攥红了也不见他放手。
“白肆然你给我乖乖待在这不要乱跑了,我带你去见院长看看你以后生活的地方。”
院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她轻轻抚摸着白肆然的头,安慰道,“孩子,别害怕,这里会是你的新家,你以后喊我院长妈妈就好。”
白肆然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他只知道超级不喜欢这里。
然而,就在白肆然感到绝望之际摸到了口袋里的纸,对了那是哥哥塞给我的电话号码。
但是随即想到没有手机又怎么才能联系到哥哥呢?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里院长阿姨告知了白肆然她的妈妈已经被火化了,墓地的位置也选好了。
他有些伤心连妈妈的葬礼小姨都不让去,甚至连墓地的位置都不说清楚以后该去哪里找妈妈呢。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白肆然始终惦记着妈妈和哥哥。
他每天都会悄悄拿出那张被保存的很好纸条,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发呆,尽管已经记的滚瓜烂熟。
虽然他没有手机,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找到与哥哥联系的方法。
……
今天轮到白肆然打扫卫生了,因为有客人要来,所以大家都在大扫除,他被分配到院长阿姨办公室。
白肆然在打扫卫生时,无意间在院长办公室发现了一部座机,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环顾四周,院长阿姨去接待客人了,他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拨通背了很久的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白肆然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最终还是没人接。
白肆然却不死心又打了两个还是一样的,“难道哥哥给我的是错的吗,为什么没有人接呢。”
白肆然有些失望,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我现在在上课有事快说。”林北望正躲在厕所里偷偷接电话,他还在疑惑谁给他打这么多电话。
白肆然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哥哥,是我,我是白肆然!”
林北望对于电话里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陌生,他沉默了许久,开口询问道,“是小豆丁吗?”
白肆然在电话那头一边哭疯狂的点头,“是是,是我。”
“小豆丁一个多月了怎么都不联系哥哥的啊,我的糖白给你吃了啊,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林北望调侃道。
“不是的哥哥,我现在在一家孤儿院......”他简要地向哥哥讲述了自己的经过,并告诉了他孤儿院的地址。
林北望眉头紧锁承诺会尽快来找他,白肆然听后,心中的不安终于稍稍减轻了一些。他默默地放下听筒,暗自祈祷着希望哥哥能早日到来。
他挂掉电话立马跑回班级抓起书包就跑。
老师站在讲台上喊道,“林北望你干什么去?快回来不然我给你家长打电话了。”
林北望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给老师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