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分歧加深
乌斯维方舟世界的核心灵脉节点处，那枚被符文锁链环绕的棱晶正发出不规则的悸动。乳白与淡金交织的光晕如呼吸般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周围灵能如潮汐般涨落。保守派先知凯莫斯站在观测高台上，枯瘦的手指划过空中浮现的灵能谱图，声音冷硬如铁：“看这波动——它正在同化方舟的灵能网络！我们的先祖之力被转化为某种…异质秩序！”他猛地转身，长袍翻飞如鹰翼，“马尔卡里昂，你还要纵容这颗定时炸弹到何时？”
激进派的年轻符文法师伊瑟拉立刻上前一步，手中凝聚的灵能模型展示着棱晶与方舟灵脉共鸣产生的奇异几何结构：“这不是污染，是进化！它将我们的灵能提炼得更加纯净稳定，甚至能修复灵骨基质的古老损伤！”她热切地望向大先知，“若能引导这股力量，乌斯维或许能摆脱灵魂之渴的诅咒！”
马尔卡里昂沉默凝视着棱晶中心那点微光。通过灵能连接，他感受到一个懵懂而贪婪的意识正在苏醒——它并非恶意，却如新生儿般本能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能量。“伊瑟拉，你能与它建立双向沟通吗？”他最终开口，“我们需要确认它的意图，而非一厢情愿的解读。”
伊瑟拉尚未回答，凯莫斯突然厉声打断：“意图？你指望一个融合了人类灵能、古圣遗物和亚空间碎片的怪物拥有‘善意’？”他指向方舟外层屏障的方向，“就在刚才，巡逻队发现审判庭的灵能信标已贴近我方边境！这颗棱晶散发的波动就像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猎犬！”
仿佛回应他的指控，棱晶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整个灵脉节点的符文同时过载，伊瑟拉被震飞数米，凯莫斯的防御结界瞬间碎裂。唯有马尔卡里昂稳住身形，在风暴中心伸手触碰棱晶表面。一段混乱的影像直接冲入他的意识：
——钢铁勇士的污秽战舰在虚空中滑行，甲板上跪拜着身披黄袍的扭曲身影；
——一台遍布齿轮与脊椎的机械造物正将某种针管刺入跳动的心脏状晶体；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只巨大的、由金属与血肉构成的独眼，瞳孔深处映出乌斯维方舟的倒影！
“它…在警告我们？”马尔卡里昂喘息着后退一步。棱晶的光芒已恢复平稳，表面却浮现出类似人类神经网络的细微金线——仿佛某种共生正在加剧。
与此同时，太平星域边境的帝国指挥舰“钢铁决心号”上，基里曼正面对审判庭大法官克拉肯的全息影像。对方的声音如同冰刀刮擦金属：“摄政王殿下，泰拉已通过第73号灭绝令修正案。若12标准时内未收到乌斯维的‘全面合作承诺’，帝国舰队将有权突破边境。”克拉肯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您对异形的宽容正在动摇帝国根基。”
基里曼的指节在桌面留下凹痕。他刚刚收到技术神甫的紧急报告：死亡守卫舰队在铁砕星废墟附近的行动模式发生突变，它们不再强攻，而是像受到统一指挥般精准破坏现实锚点。这绝非瘟疫军团惯常的混沌作风，反而更像…某种高度理性的战术演练。
“大法官，”基里曼抬起帝皇之剑，剑尖点向星图上帝国防线一处微不足道的缺口，“比起逼迫可能的盟友，你更该解释为何审判庭的私人武装会‘恰好’撤离这个区域——让死亡守卫的先锋队直接威胁到黑石要塞的能源中枢？”
克拉肯的影像波动了一瞬。基里曼趁机逼近一步：“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帝国此刻内斗，获利者只会是隐藏在死亡守卫背后的真正操盘手。”他按下控制钮，播放出一段经过解密的亚空间通讯碎片，其中混杂着钢铁勇士的二进制战吼与机械教的异常能量签名，“有人正在整合混沌战帮…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
此刻，那片被标注为“墓碑之门”的废墟带深处，神秘势力的探测器已悄然潜入。它们形如液态金属构成的蜘蛛，沿着“暮光巡游者号”残骸的灵能血迹攀爬，复眼不断记录着数据。为首的探测器突然停顿，机械触须刺入一块凝固的灵骨碎片——那是伊芙蕾妮当初被棱晶能量冲击时溅落的组织。
数据流如毒蛇般窜回母舰。在布满非欧几里德几何结构的船舱内，自称为“逻辑之主”的存在接收了信息。它的机械面孔上浮现出拟人的微笑：“样本确认：秩序火种已与灵族灵脉产生共生。启动b计划：向死亡守卫传送乌斯维坐标，并向审判庭泄露‘灵族与钢铁勇士勾结’的伪证。”金属手指轻点控制台，“让猎犬们互相撕咬…我们只需等待果实成熟。”
乌斯维生命之井深处，伊芙蕾妮的残存意识正经历着剧变。她的灵魂碎片被棱晶的力量包裹，如同琥珀中的昆虫。但此刻，“琥珀”正在融化。那些属于林恩的记忆、帝皇碎片的秩序之力、古圣遗物的古老知识，乃至色孽烙印被净化后的纯粹灵能，竟在她的灵魂中重新编织。
她突然“看”到一幅画面：钢铁勇士的战舰群潜伏在恐惧之眼边缘，它们的装甲上镶嵌着与棱晶材质相似的晶体，正不断吸收着亚空间风暴的能量。一个身披红袍的身影站在舰桥，手中权杖的顶端闪烁着与“寂静余烬”同源的黑暗光芒。
“第三股势力…”伊芙蕾妮的意识惊呼。与此同时，棱晶传来的共鸣骤然加强，她的灵魂如被撕裂般疼痛——仿佛有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正通过棱晶窥视她。一段不属于任何人的记忆碎片炸开：
远古的战场上，古圣的流光舰队与金属骷髅军团厮杀，某位古圣长老在陨落前将一枚种子投入虚空…“万机之神啊，你终究走上了这条路…”
现实中，看护她的符文法师惊骇地看到伊芙蕾妮的身体开始晶体化，皮肤浮现出与棱晶同款的裂纹。而远在观星室的棱晶本体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在穹顶投射出巨大的钢铁勇士标志——标志中心却嵌着机械教的齿轮！
“它们不是要毁灭秩序…”伊芙蕾妮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喃喃，“是要…重构秩序…”
马尔卡里昂与基里曼的通讯器同时收到这段加密信息。而星域边缘，审判庭的舰队已开始预热武器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