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郡的雪下得正紧,鱼复城的断墙残垣上覆盖着一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杨滔的三十万大军再度兵临城下,阵列中不见红衣大炮的黝黑炮身,唯有刀枪剑戟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旌旗猎猎作响,倒比寻常多了几分古战场的肃杀。
“陛下,”韩信勒住马缰,玄色披风上落满雪花,“刘彻已收拢残部,联合潘善宇的七万余众死守鱼复城。卫青将西城缺口用冻土夯实,城外挖了三道壕沟,灌以冷水冻成冰渠,又在城头布置了强弓硬弩,硬攻怕是不易。”
杨滔望着城头飘扬的“刘”字大旗,指尖在马鞍暖炉上轻叩:“分个胜负。传下去,贾淳率棍营填冰渠,李存孝、文鸯为左右翼,待冰渠填平,即刻攻城。”
城头上,卫青身披重铠,对身旁的王彦章道:“杨滔是想逼我们近身厮杀。南城地势最低,你麾下长枪营务必守住。”
王彦章握紧铁枪,枪杆冰碴簌簌掉落:“卫元帅放心!末将这杆枪,能挡十万兵!”身后五千长枪兵列成三排,枪尖斜指苍穹,雪落枪刃,瞬间凝结成霜。
巳时三刻,贾淳的紫金宣化棍营率先出动。一万士兵扛着柴草与冻土块,踏着没踝积雪冲向冰渠。柴草铺底,冻土块压实,很快填出狭窄通道。城上箭如雨下,贾淳挥舞铁棍拨打箭矢,紫辰玄龙弓反手三箭,三名弓手应声坠城。
“杀!”李存孝双刃矛在雪地划出寒光,率先踏上冰渠。刚过第二道壕沟,城头滚下滚木礌石,通道骤然坍塌,十余名士兵坠入冰渠,瞬间被冻住半截身子。
“放枪!”王彦章在南城怒吼,五千支长枪如林刺出,前排杨滔军士兵躲闪不及,纷纷被挑飞。文鸯挺枪冲上,枪尖点向王彦章,却被铁枪一格,震得手臂发麻:“王将军好力气!”
“废话少说!”王彦章枪势横扫,逼得文鸯连连后退。长枪营如墙推进,杨滔军攻势顿时受阻。
杨滔令旗一挥:“莫穹顶、燕归月,率戟兵从东城佯攻!”
莫穹顶天雄乱渊戟在风雪中划出弧线,天渊宝马踏雪疾奔,戟尖挑开城头抛下的火油桶——守军以火攻阻敌,却无半点火器。燕归月双枪舞如旋风,将燃草束挑回城下,火光在雪地映出跳跃的红。
西城李存孝见状,双刃矛插入冻土借力跃上矮墙:“弟兄们,杀进去!”士兵踩着同伴肩膀攀爬,却被冉闵双刃矛拦住。两矛在城头碰撞,积雪震得纷飞,李存孝旋动矛杆,擦过冉闵铠甲带起血珠。
南城厮杀最烈。王彦章铁枪如毒龙出洞,每刺出都伴一声惨叫。贾淳紫金宣化棍砸向枪阵,被数支长枪同时架住,棍身嗡嗡作响。突然,一名偏将掷出短刀,正中王彦章战马,老马痛嘶跪倒,将他掀下城头。
“将军!”长枪营士兵惊呼扑上,却被文鸯枪阵拦住。王彦章挣扎站起,铁枪拄地稳住身形,雪地里血从小腿蔓延——坠城时脚踝已被冻石磕断。
“想取我性命?”王彦章大笑,铁枪横扫逼退三名士兵,“我王彦章的枪,还没断!”他拖着伤腿前冲,枪尖直指文鸯,却见李存孝已跃过矮墙,双刃矛带风刺来。
王彦章转身格挡,两兵相交瞬间,后背突然一凉——杨希的枪从枪阵缝隙穿透铠甲。铁枪哐当落地,王彦章低头看胸前枪尖,雪花落脸,瞬间融成水。
“南城破了!”欢呼响彻雪空。卫青见王彦章倒下,拔剑砍断旗杆:“冉闵,护殿下从北门走!我断后!”
霍去病挺枪冲向莫穹顶,枪尖破风雪,却被天雄乱渊戟缠住。忽闻身后惊呼,转头见卫青被燕归月双枪逼至城角,肩上插箭,鲜血染红半边铠甲。
“元帅!”霍去病怒吼回援,却被莫穹顶戟扫中肋下,踉跄后退。此时西城冰渠突然塌陷,杨滔军如潮水涌入,喊杀声淹没城头风雪。
潘善宇在西城见大势已去,令杨业率残部突围,自己挥刀砍向冲上城头的李存孝,却被双刃矛挑飞兵器。“杨家将脸面不能丢!”
黄昏雪停。鱼复城街巷里,士兵踩着结冰的雪清理战场。王彦章尸体抬到卫青面前,白发元帅突然跪倒,手指抚过折断的铁枪——枪杆上无数刻痕,是他征战半生的记功。
杨滔站在县衙废墟,看士兵收敛尸体,李存孝呈上王彦章铁枪:“陛下,此人战至最后一刻,是条好汉。”
“厚葬他。”杨滔接过枪杆,入手冰凉,“传旨,全城哀悼三日。告诉刘彻,他的将军,值得尊重。”
雪又开始下,覆盖城墙上的雪,
鱼复城的雪连着下了三日,杨滔的大军在城中休整,韩信正与王诩在帅帐中推演下一步进兵路线,帐外忽然传来甲胄碰撞声——李存孝扛着双刃矛,矛尖还凝着未化的冰碴,身后跟着几名浑身是雪的斥候。
“陛下,探得刘彻已退至江州,卫青收拢残部不足五万,正沿长江北岸布防。潘善宇的儿子潘鸿带着杨家将余部,在涪陵一带扎营,看样子是想与刘彻形成掎角。”李存孝将矛顿在地上,雪沫簌簌掉落。
杨滔正擦拭着王彦章的铁枪,闻言抬头:“江州地势险要,卫青又善守,硬攻怕是重蹈鱼复城的覆辙。王诩先生可有良策?”
王诩展开一幅泛黄的舆图,手指点向涪陵与江州之间的乌江:“潘鸿年轻气盛,急报仇,定会主动寻战。可令莫穹顶、燕归月率三万戟兵,沿乌江支流西进,佯装袭扰涪陵粮道,诱潘鸿出战。待其离开营寨,韩信元帅便亲率主力直扑涪陵,断其退路。”
韩信抚掌道:“先生此计甚妙。涪陵一破,江州便成孤悬之势。卫青若不撤,我军便可围点打援,在长江南岸设伏,一举击溃刘彻残部。”
文鸯突然进帐,枪尖上还挑着一封箭书:“陛下,刘彻遣使送来战书,约我军半月后在江州城外决战。”
杨滔展开战书,墨迹在风雪中已有些晕染:“卫青这是缓兵之计,想等潘鸿站稳脚跟。传书回去,说我军应战,但要换个地方——就在乌江渡。”
半月后,乌江渡的河滩上积着薄雪,杨滔的二十万大军列成雁阵,左翼是李存孝的双刃矛营,右翼是文鸯的枪阵,中军由贾淳的棍营压阵,莫穹顶的戟兵则隐在对岸的芦苇荡中。
刘彻的兵马刚到渡口,潘鸿便带着杨家将的残部杀了过来,杨六郎的长枪直指李存孝:“今日必报!”
李存孝横矛立马:“潘将军,战场厮杀各为其主,潘善宇将军是条好汉,可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矛下无情!”
话音未落,杨七郎的枪已刺到面前,李存孝拧身避过,双刃矛反手横扫,枪杆与矛尖碰撞的脆响在河滩上回荡。杨业在阵后看得心惊——这李存孝的力气竟比当年的杨五郎还要惊人,七郎的枪几次险些被震飞。
“放箭!”杨天乐的弓兵营突然从芦苇荡中现身,箭矢如蝗般射向潘鸿的后阵。潘鸿急忙分兵抵挡,却见对岸的莫穹顶已率戟兵乘木筏渡过乌江,戟尖如林,直插他的中军。
“不好,中了埋伏!”杨业大喊着挺枪迎上,却被莫穹顶的天雄乱渊戟缠住。天渊宝马在雪地上疾奔,戟法大开大合,杨业的枪虽灵动,却被死死压制,转眼间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江州方向的卫青见潘鸿被困,急忙令霍去病率骑兵驰援。霍去病的枪阵刚冲过浅滩,就被文鸯的枪兵拦住,两杆枪在雪地里翻飞,枪尖带起的雪沫如白雾般弥漫。
“卫青老儿,你的对手是我!”韩信的令旗一挥,中军的棍营如墙推进,贾淳的紫金宣化棍砸向刘彻的亲军,棍风扫过,积雪飞溅,几名亲兵惨叫着被扫飞出去。
杨滔勒马立于高坡之上,看着河滩上的厮杀——李存孝的双刃矛已挑翻了杨七郎的战马,杨六郎正拼死护着弟弟撤退;文鸯的枪阵已撕开霍去病的防线,枪尖上的血滴在雪地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莫穹顶的戟兵则将潘鸿围在核心,天雄乱渊戟的龙形护手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鸣金收兵!”卫青见大势已去,突然下令。刘彻的兵马如潮水般退向江州,潘鸿却红着眼不肯走,被杨业死死拉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我们都要葬在这里!”
杨滔没有追击,只是令士兵将战死的尸体收殓好,用雪掩埋。李存孝不解:“陛下,为何放他们走?”
“潘鸿虽鲁莽,却有血性,”杨滔望着刘彻撤退的方向,“卫青老谋深算,若逼得太紧,他定会背水一战。我们只需守住乌江渡,江州的粮草撑不了多久。”
三日后,探马来报,刘彻已弃江州西撤,卫青率残部护送刘庄向成都方向退去,潘鸿则带着杨家将余部回云南。
杨滔进入江州城时,发现卫青留下了一封信,字迹苍劲有力:“杨公善待我军战俘,厚葬王彦章将军,此乃仁主之风。然天下未定,你我终有一战,届时我必亲率兵马,与公在成都城下分个胜负。”
“好一个卫青。”杨滔将信递给韩信,“传令下去,休整十日,兵发成都。告诉弟兄们,这天下的纷争,总要有人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