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乡下人都不富裕,他们父子两都懒,那个女人为了养他们父子,怀着孕都要下地干活。”
“最后直接在地里头生了陈二懒,月子也没坐好,直接就去世了。”
“那家的父母,在那个女人去世后,本来就受了打击身体不好,后面为了养他们父子三人,也累死了。”
“本来以为这样了他们父子终于能勤快起来,没想到过不久,张老懒又娶了个女人回来,生完张小懒后不久也累死了。”
“后面张老懒也老了,虽然脸还能看,但是吸引力没那么大了,后面张大懒也娶了个能干的女人,在最困难那几年一个人干活养全家,也累死了。”
“然后就是张二懒娶了现在的胡小翠,从一个父母宠着的姑娘为了什么情情爱爱变成现在什么都干的样子。”
说着,那婶子割到挨着赵园园这边来,突然小声道,“小赵知青,我跟你说个事啊啊,你别和其他人说,就算说也不能说是我讲的。”
看她突然神秘的样子,赵园园把头凑过去,“你说。”
虽然胡小翠离她们挺远的,中间隔了条沟,她们分别在沟两边的山脊上的样子,她们正常干活聊天胡小翠听不到,但是赵园园还是有种在背后偷偷说别人的心虚感。
看她感兴趣,那婶子的头凑过来小声的说,“他们都说那张家人是专门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变的,还克妻,嫁到他们家的女人,不但像被吸了魂一样累死累活的养着他们,还都活不长,他们都在猜,这胡小翠啊,可能最多坚持到生完这一胎。”
看着婶子笃定的样子,赵园园觉得这个他们,可能是村里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的。虽然现在不让传这些妖啊,神啊的封建迷信,但是当巧合多了,没有科学的解释,人们便开始往妖魔化的方向想。
其实按这婶子说的,那些女人的死亡也挺好理解的。
孕妇本就脆弱,需要好好休息,好吃好喝的调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生产。
但是嫁给张家父子兄弟几个懒汉的女人,不孕期营养不够不说,还要辛苦的干活养家里的那一大家子懒汉。
怀孕本就伤身,又操劳过度,营养不良,不去世才是不科学的。
她问道,“那张家人这么懒,夏收这些他们不来大队长他们不管吗?”
“怎么可能不管,这分粮人七劳三,如果他们不上工的话,大队所有人都会有意见。”
“但是那些懒汉来了不干活,大队领导也没招啊,现在是新社会,他们又不能拿鞭子像旧社会地主那样,不干活就一鞭子抽上去。”
“每天上工磨洋工,最多就一两个工分,连半大的小崽崽都不如。”
“他们也脸皮厚,别人当面骂他们懒他们也不当回事,大队干部天天给他们做思想教育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不干活,嫁进他们家的女人就得努力干活争口粮。”
“这不,怀着孕呢,大着肚子和我们干一样的活,虽然我们男人也就那样,但是我们怀着孩子的时候,还是能轻松一点。”
“那她们这样没人劝她们想开一点吗?”
虽然现在很多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但是都累死那么多人了,嫁进张家明显是在送命,应该会有热心的婶子劝一下吧。
在聊八卦上,这些婶子的脑子转得贼快,她这么说,那婶子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
无语道,“怎么没有人劝,但是能嫁进张家的女人脑子都比较奇怪。”
“有的你劝她,她还以为你是看上她男人了,拿杆子追着你打。”
“有的还说你是看不得她好,在挑拨离间。”
“这时间久了,谁还敢劝啊。”
“好心没好报还沾一身腥。”
“看笑话离远一点都不错了。”
听到这,赵园园还有个疑惑,“那张老懒之前不是入赘吗,为什么张二懒还是和他姓啊?”
“这个不知道他倒底叫什么名,其实张家人的名字好像也不是叫老懒大懒二懒小懒的,张老懒识几个字,好像给他们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好像叫什么文啊,武啊,俊啊什么的,但是他们懒得太过份了,村里人就这么叫了。”
“就比如村里有爱吹牛的,大家都叫他们大炮。”
哦,这么说赵园园就理解了,当一个人身上有一点特点太突出的时候,就丧失了他们本名,叫人给取上外号。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只记得外号了。
有时别的人来找的时候正经的说他们的名字,可能村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找谁。
八卦真是解乏的好东西,这么一边听八卦,一边干活竟然没觉得多累。
说完张家的事,那婶子又以过来人的经验对赵园园说,“这找对象啊,不能光看脸,要么找个有能力的,要么找个能吃苦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果找个男人没背力,又不能吃苦,那自己就有吃不完的苦。”
“我们大队也有一些姑娘看上张家兄弟,但是她们敢嫁,做父母的人就敢和她们断绝关系,”
“这张家人是这么好嫁的吗?”
“现在夏收离得近,别的男人都是一天最少扛十几袋粮食,张家那些男人啊,有的一个工才磨得一两袋。”
边说着,那婶子边露出嫌弃的表情,反正她家的闺女要是敢嫁去张家,她是肯定会断绝关系的。
不然要是被张家人沾上,那还得了。
看着那婶子愤愤的表情,赵园园情绪价值拉满,认同的点了点头。
原来,哪个时代都不缺恋爱脑啊,光张家人都遇到这么多恋爱脑甘愿为他们付出生命。
这些人都堪比这个时代的王宝钏了。
明知道那个男人靠不住,还要往火坑里跳。
不过,这些八卦,赵园园也只是听听而已,虽然有点同情那个大看肚子干活的孕妇,但是一想到这样的日子都是她自己找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又觉得她们不是那么值得同情的了。