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正好,微风和煦。刘备与郭嘉、典韦及四百无当营精锐,离开平原国,踏上了返回青州腹地齐国临淄的道路。队伍轻装简从,但警戒丝毫未松,典韦更是如同鹰隼般,时刻扫视着四周。
车驾之内,刘备与郭嘉正在对弈,黑白棋子交错,看似闲适,谈论的却是天下风云。
“奉孝,刘岱一死,兖州顿成无主之地。曹操有袁绍支持,其势渐成,恐难遏制。”刘备落下一子,眉头微蹙。
郭嘉执白子,沉吟片刻,并未立刻落子,反而笑道:“主公所虑极是。然嘉以为,兖州之乱,方才开始。曹操虽得袁绍之助,然其出身阉宦之后,兖州士族如张邈、陈宫等,内心未必真正服膺。刘岱、鲍信虽亡,其旧部仍在,岂甘轻易投曹?此中变数,大可操作。”
正说着,车外传来马蹄声,一名夜枭信使追上队伍,将最新情报呈入。
刘备览毕,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将绢帛递给郭嘉:“刘景升向长安朝廷举报刘君郎在益州僭越,乘坐銮驾?这……”
郭嘉快速看完,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有意思。刘焉据益州,形同独立已久。董卓暴毙,朝廷失控,其僭越之心,不足为奇。此举恐非单纯炫耀,意在试探长安反应,并震慑益州内外。然刘表此举……看似维护纲常,将刘焉僭越之事公之于众,既损其名,又令长安难堪。一石二鸟,不愧‘八俊’之名。”
刘备点头:“刘君郎恐要慌了。长安如今自身难保,哪有余力管益州之事?但此事既被挑明,他总要有所应对。”
果然,数日后,新的情报证实了刘备的猜测。刘焉听闻刘表举报,又惊又怒,生怕长安李傕、郭汜等西凉莽夫真派兵来讨伐。他急忙派出手下张鲁,令其割据汉中,堵塞栈道,彻底断绝益州与关中朝廷的联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消息传至长安,李傕、郭汜等人正忙于争权夺利和享乐,本欲装模作样派人斥责刘焉,听闻汉中道绝,正好顺水推舟,将此事搁置不理。天下诸侯闻之,皆哂笑刘焉做贼心虚,亦对朝廷之无能有了更深认识。
“刘焉自守有余,进取不足。然其子刘璋暗弱,他日必生内乱。”刘备将情报置于案上,语气平淡,“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惜非明主所能守。”
车驾东行,渐入青州腹地。但见道旁田亩井然,禾黍青青,时有农人于田间劳作,见到队伍经过,亦不惊慌,略一驻足便又继续耕作。村落之中,屋舍俨然,炊烟袅袅,与一路听闻的“青州内乱”之谣大相径庭。
刘备遥望窗外,目光掠过一片片初显生机的田野,缓缓道:“去岁流民安置、屯田之策,初见成效矣。”
郭嘉亦点头:“王修、孙嵩等文官治理有功,云长、翼德等武将肃清匪患,青州得暂安,实属不易。然外患未平,内政不可稍怠。”
又行一日,临淄城郭终于映入眼帘。城墙高厚,旌旗招展,守军肃立,秩序井然。别驾王修、治中孙嵩率文武属官早已出城相迎,见刘备车驾至,皆躬身行礼。
“恭迎使君归临淄!”
刘备下车扶起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知这一年来的苦心经营未曾白费。虽天下纷乱,青州终得暂安,这一切来之不易。
州牧府中,一切如旧。刘备未及更衣,便召贾诩、简雍、王修、孙嵩等人入议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